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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他能信嗎

  紫女和張良俱是眉頭緊鎖。

  沒進糧倉的話,就麻煩一些了。

  當然也不是就找不到了。

  畢竟是十萬斛左右的糧食,如此龐大,只要用心找,藏不住。

  “子房,回頭找到押運軍糧的禁軍,詢問所有糧食的來歷和去處,看看是否有糧食運往別處了。”莊曉先是對張良吩咐道。

  張良起身拱手:

  “良明日立刻開始著手調查。”

  接著莊曉對紫女說道:

  “你聯系一下南陽那邊的人,讓他們查清楚,翡翠虎地里的所有糧食,在收割以后,都被送往了什么方向。”

  “數額如此巨大,動靜必然不小,瞞不住田間地頭的老百姓,應該有跡可循。”

  紫女也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一萬斛糧食,怎么也夠南陽百姓支撐半個多月的,咱們一步步來吧。”

  兩個時辰前。

  武遂邊關,平陽重甲軍大營。

  斥候小隊護送著嬴政馬車駛進大營。

  落日之下,一旁的平地廣場上,士卒正在揮舞兵器,操練陣型,呼喝之聲,響徹天際。

  嬴政掀起窗簾,向外看去,贊嘆道:

  “平定千軍,重甲一方!”

  “平陽重甲軍不愧是我大秦精銳,肅殺之氣,儼然可見。”

  李斯在一旁陪話道:

  “據聞左庶長王齮治軍極嚴,歷戰三朝,攻長平,奪武安,克皮牢,占上黨,戰功煊赫,得以榮掌平陽重甲軍,鎮守一方。”

  蓋聶提醒二人道:

  “攻占上黨后,王齮將軍就一直率領平陽重甲軍,鎮守太原,防備趙國,此時卻忽然調至武遂,必有蹊蹺。”

  來的路上他們詢問過那幾個斥候了,平陽重甲軍是近一個月前才移兵武遂的。

  如此詭異的兵力調動,絕不簡單。

  片刻之后,馬車穿過中軍大營,到達軍備營帳之前。

  “尚公子,前方就是帥帳所在,馬車無法通行,請您移步。”

  尚公子的稱呼也是之前吩咐的。

  嬴政下車,三人在斥候的帶領下,直奔帥帳。

  此前到達大營后,斥候隊長就先一步來通稟王齮了。

  幾人進帳以后,王齮已等候多時了。

  幾名斥候上前幾步回稟道:

  “啟稟將軍!王…尚公子駕到。”

  王齮獰笑一聲,“很好。”

  然后身形暴起,拿起長劍,將身旁的斥候隊長一劍封喉,隨后操起擺在一旁的長柄似斧大鉞,沖到剩余幾人身旁,大鉞舞動,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也盡皆身亡。

  突遭變故,嬴政三人沒有慌亂,蓋聶手撫劍柄,暗暗戒備。

  而嬴政更是臉色不變,神情自若的厲聲喝道:

  “王齮,你在做什么?”

  另一半,王齮殺完人后,將兵器一丟,單膝跪地,向嬴政施禮道:

  “末將唐突,驚擾王駕,罪該萬死。”

  “不過王上行蹤事關重大,軍營中眼線眾多,末將不得不防,請王上贖罪。”

  對于王齮的辯解,嬴政心中驚疑:真的只是為了保密孤的行蹤嗎?

  嘴上卻先答道:

  “為了保密,斥候雖然無罪,卻不得不殺嗎?也罷,回頭給他們的家人多發些撫恤金吧。”

  “將軍請起吧。”

  “謝王上。”

  隨后王齮命令自己的貼身近衛,收拾了帳中的一片狼藉。

  少頃,清理完畢。

  嬴政居于上座,王齮,李斯和蓋聶三人在下陪坐。

  “王將軍,能否告知孤,平陽重甲軍為何會驟然調至武遂嗎?”

  嬴政開門見山的問道。

  王齮抱拳一禮:“啟稟王上,一個月前末將收到咸陽來的命令以及虎符,命末將率軍盡快移兵武遂。”

  “盡管末將心中奇怪,不過軍令如山,于是立刻命大軍拔營,晝夜急行,趕至武遂,安營扎寨。”

  “隨后咸陽再次來人,命我鎮守武遂,不做下一步安排,并收走了虎符。”

  “末將一直不解此舉何意,直到今日,聽聞王上竟然出現在此地,方才明白,原來是為了王上的性命,文信侯才調平陽重甲軍來此。”

  嬴政微微點頭,問道:

  “將軍的意思是,這軍營中,有人奉命想要刺殺孤?”

  “末將不能肯定,不過,不可不防啊,王上。”

  李斯接話道:

  “既然如此,將軍應該派兵,保護王上,盡快返回咸陽才是。”

  王齮搖頭道:

  “李大人應該清楚,我此時已無調兵之權。”

  沒有完整虎符,王齮只能命令平陽重甲軍進行日常的操練,巡視大營周邊,以及派少量的暗探去敵方打探消息。

  如要保護嬴政,至少也要調集千人,太少的話就沒意義了,反而會使目標過大。

  而這個數量,就已經需要右虎符了。

  王齮進一步解釋道:

  “此時文信侯的布置不明,王上也不宜暴露身份。”

  “況且在末將調兵至此以后,武遂后方又陸續調動了幾支大軍,隱隱將平陽重甲軍圍住,末將不敢輕動。”

  聽完這一番話,嬴政沉眸思量良久,而后發問道:

  “不知將軍認為,此時,該怎么應對?”

  王齮聽到這,嘴角劃出一絲弧度,回道:

  “末將以為,王上此時應該隱藏身份,暫時留在軍中,同時修書一封,由末將派親信秘密送往咸陽,尋求援助。”

  “今日馬車進營,觀者眾多,為隱瞞身份,如王上不介懷的話,可暫時假做使臣隨從。”

  李斯一聽,面色惶恐,后退幾步,連忙跪下:

  “豈可如此,臣萬死難辭!”

  嬴政擺一擺手,“無需在意,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就按將軍的安排來。”

  王齮躬身行禮:“既然如此,我已命人備好營帳,王上可先行休息了。”

  嬴政點點頭,同時提醒道:“日后,可暫時稱我為尚公子。”

  王齮會意,改口道:“是,尚公子。”

  隨后嬴政三人離開帥帳,在王齮親兵的指引下,前往宿營帳。

  獨自留在帥帳中的王齮,此時卻放肆大笑起來,眼中滿是厲芒與殺氣。

  嬴政那邊,三人也進入營帳。

  王齮安排了兩個營帳,一個給李斯,明面上的使臣大人,另一個給嬴政和蓋聶,隨從肯定不能和大人住一塊嘛。

  不過此時三人都暫時待在李斯的營帳中。

  “你們覺得,王齮的話可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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