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很安靜的江月心看著那棟樓笑道:“我有朋友好像就是在這家公司當法務。”
一句話說出來,李成文心里一緊,江月心既然能跟陳真珂這樣的大律師做朋友,那么她的朋友想必都不一般,這一趟,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簡單。
他和主駕駛上的岳天揚對視一眼,沒有說什么。
岳天揚是老狐貍了,從只言片語中就能得到一些關鍵信息,江月心這句話他自然聽在了心上。
兩輛車在谷爾卡斯的總部大樓外面停下,在說明來意后,樓下的保安很快放行,顯然是得到了領導的授意。
來到前臺,岳天揚直接亮明身份,前臺接待很快上報給上司,得到授權后讓五個人去待客區等候。
五個人坐著電梯來到了位于二層的待客區,這里一整層都是公共設施,供來訪的客人們使用,瞧起來比天之揚工作室氣派多了。
岳天揚嘖嘖贊嘆道:“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文弟,咱們啥時候也搞一個獨棟辦公樓玩玩?”
不用“文兄”稱呼之后,岳天揚改用了一個新的稱呼。
李成文聽著這個別扭的稱呼,冷冷道:“好說,什么時候華夏奇緣的銷量達到你的承諾就搬!”
岳天揚嘻嘻哈哈,一點沒有被起訴的緊張感,點點頭道:“好的好的,這筆錢可得文弟來出。”
天之揚的團隊文化就是不搞花里胡哨的,精力花在研發上,現在看來,是岳天揚太摳了,舍不得花這些錢。
眼見著又被岳天揚坑了一筆錢,大家在這里也待了好一會兒了,卻始終沒有人來接待他們,齊德隆坐不住了。
“這是什么意思?晾著我們拖延時間?”齊德隆有些生氣。
“大家伙兒大老遠跑過來,連杯水都不給倒,這就是互聯網巨頭的企業文化嗎?”毛東山也諷刺道。
岳天揚起身在周圍轉了一圈,看著攝像頭搖搖頭道:“說不定這時候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還是慎重一些好。”
李成文一直很有耐心地坐在原地,想著接下來可能出現的情況,做著最壞的打算。
這一趟是來說服前成員放棄起訴的,最壞的結果就是對簿公堂,到時候很可能會在魔都耽擱很長一段時間。
而陳真珂作為他的律師,更是他這邊的一大戰力,之后肯定也要來這里做準備。
江月心從下車之后就一直觀察著李成文,發現他雖然比起岳天揚他們年輕了不少,可是卻沒有一點年輕人身上的浮躁,眼神堅定。
這份定力,跟陳真珂很像。
“你們兩個還真是般配呢!”她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么?”李成文沒聽清楚她的話。
“沒什么…”江月心正要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當即叫了出來。
“賈正仁,真的是你!”
大家也都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西服,打著領帶,戴著一塊商務腕表的男人,商界精英范兒十足,沖著他們快步走來。
賈正仁看到江月心之后,也有些驚訝,微笑著打招呼道:“我聽說天之揚工作室的人來了,沒想到你也在這兒,你什么時候改行做游戲了?”
言語之間,完全將一旁的四個大男人晾在了一旁。
除了李成文,其他三個人都有些生氣。
江月心笑道:“我是陪著珂珂的男朋友過來的,大家都是朋友,認識一下!”
“珂珂的男朋友?”賈正仁在聽到這六個字的時候,臉色不易察覺地變化了一下,隨后低低重復了一句。
“你好,我叫賈正仁,谷爾卡斯華夏總部的法務部負責人。”賈正仁一眼就看到了跟其他幾個人明顯不同的李成文,沖著他伸出了手。
江月心仿佛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依舊笑道:“賈正仁是我跟珂珂大學的同學,都是朋友,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解決了吧?”
李成文卻沒有順著江月心的話說下去,他面色平靜,微微一笑,伸出手輕輕一握道:“李成文。”
賈正仁這才轉過身,跟岳天揚三個人簡單認識了一下。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三個人感受到一種明顯的疏離和不受重視。
李成文察覺到賈正仁面對自己和其他人態度的不同,沒有多說什么,拍拍岳天揚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和岳天揚只不過短短接觸了幾次,兩個人就建立起一種超乎尋常的默契,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想說什么。
賈正仁和李成文并肩走在前面,剩下的人跟在后面,乘坐電梯來到五十層一間寬大的會議室中。
透過會議室大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軟件園區一半以上的建筑。
站在這里,頗有一種萬物盡在掌中的感覺。
賈正仁坐在橢圓形會議桌主位上,李成文自然而然地坐在對面。
江月心各自看了兩人一眼,最終還是決定坐在李成文身邊。
賈正仁看到江月心坐下后,眼神更是不可察覺地黯淡了幾分。
會議室內除去岳天揚三人外,還有一些谷爾卡斯的人也依次就座,這場會議,或者說是談判,正式開始。
“首先我代表谷爾卡斯歡迎天之揚工作室的各位同行到來…”
賈正仁雖然身在外企,依然遵循著慣例說了一堆沒什么營養的開場白,目的無非就是捧一捧各自的公司。
說了一長串之后,他接著切入了正題。
“天之揚工作室的各位同行來拜訪我們,還是岳總和李成文先生一同前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聽到賈正仁說了半天還是遮遮掩掩,裝模作樣,岳天揚等不及了,率先開口道:“這一趟是過來找工作室的一位前成員嚴鴻云商討一些版權問題的。”
“哦?岳總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這位叫嚴鴻云的員工今天早上才剛剛給集團法務部發送了郵件,說是針對一些版權糾紛,可能需要請求法務部的幫助。”
賈正仁用詞極其謹慎,并沒有挑明自己的態度。
只不過他這一套假仁假義的說法,也只能騙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