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韓非終于忍住不笑了,走到尸體前蹲下,仔細觀察了一番,一旁的張良也說明了先前從仆人處盤問得到的消息。
“據仆人所說,昨晚是胡夫人先在這個房間里,而劉意回來的很晚,還帶著一身酒氣。”
莊曉插話道:
“昨天他讓紫女灌了幾杯酒精,能醒過來就不錯了。”
韓非立刻見縫插針的問道:
“你那酒精不能給我點嗎?就一點兒。”
莊曉都懶得理他,張良這邊接著說道:
“劉意回來后也進了這間屋子,然后房門就緊閉了起來,仆人還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接著就是早上來收拾房間的時候發現了劉意的尸體。”
莊曉哼了一聲,戲謔的說道:
“這仆人也夠可以,老爺已經沒了,轉眼還把夫人給賣了。”
韓非也看完了尸體,起身說道:
“劍刃封喉,一劍斃命,尸體很干凈,是職業殺手。不過血跡不對,出血量太少。”
張良附和道:
“不錯,而且尸體旁邊也沒有濺射的血液。”
說著說著,兩人就看向了一旁的書架,異口同聲說道:
“這書架有問題。”
張良接著說道:
“應該是有道暗門。左司馬作為軍政重臣,家里設有暗門也屬正常。”
韓非站到書架前,開始擺弄起上面的書簡,琢磨著怎么打開暗門。突然,他兩眼一轉,看了下一旁也研究著書架的張良,壞笑一聲說道:
“我有辦法了。”
張良抬頭問道:
“什么辦法?”
韓非臉上掛著坑人時慣有的假笑,“子房,你來開。”
說完,拍了拍張良的肩膀,就走到窗戶邊,深吸了口新鮮空氣。
張良見狀,對韓非的不要臉無可奈何,也只能自己研究書架的玄機了。
莊曉看著在那撅著屁股擺弄書簡的張良,不由感慨了一下:日后的謀圣,現在還是太嫩。
接著對躲懶的韓非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昨夜襲擊紅瑜的人,和殺死劉意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哦,莊兄你看出什么了嗎?”韓非回身問道。
莊曉回道:
“殺劉意的人,手法確實干凈利落,應該是老手。可看劍痕,他手有些不穩。按理來說不該如此,想來是狀態不好。”
“如果沒那么巧,殺劉意的殺手也剛好受了傷,那這個殺手應該就是昨晚襲擊紅瑜不成,反被長虹劍所傷的神秘人。”
韓非聽完,裝模做樣的說道:
“這個殺手真是膽大包天,先是在紫蘭軒害人不成,又潛入左司馬大人的府邸,將其暗害。作為韓國司寇,本大人一定要將其繩之以法。”
莊曉在一旁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那司寇大人可要抓緊了,那人長虹劍氣入體,要不了幾日就會劍氣焚體,暴斃身亡了。”
韓非正要再問,張良那邊已經打開了暗門。
韓非看到書架從中間分開,露出了密室的入口。隨后露出十分得瑟的笑容走了過去。
“怎么樣,我的辦法是不是很有效,子房?”
張良對于韓非的沒臉沒皮只能報以不失禮貌的微笑,莊曉在邊上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韓非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莊兄這話什么意思?”
莊曉沖韓非咧嘴一笑,向密室里走去,笑著回答了韓非的問題。
“這話的意思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韓非無語的跟在莊曉后面,而張良則很高興的跟在韓非后面。某種意義上,這倆人都可以說是長歪了。
這個密室很奇葩,空間很大,裝飾也很華麗,燈火通明的。可惜,這么大地方就放了個舊箱子,孤零零的擺那,很顯眼。
韓非進來就看到地板上留有一大攤幾乎干涸的血液,箱子上也沾有血跡,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果然,這兒才是兇殺的第一現場。劉意的尸體是后來被挪過去的。”
莊曉走到箱子跟前,右手伸到箱子上方一運勁,整個箱子頓時被吸到了他的手里。隨后用左手托住箱子,撤掉了右手,顛了幾下后又把箱子放下。
做完一串動作,莊曉轉過來對韓非說道:
“箱子是空的,是個機關盒,跟你上回開的那個大概差不多。”
張良補充道:
“看樣式,此物好像出自百越之地。”
這時,韓非雙眼一凝,快步上前,蹲下撿起了幾根絲線。
撿完絲線,韓非又過來擺弄了幾下這個箱子,沒什么卵用。然后發揮了他的固有技能,決定將箱子帶回去讓衛莊開。
隨后,三人又檢查了一遍密室,確定沒什么遺漏后,一起離開了這個第一現場。
這會兒,韓非想起先前說的話題,繼續向莊曉問道:
“莊兄,你剛才說那個殺手不出幾日就會死,不是開玩笑吧?”
“廢話,當然不是。劍氣入體,多則五日,少則三日就會爆發,他死定了。”
張良也好奇的問道:
“莊兄,對方難道無法去除你的劍氣嗎?”
莊曉搖了搖頭。
“基本不可能,這人自己的實力絕對不夠。而新鄭城中,就我所知,應該是只有衛莊能幫他了。姬無夜那個丑貨實力倒是勉強夠了,可他主修外功,專業不對口。”
“他要是能找衛莊救自己那倒省事兒了。”
然后韓非摸了摸下巴,嘀咕道:
“那得趕緊逮著他,不然就只能收尸了。”
三人離開密室后,韓非叫來禁軍將劉意的尸體和那個百越之箱一起抬走,張良還順手把書架給復原了。
這時,仆人已經將胡夫人叫過來了。
只見對方身著藍綠色調的衣裙,氣質溫婉,面容柔美。不過臉上帶著明顯的憔悴,又添了幾分柔弱之感。
韓非剛想開口,莊曉趕在前面開口問道:
“不知大小姐是否還記得莊某?”
被這一問,胡夫人明顯一愣,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漸漸的,記憶中的人臉與眼前之人的面貌慢慢重合,她不確定地問道:
“你是,莊曉先生?”
“是我,沒想到大小姐還記得。”
胡夫人看著眼前這副與記憶中一樣的臉,感慨的回道:
“當然能認出了。十多年過去了,先生給人的感覺已與過去截然不同,但容貌卻未改分毫。”
那時的莊曉才脫離主神不久,給人的感覺遠沒有現在這么平和。
“沒想到,還能與先生再見,只可惜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