“我們這幾天都沒辦法安下心來工作!”李慶熙似乎比林樓還要高興,他拿著一本《AU建筑與都市》興奮地說道,“以前呢,我們總是在這些雜志上看到那些外國建筑大師的名字,什么磯崎新啊、雷姆庫哈斯啊,現在終于有咱們中國的建筑師登上去了!”
“哦,對了,貝先生倒是經常上這些雜志,但是怎么說呢,雖然貝先生是華裔,可按照國籍算的話,他畢竟是美國人!而且貝先生之前的作品,除了香山飯店之外,其余都是西方式的現代建筑,小樓的出現,算是填補了這項空白!”
“對對對,在我的記憶里,這可是咱們中國建筑師第一次在全世界范圍內引起這么大的反響,先有《國家地理》雜志,然后又有《AU》、《建筑實錄》和《Abitare》,就算梁老師當年也沒有這么風光啊!”吳委員也連聲附和道。
梁思成和他的影響力主要在國內,一方面因為歷史的原因,一方面因為他們所做的作品大多都在國內,所以他們在國際上還真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吳委員,您這可是要捧殺我啊,我那能和梁先生相比呢!”林樓連忙說道,這要是按照輩分算,梁思成起碼也是自己的師爺,而且他桃李滿天下,這話要是讓其它人知道了,估計就該不高興了,就算是梁思成的嫡系傳人吳委員說的也不行!
“這又不是一回事。”要論起對國內建筑界的貢獻,林樓現在當然是遠遠不如梁思成,人家不光有那么多作品,而且還是國內建筑教育體系的奠基人。
但要說起讓中國建筑走向世界,這可是林樓一手開啟的,所以吳委員繼續說道,“甚至將范圍再放大一些,我們中國學術界在國外引發這樣的轟動,也是不多見的。”
“對,在我記憶里,只有當初合成牛胰島素,還有吳孟超委員開創肝膽手術的新手術術式等少數幾次而已!”徐家平可是高興壞了,這回風頭都出到國外去了,到時候他和別人聊天的時候,只要淡淡的說一句,我在林工手下工作,并且參與了拉脫維尼亞首都國際機場項目的設計工作,其它人就只能仰望了吧?
“其實就林工來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之前獲得美國建筑學會金獎和威尼斯建筑雙年展金獅獎也都是國內頭一回啊!同樣不只是建筑領域,其它學術領域在國外獲得大獎的次數也不多吧?”李慶熙突然覺得再喊小樓似乎有點不合適了。
“好幾篇文章都說了,小…林工和普利茲克獎就差時間了!這要是能拿到,那可真是…那可真是…”徐家平也改了稱呼。
“是啊!”大家一時陷入安靜之中,雖然普利茲克獎才剛剛成立還不到十年時間,但憑借公正的評選模式,已經成為全球范圍內影響力最大的建筑獎項,此前這一獎項的獲得者,無論是菲利普約翰遜、路易斯巴拉甘,還是貝聿銘、丹下健三,無一不是享譽世界的建筑大師,現在一想到林樓的名字能和他們并列,眾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他今年才二十六啊!看看之前的獲獎名單吧,菲利普約翰遜獲獎時候七十三歲,路易斯巴拉甘七十八歲,詹姆斯斯特林五十五歲,凱文羅奇六十歲,貝聿銘六十六歲,理查德邁耶五十歲,漢斯霍萊茵五十一歲,戈特弗里德玻姆六十六歲,丹下健三七十四歲。
就算林樓十年甚至二十年后才會獲獎,那也是所有獲獎者里面最年輕的吧?而且普利茲克獎雖然被稱為建筑界的諾貝爾獎,但評選標準和諾貝爾獎還是不太一樣的,諾貝爾獎是表彰某項研究成果,普利茲克獎更像是終身成就獎。
再加上建筑師是一個非常吃經驗的行當,所以前面沒有,以后恐怕也不會有比林樓更加年輕的獲得者了吧?
日后最年輕的獲獎者是誰來著?林樓回憶著,似乎是西澤立衛吧?他和妹島和世于2010年獲獎,出生于一九六六年的他這時候才四十四歲而已。
我倒是比他大幾歲,但是也不至于要熬到十八年后才得獎吧?不管那些建筑評論家怎么說,林樓作品中呈現出來的本土主義、參數化設計、環保主義等建筑設計理念,都會在日后獲得突飛猛進的發展,成為在建筑界頗具影響力的流派。
所以正如那幾位評論家說的,就算日后林樓一件作品也不做,就憑著他現在的作品,依舊可以獲得普利茲克獎!路易斯康一生中才做了十來件作品,最后不也成為大師了么?作品數量可不是影響建筑師地位的決定性因素。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只是幾篇文章而已,雖然他們關注我的作品,研究我的設計理念是好事,但是也不必太過重視!”林樓矜持地說道。
“不驕不躁,能保持這種態度就好啊!我之前還有點擔心,你在獲得這么多贊譽之后,會把握不住自己,從而影響日后的工作!”吳委員笑著搖搖頭,“有時候啊,我就會懷疑,你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可不是嗎?雖然我這具身體才二十六歲,但前后兩世加起來,心理年齡早就超過四十歲了,而且見識過日后三十多年時間的風起云涌之后,這點事情已經無法讓林樓產生巨大的心理波動了!
當然,雖然不至于欣喜若狂,他還是覺得很高興,畢竟這些待遇是林樓上一世從未享受過的,能讓全世界的同行們如此熱情地關注自己的作品,并給出如此高的評價,這可是每位建筑師的夢想。
“畢竟也不能躺在這些功勞簿上吃飯啊!我還得三十多年才退休呢!今后的工作還不得繼續干?”林樓開了個玩笑。
“哈哈!”大家伙兒又笑了,許多人雖然嘴上附和著,心里可不這么想,就憑林樓之前做出來的成果,那怕以后直接躺平,也夠他非常滋潤地吃到老了。
不管是高質量的文章或者學術著作,還是高水準的建筑設計作品,林樓都有了,平常人只要有一項,就能穩穩地當上教授,林樓可不止一項,他這些東西拿出來平分下,都夠一個連的青年教授混成教授了。
至于各種委員會,也都以毫無爭議的成績破格進入了,同樣走在了同齡人的前面,就算以后啥也不干光熬資歷,保底也能熬成副主席,平日里參加各種會議啥的,繼續保持存在感,該享受的待遇還是會有的。
哎,人家就算現在躺平,咱們從現在開始往死里干,到時候還是比不上人家啊!一想到這些,現場的眾人里,除了吳委員之外都不由自主地暗暗嘆息。
但是轉念一想,他們又開心了,俗話說得好啊,水漲船高,林工越來越厲害,咱們這些跟著他的人也是大有好處啊!不光錢拿得多,日后在各種委員會里面也能混得風生水起,這絕對是大好事兒啊。
“林工,明天剛好周末,咱們好好慶祝下吧?只要您答應,我這就找地方去?”徐家平鬧哄著,他已經想好了,這次都不用林樓出錢,他和馮少平、李慶熙等人湊一湊就得了。
“這段時間大家工作也辛苦了,是該放松放松!”既然大家這么有興致,林樓也不好阻止,只是換了個理由。
“地方也不用另找了,就在我家院子里好了,麻煩厲老爺子幫忙,就在院子里面擺幾桌好了!”林樓現在地方、廚子什么都不缺,在家里就能把全事務所的員工還有清華建筑系的同事都給安排好了。
“我這就給厲老爺子打電話去!”徐家平馬上跑到房間里去了,經過《末代皇帝》劇組成員一番宣傳,厲家菜的名聲如今已經起來了,每天都有客人來預約排隊,明天肯定還是滿客,不過厲老爺子刻意控制了每天的預定數量,早晚就那么幾桌而已,林樓他們在隔壁院子里擺幾桌,倒也不至于忙不過來。
只是有些食材需要趕緊準備,這也不是問題,厲老爺子早就把這方面的渠道給梳理清楚了,待會兒先給他們打個招呼,明天一早讓他們多送一些過來就可以了。
“吳老師,您明天也過去熱鬧熱鬧吧?”林樓發出邀請,同時已經準備好了,待會兒就去請關院士他們。
吳委員一般不喜歡應酬,不過今天卻是高高興興地答應下來,要是中國能多出幾個林樓這樣的建筑師,你讓他啥也不干,就天天去吃吃喝喝他也高興啊。
說好了之后,林樓便跟著吳委員回到學校,聊了聊《廣義建筑學》的書寫進度,然后出來請同事們過去坐一坐,關院士等人都爽快地答應下來。
到了周末早上,楊默等人開車把大家伙兒接了過去,到了林樓的四合院,里面已經布置好了,桌子分成兩塊兒,大客廳里擺了好幾桌,這是給事務所的員工還有一些青年教師準備的,內間只有一桌,讓吳委員、關院士等資歷老的入座。
這樣年輕人也不會因為有領導在而顯得不自在,吳委員等年紀大點的,不喜歡吵鬧的也可以有個清凈的地方聊天。
菜品也不太一樣,外間的多是大魚大肉,讓平日里缺少油水的可以好好過過癮;里間的則是適合年紀大點的人的清淡菜品。
不管是什么菜品,厲老爺子都能做的色香味俱全,讓大家吃得開心;至于喝的,要白酒林樓這有茅臺,要紅酒的話,直接上拉菲,反正之前讓皮爾卡丹幫忙買的八二年拉菲還多著呢,少說也能撐得住幾百部香江電影了。
慶祝過后,這件事的影響力繼續發酵,林樓事務所的電話不斷響起,都是以前認識的人來道喜恭賀的,既有他在國內做項目時候遇到的同行,也有在高校演講時候結識的青年教師,甚至還有此前在參加香江山頂俱樂部項目國際競賽,和威尼斯建筑雙年展時候認識的其他國家的建筑師,他們都為林樓而感到高興。
甚至貝聿銘、磯崎新、黑川紀章、格姆鮑贊巴克等建筑大師也專門打來電話,和他探討了一番他的作品。
其中以磯崎新最為高興,因為除掉香山飯店項目不算,林樓可是他率先從建筑設計競賽中發掘出來并推向國際建筑界的,林樓日后成就越高,就越能證明他的目光敏銳,而且林樓的爆火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
光是這段時間,就有好幾個國際建筑設計競賽發出邀請函,請他擔任評委會主席,估計他們都是知道了他和林樓有這么一段淵源的緣故吧?
海東省的領導們也很高興,林樓現在名聲越大,就越證明他們當初請林樓來設計省博物館是作對了,一些樂觀的領導甚至在琢磨著,等省博物館建成之后,會不會也像拉脫維尼亞國際機場一樣傳得滿世界都是?
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海東省可就出大風頭了!海東省博物館也會走出國門,走向世界了!
這件事也引發了一些負面的影響,比如有不少機構想請林樓去做演講,有更多的媒體來四合院里,想要采訪林樓。
能推脫的林樓都以要忙活亞運會和海東省博物館的工作推掉了,實在是沒辦法推脫的,林樓只能擠出時間來解決。
那些沒獲得機會的單位和媒體,還想發點牢騷呢,結果很快就被上面給批評了!林樓兄弟倆可是捐了八千萬啊,豈容你們胡亂編排?
這天,剛到四合院不久,曹凱就進來了,“林工,剛才有家媒體打電話過來,想和您約個時間,對您進行專訪!”
“什么媒體啊?沒辦法推掉么?”林樓皺眉問道,哎,應付這些事情可比畫一大堆圖紙還要累啊!
“這家怕是不行!人家可是專門從國外飛到北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