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神究竟是否存在,是艾爾維亞歷史學家們激烈討論的話題之一。
與這個話題類似,創造神、毀滅神是否存在,也是歷史學家們每天爭吵的話題。
原因嘛…
當初的六位至高存在帶領艾爾維亞的生靈抵抗浩劫,最終隕落權柄分散,而這三位至高存在的權柄至今都未在艾爾維亞被人所發現。
有人猜測這三位至高并沒有隕落,也有人猜測這三位至高從最初就沒有誕生,還有人猜測這三位至高被困在了某個無法觀測的維度…
眾說紛紜。
“放棄吧,顧。”
凱莉太太端了盤烤餅。
“這里其實也沒什么不好,白天能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們聊天、賣貨,享受貿易帶來的喜悅;”
“黑夜,只需要在店鋪內待著就好了。”
“平淡的度過這一生,未嘗不是幸福。”
凱莉太太笑起來。
她雖然年紀已經很大,但年輕時的練劍生涯給予了凱莉太太富有生機與活力的身軀,令她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平淡的度過,確實很好。”
顧關山點點頭。
“但這里太小,容納不下我。”
凱莉太太搖搖頭,沒有繼續開口相勸——她認為顧關山一行人過于固執,也許過段時間就會向之前的鄰居們一樣,消失在弗尼克街。
“在這里喊其余神明的名諱,會引來神罰么?”顧關山一邊翻閱資料,一邊詢問道。
“不會,弗尼克街不屬于艾爾維亞。”
凱莉太太解惑道。
“老租戶們都清楚,弗尼克街是獨立于艾爾維亞存在的小空間,與克爾加市的這條萊肯街在數個空間節點重合,所以才能與霍恩王國的居民們正常交談、貿易。”
“原來如此。”
顧關山合書,抬頭。
“赫爾墨斯,我淦你嗎!”
沒有任何異常事件發生。
赫爾墨斯是艾爾維亞太陽神的名諱,也是如今艾爾維亞僅存的至高神明。
“還真獨立與艾爾維亞存在。”顧關山嘀嘀咕咕,將手中的書本放入書架,心滿意足的和臉色蒼白的凱莉太太打了招呼后離開了。
“顧,他對神明沒有敬畏。”
凱莉太太的丈夫從書店后方走出來。
他的面色有些陰沉,這是作為曾經的神職人員該有的反應,但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這是我在曾經的鄰居身上沒看到過的…也許他們真的能影響到弗尼克街。”
他沒敢說離開。
幾十年了,數不清的租戶都嘗試了各種方法,試圖離開這里,但最終變成了午夜時分游蕩的幽靈。
時間推移到下午。
弗尼克街白天的人流還是不少。
顧關山坐在長椅上,開始思索如何從“理想”方面下手,打破弗尼克街的封印。
眾人因“理想”而來到這里,那么…熄滅理想是否能離開這里呢?
顧關山認為這種想法值得嘗試。
他走回雜貨鋪,江衿已經雙眼通紅,嘴中念念有詞,正對著那幾樣超凡物品施展某種法術;
李平安閉著眼睛,火焰的氣息在流轉;
蘇澄澈沒心沒肺,坐在床上拿出平板開始打單機游戲,時不時掏出些零食送入口中。
顧關山坐回店鋪正中央的椅子上,逐一分析起弗尼克街租戶們。
凱莉太太的書店、貝芙太太的餐廳、索姆的五金商店、獸人馬格斯的武器商店、巫妖卡爾普的學堂、地精湯姆的神秘商店、灰夫人卡密爾的居委會、半精靈凱瑟琳的賓館…弗尼克街道攏共十六戶商家,每個人的理想都不同,顧關山的目標也不同。
“我找到了線索!”
江衿抬起疲憊的腦袋,昏昏沉沉道:“這座商鋪的主人并沒有離開弗尼克街道,但他已經找到了離開弗尼克街道的方法。”
“他是命運之神的教徒。”
顧關山和蘇澄澈對視一眼:“什么叫專業?這個就是專業。”
江衿指了指羊皮紙。
“追隨命運,與理想。”
“在黃昏時分依舊奮斗,抵達弗尼克街。”
“熄滅奮斗的欲望,埋葬曾經的理想,命運與現實的齒輪碾過你所憧憬的一切,弗尼克街會將你放逐。”
“忙忙碌碌,無為一生。”
“以上是我大致翻譯的內容。”
“簡單來說,老顧的思路是沒錯的,徹底熄滅自己的理想之后就能離開弗尼克街…不過咱們不是在正常情況下來到這里的。”
江衿有些苦惱。
“沒關系,熄滅他們的理想就好。”
顧關山淡然道。
“既然弗尼克街是獨立于艾爾維亞的小空間,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后我打碎這里就好了。”
江衿與蘇澄澈啞口無言。
“不過,既然這座商鋪的原主人沒有離開弗尼克街,那么他是如何清楚離開弗尼克街的方法呢?”
顧關山問道。
“因為他是命運之神的教徒。”
“弗尼克街最初的看守者。”
江衿回答道。
顧關山忽地想起,羊皮紙上曾寫著些零碎的咒語“超凡脫俗的教徒”、“無可挽回的背叛”。
“這名教徒很得命運之神的器重,但最終卻因為某種原因背叛了命運之神。”
顧關山喃喃道。
“但他卻并沒有離開弗尼克街,也就是說…那塊肉干實際上就是他的尸體?”
“不能確定。”
江衿搖搖頭,疲態盡顯。
“我還不清楚那些超凡物品究竟代表著什么含義,這幾天只是盡我全力將羊皮紙上的內容翻譯出來了。”
“接下來我要修養幾天。”
“元神損耗的太厲害了。”
“即便這羊皮紙上的封印并不嚴重,也應該有諸天空間四階的水準,我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強行破解,已經算是受傷。”
江衿淡淡道。
但在場的三位都能聽出她的辛苦。
“辛苦了小美江!”
蘇澄澈嗷嗚一聲,從床上撲了過去過去,給了江衿一個大大的擁抱。
“辛苦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
顧關山寬慰道。
“熄滅他人的理想,雖然我還沒正式做過這種事,但我看過很多類似的情況在我眼前上演。”
“早就,駕輕就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