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鴉之后又解釋好大一通之后,總算勉強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邏輯了。
石清對莊曉他們這些人也是服氣,一個比一個能折騰,挺簡單一件事也被變得如此復雜。
看著石清復雜的目光,墨鴉也覺得很憋屈。
這又不賴他,他也不想啊,這幾個月就不停的掄腿跑路了,上次潛入還差點被石清一把火給燒死了。
可惜跟莊曉是沒法說理的。
“既然墨鴉先生確實是無心之舉,那前幾日的事情,咱們就翻過不談了。”
一切講清了,石清雖然還不能確定這個流沙組織是敵是友,但既然人家還未表露出惡意,就暫時先和平點相處吧。
墨鴉見石清這次徹底松口,掀過前篇,當然也不會再糾結,當即開口說起了正事。
雖然韓非還沒有給出下一步的具體指示,但有些事,還是可以先跟這位蜀山的管事大長老說一下的。
“石清長老,雖然說起來很突兀,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蜀山,可能要遭臨大劫了。”
“帝國派遣大將蒙恬率領帝國最精銳的一萬兩千名士兵,正朝著蜀山方向行軍,預計半個月后,就會抵達這里了。”
聽到墨鴉這么說,石清并沒有如墨鴉預想的那般震驚,慌亂,亦或者覺得生氣和恐懼,而是一臉的平靜,微微點了下頭,輕聲回了一句:
“呵,老朽,早有預料了。”
“早在一個多月前,老朽就發現了蜀山將要面臨一場滅頂之災。”
靠什么知道的?一個月前蒙恬可還沒出發呢?
墨鴉心里蹦出幾個疑問,但沒說出口,這是人家的隱私,不能亂打探。
不過石清自己幫他解答了一下,“老朽對于占卜之術略有心得,所以…呵呵。”
墨鴉立刻了然,跟陰陽家的那群神棍類似唄。
“可您既然知道,為何這里給我的感覺還是一切正常,似乎并沒有做什么準備呢?”
石清頭一偏,看向墨鴉,“做什么準備呢?”
“這…”這問題問的墨鴉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石清笑著主動接著說了下去:
“呵呵,我知道墨鴉先生的意思,但守護蜀山是我族世代的祖訓,我等自當與蜀山共存亡,豈能背離?當年莊先生上山時就已經警告過老朽,但我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石清的話令墨鴉有些啞然。
他的說法,墨鴉可以理解,或者說接受的。
因為這就像當年的九公子韓非一意孤行的一頭扎進新鄭城的韓國政治漩渦一般。
為了一些自己的堅持和信念而已。
不過韓非當年只是局面處于劣勢,他手里是有可以打的牌的。
但是面對帝國大軍的蜀山,是絲毫希望都沒有的,除了無力的垂死掙扎,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墨鴉可以接受,但并不認可這種毫無意義的做法。
為什么要求死呢?
“石清長老,雖然我明白你們有你們的堅持,但是,何苦非要去和帝國硬碰硬呢?那不會有好結果的,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再圖后事。”
石清有些訝然,因為墨鴉的這句勸說。
一把年紀的老人,看人還是挺準的,墨鴉是怎樣的人,一目了然。
明顯不是個經常待在陽光下的人,干的活,應該也是偏陰暗的,這種人,可不像是會有無謂善心的。
不過,石清轉念又想到了流沙這個墨鴉背后的來意不明的地下組織。
“所以,墨鴉先生說的這話,是貴組織,也就是流沙的意思嗎?”
“當然不是,我家主人還沒有給我更進一步的指示。”墨鴉趕緊否認道。
這句話純粹就是墨鴉自己的想法。
雖然當年在夜幕的日子讓墨鴉已經習慣于藏身在陰影之中,但人終究是會變的,這些年在流沙的生活也讓他多了一些人味。
至少,一些不要錢的善意,他還是有的。
而石清,此時則因為墨鴉的解釋而將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也就是流沙的目的。
墨鴉之前解釋了很多,也大致說了韓非苦心尋找蜀山的緣由。
雖然,這只是一面之詞,理論上并不可信。
在石清自己看來,這個理由很扯淡,明明是莊曉的好友,卻不從他那里直接打聽,而是費盡人力物力,辛辛苦苦摸到蜀山真正的位置,自己查。
簡直荒唐!
但是,越荒唐,也就越像真的,因為騙人的謊話往往看上去是最合理的,最經得起推敲的。
也因此,石清才會放下動手的念頭,沒有直接引動扶桑神木的力量,使用太陽真火燒死墨鴉。
“墨鴉先生是否知道,你們流沙的那位韓非首領,想要找蜀山做什么嗎?在你已經找到了蜀山之后的現在。”
“這我可不清楚。”墨鴉果斷搖頭。
盡管流沙相對松散的多,并不需要成員太過注意一些所謂的上下尊卑問題,但墨鴉的職業素養還是讓他盡量不去猜測自己上司的心思和用意。
不關自己上司的事情墨鴉倒是不介意胡思亂想一下,權當鍛煉腦子了。
“我家主人需要我給他回復關于蜀山的情報后,才能決定我的下一步行動。”
石清略顯渾濁的雙眼閃動了一下,然后保持著一貫的溫和笑容回應道:
“韓非首領想要知道什么?”
“所有,莊先生所知道的所有事情,他都想要知道。”
“哈哈。”石清放聲笑了兩句,然后斷然回絕:“抱歉,這些事情事關我蜀山機密,恐怕不能如韓非首領所愿了。”
當然不能告訴墨鴉了。
石清雖然相信了墨鴉之前的說辭,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并非完全。
且不說萬一人家真的就編了個荒唐的理由來蒙騙自己,就算確實是真的,那有怎樣?
流沙和莊曉有關系,韓非和莊曉有關系,那石清就要如同當日告訴莊曉一般告訴墨鴉蜀山的秘密嗎?
墨鴉可不是莊曉,二者對于石清來說是完全無法相提并論的,而連人都沒見到的韓非就更不用說了。
特殊的,只是莊曉一人而已。
看在墨鴉可能和莊曉有關系的份上,石清饒過了墨鴉擅自闖山之事,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其他的,石清選擇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