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防御?”蘇渭咀嚼著這個詞,想不明白,“什么意思?”
“不知道,沒解釋。”劉青天眨巴著眼,“不是說會有簡短的使用說明的嗎?”
“也不盡然。”蘇渭搖搖頭,據他所知,還有一個人的能力沒有使用說明,“有過沒說明的情況。”
“誰?”
“我。”蘇渭面色沉重。
“啊?”劉青天問道,“就我們這樣?”
“嗯。”蘇渭的表情依舊沉重,“但是我已經挖掘出了能力的初步用法。”
“那…”劉青天突然想起來還不知道蘇渭的能力呢,也沒見他用過,“那老大你的能力是——”
“看好了。”蘇渭運氣,然后一屁股坐下,坐下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個沙發,“這就是我的能力。”
“呃…”劉青天沒理解到位,“所以你的能力是——摔不倒?”
“不倒翁?”他又猜道,“能力是不是叫不倒翁?”
“神特么不倒翁。”蘇渭罵了句,“我可以召喚出這個沙發!”
“六六六。”劉青天比了個六的手勢,“召喚系的能力我也見過,但是召喚沙發…不得不說,挺適合老大你的。”
“閉嘴。”蘇渭沒好氣道,“說不定你的能力更five,你別高興得太早。”
“叮咚——”
手機響起來,是一條短信,蘇渭便拿出手機看。
“來獵月星,一切準備就緒。”
這條短信沒有號碼。
而后蘇渭的手機又叮叮咚咚地響了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柳素衣。
“喂?”蘇渭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和劉青天做了個自己先走了的手勢。
“你又偷偷作死?要不是老林頭和我說我還不知道!”姐姐的聲音惡狠狠,“圣徒的人也惹?”
“哦?你怕了?”蘇渭戲謔地回道,“說好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怕個屁!”柳素衣沒好氣道,電話的那一頭,她像只炸毛的大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自生自滅吧你!”
“那我去了?”蘇渭試探著,“你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
“去啊,憑什么不去!”柳素衣的喉嚨又大起來,“你這時候不去丟的不是我的臉嗎?你的小命哪有我的臉面值錢?”
“知道啦知道啦,姐姐的臉天下第一重要。”蘇渭笑著應道,“那——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唉,沒人疼沒人愛,我是地里的一顆小白菜…”
“閉嘴。”柳素衣冷聲打斷他,“大狼去了海城。”
“哦?”蘇渭疑惑道,“他不是在任務中嗎?”
“他知道后就把任務推了。”柳素衣繼續說道,氣得牙癢癢,“又沒和我商量,這家伙!又是我來付違約金!”
“嘿嘿,我可沒告訴他。”蘇渭嘿嘿直笑,雖然這告密不知道是誰干的好事,但確實是個好事,既然大狼來了,那么他也沒有了安全隱患。
“行了行了,還是要注意安全。這次的圣徒,來勢洶洶。”柳素衣很嚴肅地囑咐他,“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那個叛徒。”
“還有更多。”
走向林雪卿的車,蘇渭在和劉青天一起去印刃之前就和她說過,讓她稍微等等他。
“走吧,回市區。”蘇渭坐上副駕駛的位置,說道。
“嗯。”林雪卿點頭,放好手機,然后啟動車子。
過了海底隧道,便出現了兩條路,一條向北面市區,一條向南邊郊區,南面郊區的方向上,是他們的別墅。
“那個,把我載進市區吧。”蘇渭出聲道,看著窗外陽光下泛著點點金光的蔚藍大海。
“去哪?”林雪卿問道。
“不用,把我放到一個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蘇渭繼續說道,聲音變得平靜且疏遠,他很少這樣,只有在需要認真思考的時候才會如此。
“嗯。”林雪卿應道,過了一段時間,才又開口,“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你?”蘇渭輕輕笑起來,“別了,這是我的事。”
可能林雪卿的硬實力確實比他強,但在那種戰場上,笨重的翼刃,真的很容易突然去世。
“好吧。”林雪卿點了點頭,然后在路邊停下車。
蘇渭拉開車門,身子的一半探出了車外,身形微微一頓,“晚飯幫我熱著。”
“好,早點回來。”林雪卿的聲音也很平淡,仿佛囑托著什么日常。
他關上車門,看著車子轉彎,駛向與他目的地相反的地方。
長久地注視之后,他招了一輛出租車。
“去哪?”一上車,司機就側過頭問道。
“獵月星。”蘇渭答道。
“那附近可是封起來了啊。”司機詫異道,“你去哪里干什么?”
“是嘛?”蘇渭繼續道,“那就在封鎖的地方讓我下車吧。”
“那里可有些遠啊。”司機微笑著,看樣子是能夠賺一筆了。
“沒事,去吧。”
獵月星在城北的郊區,從這里去那兒就是從城南到城北,即便這一條線因為城市的形狀問題不是很長,但依舊要開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到。
一路上,不論是蘇渭還是司機都沒有說話,出租車只是在沉默的氣氛中開向目的地。
“快到了。”司機說了一句。
前面就是路障了,通過路障后筆直走再過一條街就到了獵月星總部的門口。
不過這路障著實有些草率,主要還是靠交警在阻止行人進入。看起來所有人都不想這件事驚動海城的普通市民。
出租車的速度減緩,而后座的蘇渭正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手機,隨口說道:“后備箱的血氣有一點重,你太趕時間了。”
司機那邊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但是出租車卻在無聲地加速,在街道上行人的驚呼聲和交警的阻攔聲中,出租車沖過了路障。
車速仍在不停地加快,直至抵達目的地獵月星,出租車才猛地停住。
“哧——嗞——”尖銳的剎車聲在這條無人的街上回蕩著,因為安靜而顯得格外刺耳。
當他走下車的時候,他已經戴上了假面具。
緩步走向獵月星的大門,他沒去看駕駛位上窒息而亡的尸體。
司機太關注他的動作,而忽略了身邊的殺機。
彈幕機們擁有最完美的隱身,它們的手腳本就是最堅韌的捆綁物,因此在蘇渭周身五米之內,它們其實就是最無法防備的殺手。
“您就是來接走圣徒叛徒的蘇先生吧?”門口接應的侍從問了一句廢話。
“車里的司機是圣徒的人,后備箱是真正司機的尸體,都交給你們處理。”蘇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地說道,“帶路。”
侍從微微彎腰表示遵從,然后快步走在前面為他帶路。
很快,來到了監牢,門口的護衛打開門,帶出蒙著頭套的圣徒叛徒。
護衛們押送著叛徒,走向門外準備好的押運車。
其余的事情其實不用蘇渭負責,只需要他在場,表現出一個這件押送叛徒的事是他主事負責的態度就可以了,這樣圣徒也就敢對這一輛押運車動手了。
護衛將叛徒帶上押運車的后車廂內,后車廂里已經有五個穿著各異的半人在此等候了。
蘇渭知道,那就是獵月星的誠意——五個黑星級獵人。
而他坐在副駕駛位,隨著押運車的發動機微微轟鳴,車子便開動了。
穿過這一天很長很長的街道,就可以到城市的邊緣,在那里有隱藏好的嚴陣以待的軍警,他們也就是真正收押圣徒叛徒的人。
而在此之前,這一條街道上的所有危機和困難,都需要這個車上的人自己解決,可能會有一些事先隱藏好的人員援助,但是不會很多,因為魚餌太過強大也不能釣到魚。
押運車勻速地行駛在筆直的街道上,無聲的寂靜加劇了肅殺的氣氛。
街道兩邊的高樓上,不知什么時候出現了五個身著金邊白袍的人,他們的微微低著頭,面容隱藏于一體的斗篷帽之中。
而后,五人微微前傾身子,筆直地從樓上墜下,風不斷地振擻著他們的白袍,又鉆進去,將白袍鼓起。
空中猶如盛開了五朵白色的花,又像是五顆白色流星極速隕落。
狙擊鏡的十字伴隨著呼吸輕輕的搖擺著,然后在穩健的手操控之下慢慢扣住了空中的白色流星。
空中,沒法躲了吧?
但是不等他按動扳機,身后陰影里出現的白袍男子便將短刀刺入了他的喉嚨。
“砰——”
沉悶的槍聲回蕩在死寂的街道之上,十個狙擊手終究是有一個成功開了槍,但是子彈偏離了目標,打在了那白袍之上,只是使白袍泛起兩圈漣漪。
風聲里的街道,依舊沉寂,但已有血腥氣在空氣里彌漫開來。
不等空中的五人落地,車廂里便跳出了一人,背生灰色蝠翼,升空對著空中圣徒五人潑出瓢盆大雨般的羽刃,而后他向五人飛去,雙手的短劍一舞,將空中五人的陣型打散。
以一敵五,絲毫未落下風,但是在五人的可以引導之下,他也離押運車越來越遠。
車行不遠,又是圣徒五人從天而降,這次迎敵的是一位手持重劍的壯漢。
以此類推,在圣徒第五次降下五人陣后,后車廂也只有那蒙著頭套的一人。
因長度而顯得狹長的街道,爆發出五朵戰斗中的花朵,或沉悶或清脆的刀劍相向聲不絕于耳。
若是再將視角往上拉,便可以看見,僅兩排建筑一條街道之隔,是兩個世界。
在這條街外,依舊車如流水馬如龍,行人如織,與往常的繁鬧一般無二,但是在這里,是靜謐,是肅殺,是生死。
“你們五個,跟隨押運。”辦公桌后的男人背對著被選中押運的五人。
“是。”五人同時微微鞠身。
男人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銀戒指,似在沉思,而后回道,“你們會有一個機會脫離押運車,記住,抓住機會脫身就行,別死。”
“那押運…”五人中的一個出聲問道。
“有我。”
押運車的司機位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笑盈盈地開著車,他的手自然地扶著方向盤,而在那只手上,那只無名指上——
磨損的銀戒閃動著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