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莊曉回到韓非那邊時,兩人正在無聊的擺弄地上的羽毛。
“羽毛好玩嗎?”
莊曉突然一出聲,嚇韓非一跳,紫女倒是比較鎮定。
見到莊曉已經回來,韓非急忙湊上來問道:
“怎么這么長時間?敵人很棘手?”
莊曉搖頭,“不是,跟對方多聊了一會,耽誤了時間。”
“???”
韓非一臉疑惑,“你認識他?”
紫女也好奇的看著莊曉。
“以前不認識,不過現在認識了。”
韓非無語了,不認識你聊什么。
接著莊曉對紫女說道:“我看天色不早了,紫女姑娘你就先回去吧。”
紫女和韓非同時抬頭看了眼天上高懸正中的大月亮。
“…”
天色不早是用在這時候的嗎?這話也太敷衍了點。
紫女回過頭想說話,卻發現莊曉已經拽著韓非走了,只留下一句:
“我找韓非有點事要辦,今晚不回紫蘭軒了~。”
話沒說完,人都要跑沒影了。紫女的話也被徹底堵在嗓子眼里,說不出來了。
莊曉拖著韓非走遠以后就松開了他。
韓非身體一自由,立刻痛心疾首的對莊曉喊道:
“莊曉啊,莊曉,你可真夠行的。以前在桑海的時候,你天天幫著老師和伏念師兄教訓我,說我流連勾欄妓所,荒淫無度,敗壞門風,有辱斯文。
沒想到離開了桑海,你比我還過分,公然住進青樓,夜夜笙歌。最重要的是還不帶上我。”
莊曉斜眼一瞥他,最后一句才最重要吧。
見韓非還要繼續嗶嗶,莊曉趕緊開口打斷他:
“你剛進新鄭城的時候,那個紫女就開始關注你了。”
韓非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摸了一把臉,笑了。
“沒想到本公子現在魅力這么大了,唉,可別說兄弟不仗義,我可什么都沒做,紫女姑娘純粹是被我人格魅力吸引的。”
莊曉懶得搭理這個戲精,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好,于是接著說了下去。
“那個鬼谷傳人的目的很清晰。”
“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息。”
韓非接話道:
“身為此代的鬼谷弟子,他想要借助我的身份和力量在韓國掀起一陣風浪來證明自己的能力,這再正常不過。”
“那個衛莊,身份清楚,目的明確,不需要太過在意。”
韓非一聽又笑了。
“喂,莊兄,他可是鬼谷弟子,這么輕視他好嗎?”
莊曉沒有搭腔。
衛莊的能力自然不弱,可這個人太好懂了。
少年天才,又是個劍客,師從名門,現在急于證明自己,揚名立萬,正是心比天高,志得意滿之時,人還是比較實在的,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既不像莊曉見多識廣,又不像韓非,是個lyb。
最多有點喜歡裝逼,無傷大雅,是個完美的工具人。
莊曉和韓非都很明白這一點。
“那個紫女不同,來歷不明,目的不明,連名字估計都是假的,心思很深,很麻煩。”
“你在紫蘭軒住那么多天,沒得到點有用的東西嗎?”
面對韓非的問題,莊曉表示:
“沒什么有用的。”
“紫女和衛莊的關系就如同你我。不過我來新鄭主要是幫你,順便找點樂子。”
“她在新鄭多年經營這紫蘭軒來收集情報,絕不只是為了幫衛莊或是掙錢,一定有另外的目的。”
“那你覺得她會對我們不利嗎?”韓非反問道。
“…,應該不會。”
“你確定?”
“她和衛莊的關系很近,猶如親人。”
言下之意是,衛莊此時有意與韓非合作,她應該不會破壞衛莊的計劃。
紫蘭軒的問題說完,莊曉問起了先前那個墨鴉的事。
“你知道姬無夜手下有個叫墨鴉的殺手嗎?”
韓非眉頭一皺:“墨鴉?他是姬無夜手下,百鳥刺客團的第一高手,據說輕功高絕,無影無蹤。同時還是姬無夜的親衛,是他最得力的下屬,深受器重。”
“怎么,先前偽裝鬼兵殺人的是他?”
莊曉點了點頭,表示沒錯,又問道:“他身邊有個愛穿白衣服的,你知道嗎?”
“那應該是白鳳了。也是百鳥的高手,墨鴉的下屬,好像也是擅長輕功。”
韓非回答完,立馬又好奇地問道:“你先前和墨鴉聊什么呢?那么長時間。”
莊曉一笑,“沒什么,在他心里埋根釘子而已。”
韓非忍不住重復了一遍:“釘子?”
莊曉將先前的事以及前幾天自己的發現向韓非復述了一遍…
“有意思。”說著,韓非摸了摸下巴,“墨鴉和白鳳都產生了殺手不該有小心思嗎?”
“他們倆可都是姬無夜的近衛,最忌諱的就是心有雜念。照這樣看,莊兄,有機會策反他棄暗投明嗎?”
“那個墨鴉是個明白人,不到萬不得已,他恐怕不會選擇背叛將軍府,效忠你這個一窮二白的九公子。”
“不過,他只是顆棋子,很多時候他是沒資格做選擇的。一切還要看他的主子。”
韓非頷首,輕笑道:“是啊,還是要看姬將軍愿不愿意給我們機會了。”
不久后,公子府不遠處。
莊曉二人站定,沒有再繼續往前。
韓非假模假樣的嘆了口氣:“唉,我堂堂王室公子,這光天花,呃,光天花月的,就有人來公然刺殺,真是世風日下。莊兄,你怎么看?”
莊曉瞥了韓非一眼,“怎么看?睜著眼看。”
“…”
韓非無語,誰問你這個了。
“你爹是個十足的廢物。”
韓非更難受了,好好的怎么就人身攻擊了呢,攻擊的還是我親爹。
“自申不害變法,韓國興衰皆系于韓王一人,王權至高無上。你爹混的邊軍軍餉被劫,多位大臣遇害,連你這個公子都被刺殺。他不是廢物,誰是?”
說完,莊曉斜眼看向韓非。
韓非感覺心口被扎了一刀,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這話說的,自己同意吧,作為一個儒家弟子,罵自己親爹不講究,不認吧,這都是實錘,沒得洗。
為難。
沒辦法,轉移話題,翻過這一篇.
“我父王的能力問題,咱們有空再細聊。還是先說今晚的刺殺吧。”
莊曉見他這樣,也不繼續懟他了。
“你大義滅親,把你兩個王叔關進大牢,肯定是踩到對方的痛腳了唄。”
韓非一摸下巴,“看來我做的不錯呀,就是對方這反應有點太激烈了,我這才剛開始,什么都還不知道呢,就要我的命了。”
莊曉撇了撇嘴,“所以說你爹是廢物嘛。”
“…”,韓非深吸了口氣,“咱能不提這個了嗎?”
“…,行吧,說正事。你得防備著點,你能大義滅親,人家就能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那你就是麻…,不對,串了。”
“咳,殺人滅口,那你就死無對證了。”
莊曉不是頭一回莫名其妙的說錯話,韓非也習慣了,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的。
“那走吧,回你府上。”
說起這,韓非還有些奇怪:“你怎么好好的溫柔鄉不待,肯來我這公子府?”
莊曉緩聲問道:“你剛才看到幻象了吧?”
韓非一驚,“那不是我喝醉了導致的?”
莊曉搖頭,“酒可沒那么神奇。走吧,我今天一并幫你解決了。”
“對了,還有你的碧海珊瑚樽。”
韓非看著手里失而復得的酒杯,十分開心。
“哈哈,你幫我從紫女姑娘那買回來的?太好了。”
與此同時,將軍府大堂,墨鴉正單膝跪于姬無夜身前。
而姬無夜一只腳翹到長椅上,手里拿著杯酒,神態漫不經心,都沒有正眼看墨鴉。
“啟稟將軍,任務失敗了。”
“失敗了?!”姬無夜睜開原本半閉著的眼,瞪向墨鴉,沉聲問道:“怎么回事,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能失敗?嗯?你還受傷了!”
墨鴉低下頭,神情莫名地回答道:“九公子身邊出現了一位來路不明的高手,所以才會任務失敗,屬下一時不備,也被他打傷了。”
“來路不明的高手?哼!”姬無夜眼中布滿兇光,一把捏碎手里的酒爵,厲聲喝道“敢和本將軍作對,管他什么高手,都得死。”
隨后再次看向墨鴉,冷聲說道:“趕緊滾下去,收集所有有關這個人的情報,找機會干掉他。”
墨鴉點頭應是,隨后行禮離開了。
他當然不是一時不備才被打傷的,而是全力逃跑之下,還被對方一劍劃傷了左肩。
此時是故意隱瞞了莊曉的實力。
作為棋子,他確實做不了多少選擇,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