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求您了,我們沒事,很快就能好了。”男人哀求著。
但紳士們顯然不為所動。
下一刻,伴隨著煤油燈貼近,紳士們瞬間臉色大變。
他們看到了,病情最嚴重的的小女孩身上,已經出現了黑色血痂形成的斑斑點點。
“黑死病!”那個紳士臉色煞白,驚恐的叫道。
剎那間,原本還湊在遠處看熱鬧的平民們,轟的一聲迅速向后后退。
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有人得了黑死病。
其中一個紳士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了左輪手槍,對準了男人和小女孩。
“不,不要,求您發發慈悲吧。”男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眼中滿是祈求的看著面前的一眾紳士。
眼看著紳士就要開槍,帶頭的金發紳士阻住了他。
“不行,讓他們死在這里,會傳染的。帶出去,丟進海里。”
掏槍的紳士猶豫了一下,點頭表示了贊同。
但他還是沒有收回槍,而是用槍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幾個水手。
水手們也不想觸碰得了黑死病的人,但是沒辦法,在槍口的威逼下,只好向著小女孩和男人一步步挪去。
“不,不,求求您饒了我們吧,饒了我的孩子吧。”
被抓住的男人和女人掙扎著,期間小女孩和男人都在劇烈的咳嗽著。
圍觀的平民們默不作聲,他們不想被傳染,這時候只能選擇沉默。
眼看著一家三口就要被水手們抓住,剛剛還在求饒的男人,臉色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即便是破產,他也一直努力堅持著,就是為了自己的家人。
誰也別想傷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
于是剛剛還在磕頭求饒的男人,瞬間暴起,一下子掙脫了走上來已經抓住他的幾個水手,向著持槍的紳士沖去。
持槍的紳士被忽然的變故弄得愣了一下,隨后才想起來要開槍。
但是已經晚了,男人已經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左輪手槍,頂在了他腦袋上。
“誰都不許動。”男人咆哮著。
“你,你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被搶了槍的紳士頗有點惱羞成怒,竟然還想伸手來抓槍。
男人此時已經豁出去了,左輪手槍稍微一偏轉,就砰地一聲開槍了,這一槍直接打在了紳士的肩膀上。
“啊。”紳士慘叫出聲,被子彈擊中了的肩膀,鮮血涌出。
紳士一手捂著傷口慘叫,同時也氣急敗壞的咆哮出聲“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其余的紳士們也跟著躁動起來,一個賤民竟然敢對著紳士開槍,真是反了你了。
為首的金發紳士,更是惱羞成怒的直接對著水手們下令。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他給我抓起來,然后丟進海里。”
然而面對著槍口,卻沒人敢動一下。
“讓我們走,讓我們走。”男人喘著粗氣,槍口晃動著咆哮著。
然而對面的紳士們卻用兇狠的眼神盯著他,雖然在槍口下不敢動,卻也不肯讓開。
畢竟高高在上慣了的紳士們,可沒有面對賤民退讓的習慣。
“先生,你明白你現在是在做什么?我命令你立刻放下手中的槍。”金發紳士義正言辭的呵斥著。
然而男人現在的神經已經繃緊到了極限。
于是下一刻,砰地一聲,他又開槍了。
這一槍同樣擊中了金發紳士的肩膀,他還保存了最后的理智,沒有直接開槍殺人。
“求你,讓我們過去,讓我們走,不要逼我。”
男人用哀求的語氣對捂著肩膀慘叫的金發紳士說著。
而到了這時,紳士們終于不敢在繼續攔著他了。
因為誰知道下一個中槍的會不會就是自己呢。
于是男人終于帶著自己的妻女離開了,他拿著槍,護著自己的妻子和女兒,離開的路上沒人敢攔他。
他們就這樣沖出了底層船艙,不知去向。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事,在他們離開的同時,已經有一個佐助的影分身,跟上了他們。
“追,不要讓他們跑了!”金發紳士肩膀上的傷口在簡單處理之后,已經不流血了,他神色陰沉的帶著一眾水手,就要追出去。
然而這么一大幫人剛剛邁動腳步要追上去,就被一個身影攔住了去路。
那個身影正是陸云。
陸云堵在了狹窄的船艙出口處,直接一個人就擋住了所有人。
“滾開。”金發紳士喝罵道。
水手們也徑直向著陸云撞去。
然而還沒等他們接觸到陸云,就一個個的撲通撲通倒飛了回去。
“你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們得了黑死病嗎?”金發紳士的神色更加陰沉了。
“知道,不過他們對我還有點用處,所以抱歉了。”陸云歉意的說,隨后又補充道“另外,如果我說,我能治療黑死病,你們恐怕是不會相信的吧?”
“治療黑死病?就憑你?真是笑話。”金發紳士冷笑。
同時,另一邊的另一名紳士,已經伸手又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對準了陸云。
“拿手槍對準我,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啊。”陸云很誠懇的勸解道。
紳士冷笑一聲,就準備開槍。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跟在陸云身邊,仿佛一只小倉鼠一般,始終給人一種弱氣感覺的蘇沫,卻忽然從陸云的身后沖了出來,始終縮在袖子里的手,終于伸了出來。
手掌中卻是反握著一把水果刀,趁著對方不注意,一刀劃在了握著槍的紳士手上。
那紳士慘叫一聲,手槍掉落在地上。
蘇沫有些手忙腳亂的低頭撿起槍,然后又一下子退回到了陸云的身后,一邊急促的喘息著,一邊稍微有些慌張的將手槍遞給了陸云。
她什么都沒說,卻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蘇沫自然知道,陸云可能并不需要自己幫忙,剛剛那種場面,他完全能夠解決,但是她卻還是決定做了。
她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只有有價值的人,才不會被放棄。
雖然陸云到現在為止一直都表現的很友善,但這不是她始終什么都不做,懈怠的理由。
她這么做,更多的是在表明一種態度,我是有用的。
她相信一個有用的,有價值的人,才能更好的在這個世界中活下去。
陸云笑了一下,接過了蘇沫手中的手槍,對于眼前的少女,他是真的頗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
起碼相比起總是很慫的千里來,強了太多了。
而在陸云手里有了槍之后,金發紳士也終于肯安靜下來了,只是盯著陸云的眼神也越發不善了。
他自然知道陸云攔住自己這些人的原因,無非就是想讓那一家人逃的更遠一點罷了。
直到片刻之后,陸云看看時間。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
“順便說一下,這是鼠疫,老鼠才是傳播的主要途徑,人只要隔離開就足夠了,有時間在這里殺人,去抓老鼠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只不過,看金發紳士的樣子也知道,這個提醒他根本不可能放在心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