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幾天里,就是韓非,韓宇,張開地以及姬無夜四個人之間不斷地扯皮。
四個人完全各執一方,無法統一意見,哪怕有兩個人推薦了同一個人,韓王安都會下定決心。
朝堂之下,韓宇的人在和姬無夜的人聯手監察白甲軍,朝堂之上,兩人卻吵得脖紅耳赤。
韓非想去一趟南陽,卻始終顧不上,沒有王令,他這個司寇是不能亂跑的。
他已經在考慮讓張良替他走一趟了。
而紫女和莊曉在監工。
司徒萬里召集了大量勞力和工匠,短短三天,紫蘭軒和周邊的房舍,已經被拆毀并清理干凈,正式開始重建。
紫女親自規劃了新紫蘭軒的整體設計。
莊曉是完全看不懂那些圖紙,反正不明覺厲就完事了。
還有就是呂不韋真把錢送來了,比莊曉預計的時間還要短,整整五千金,三千金的精神損失和誤工費,兩千金的紫蘭軒重建費用。
莊曉將三千金交給了韓非,兩千金付給了司徒萬里,自己到最后一分錢都沒花。
雖然不差錢,但是白嫖就是爽。
轉眼之間,近十天過去了。
白甲軍的士卒在韓王派去特使安撫后,都比較安定了。
畢竟只是普通人,不逼急怎么也不會動起歪心思。
包括一些高層將官,也安分了不少,只有那名白亦非的副將,仍然跳的歡。姬無夜命令墨鴉盯死了他,如果情況有什么不對,立刻干掉。
相比局勢相對變穩的白甲軍,朝堂之上的情況更加穩定,依舊誰也說服不了誰。
直到,另一件事發生。
“微臣堅持認為應該升任白甲軍現在的某位偏將為其主帥,如此才能維持穩定。”相國張開地擲地有聲的向韓王安直諫。
“他們跟隨白亦非多年,對白甲軍最為熟悉,能最大限度的保持白甲軍的戰力。”
韓宇出列反對道:“張相國此言差矣,正因為他們跟隨白亦非的時間太長了,才不能再讓他們執掌白甲軍。”
接下來又是日常的扯皮階段。
韓王安覺得自己頭漲的比肚子還大了。
就在韓王安又雙一次要出言阻止幾人爭吵的時候,一名侍官突然疾步走了進來。
“啟稟王上,南陽、負黍傳來急報,兩地突發旱災,新糧受損嚴重,急需賑災。”
“什么?!”韓王安驚呼一聲。
韓非、韓宇以及張開地俱都眉頭緊皺,只有姬無夜嘴角不自覺地拉出一絲弧度。
所有此時都陷入沉默,韓王安思慮良久,長嘆一聲:
“張相國,你下朝之后,準備一下賑災的事宜。”
張開地拱手行禮:“是。”
隨后韓王安起身,向內殿走去,同時說道:
“張相國,姬將軍,你們進內殿隨我議事,其余人都退了吧。”
眾臣齊聲應是。
城南別院,會客室。
“突發旱災?!”張良疑聲重復道。
韓非一點頭,“沒錯。”
莊曉失笑道:“這旱災還有突發的?”
這可真是什么稀罕事都能在韓國碰見。
頭一回聽說旱災還能臨時突發,又不是地震。
莊曉想著,嘴角忍不住笑意,繼續問道:“具體怎么個情況呢?”
韓非搖頭,“具體細節不清楚,不過很嚴重,已經直接向朝廷請求賑災了。”
“這場‘旱災’想必不簡單,恐怕和翡翠虎脫不了干系。”張良提醒道。
韓非沉眸低聲回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既能對付翡翠虎,韓非也可借此機會去見見南陽守。
“等紫女回來,你可以再問問她南陽的事。”莊曉給了韓非一個建議。
紫女此時在紫蘭軒那邊,要等正午才會回來。
“這是自然。”韓非頷首。
“良也回去翻閱一下南陽一地的卷宗。”
午飯過后,韓非,衛莊,莊曉和紫女聚到一起。
“南陽一地是翡翠虎勢力最強的地方,他占據了此地絕大多數良田,勾結當地的黑道勢力,壓迫百姓,魚肉鄉里。”
“他強逼老百姓向自己借貸,再用各種手段讓人無法還債,最后逼人賣身賣地。”
“同時他大肆賄賂當地官員,好一點的如同之前你們提過的南陽守葉騰,對其放任自流,不作為,更甚者與其同流合污,借用官府勢力對百姓強取豪奪。”
“至于反對者,基本都死了。”
紫女的話說完,韓非陷入沉寂,良久之后,緩聲說出幾句話:
“看來解決這只肥老虎,確實迫在眉睫。”
“明日我就向父王請命,負責南陽賑災一事。”
“我要親赴南陽,查明真相。”
莊曉一皺眉,“為了見葉騰?”
既然當地官員上報請求賑災,那就代表百姓確實顆粒無收,難以為繼,災情已成定局,查明所謂的真相,意義不大。
除非韓非當場放個大地母神的祝福,來個春回大地。
而且翡翠虎儼然是南陽的土皇帝,韓非去了,也未必能查出真相,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在新鄭準備賑災物資。
這些,他應該清楚。
“這只是順便要做的事,更重要的,我必須親眼去看看,南陽現在的狀況。”韓非沉聲說道,神情平靜,雙手卻緊握成拳。
莊曉見此也不多說什么,去就去,無所謂的事。
紫女還想說話,回家查卷宗的張良又疾步走了進來。
“子房那么著急干什么?”韓非放松心情,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向張良問道。
“韓兄,之前大王召我祖父大人和姬無夜,三人議事,你可知道?”
“知道啊。”韓非點點頭,“我父王當著眾朝臣的面把他們倆叫進內殿的,我當然知道了。”
張良神情嚴肅的說出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祖父大人回家后,和我說,大王召他二人所議之事,與立儲有關。”
“祖父大人說,王上希望新立一位儲君,幫他分憂國事。”
“立儲?”
韓非喝了口酒,仔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我父王對權力看的一向很重,先前我大哥作為太子,也始終沒有參與政事。此時,卻驟然提出立儲?”
太子與公子不同。
韓非和韓宇雖然都有各自的官身,也能參政議政,但除了自身的本職工作以外,他們只有議論建議之權,無權下任何決定。
可是能夠參政的太子就不一樣了,他在一定程度上約等于半個國君,在許多事上可以自行決斷,無需事事上報。
當然,前提是他做的決定沒有捅出什么大簍子,不然有可能被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