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曉真人因身有要事,當日便離開了,走之前單獨跟紀一川談了許久。
然后更是提醒紀寧;“你兄弟天資極高,注定踏上仙路!修仙者壽命悠長,除非親人朋友也修仙,否則只能看著親人朋友一個個老去死去。三個月內若是你和卜翼考慮清楚可捏碎我的信符,到時我便接你和卜翼前往‘安澶郡’赤龍山脈。三個月后應龍衛將不再招收預備軍,好自為之…”
在木曉真人離開后,紀九火則是立即前往之前孛子善隱匿的大山,那里畢竟有蛟龍道兵鎧甲等。
傍晚,暮色黃昏。
紀寧拜別父母便獨自一人前往數千里外的翼蛇湖,臨走時更是請求父親幫忙照看自己的生死兄弟卜翼。
此時。
紀一川夫婦的小院中,尉遲雪吃了些溫補的湯藥明顯面色紅潤了些許。
尉遲雪看著紀一川溫柔道;“寧兒已經將整件事告訴了我,這次我們兒子能僥幸不死,也多虧了那個叫卜翼的少年。”
“的確,這才是將性命交付彼此的死生兄弟。”紀一川點頭隨即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也不知這少年是否跟尉遲氏有關系。”
說到這里尉遲雪似乎想到了道;“寧兒說這個叫卜翼的少年跟他近乎七成相似…”尉遲月看著自己的男人,“要不我們親自去看看。”
“嗯,也好。”說完,紀一川便起身走到半躺在床榻的妻子面前將其輕輕攙扶了起來。
二人漫步在自家小院中,看著沿途的青石小徑,涼亭流水。
轉眼間紀一川夫婦便來到了紀寧的住處。
“見過主人。”
兩個清秀的女仆見到紀一川尉遲雪都是恭敬行禮道。
“我來問你們,寧兒的朋友可曾蘇醒過?”紀一川道。
“稟主人,未曾。”
紀一川眉頭微皺,隨即帶著妻子尉遲雪走進了屋子中。
“咳咳咳…”
剛進屋不到呼吸間,尉遲雪便發出了一聲驚呼,爾后又是劇烈的咳嗽。
守在門外乖巧的女仆都是大驚,便欲要進屋幫忙,可還未等二人走進屋子便聽到紀一川低呵道;“在外靜候,任何人不得打擾!”
兩個女仆臉色一變當即恭敬道;“遵命。”
此時紀寧屋內的床榻上,正躺著一黑衣少年,少年面容清秀,雖然在睡夢中,但少年眉宇間依舊透露著無比的疲累,此人便是深度昏迷中的卜翼。
屋內艱難止住咳嗽的尉遲雪,則是驚訝的看著自己男人道;“這、這…他竟然和少年時的大哥長得一模一樣!”
說完不等紀一川回答,尉遲雪便從儲物納晶中翻手取出一獸皮畫卷。
紀一川此刻也是定睛看著沉睡中的卜翼,若非紀寧常年跟隨身邊,恐怕第一眼他也會將此人錯當自己的兒子紀寧。
“嘩啦~”
尉遲雪手中的畫卷展開,映入眼簾的乃是一全家畫像,其中一位較為青澀的女孩便是年少時的尉遲雪,而畫卷中尉遲雪的身后便是他少年時的大哥尉遲山。
夫婦二人看著畫像而后再比對床榻上的卜翼,一時間二人都沉默了。
“雪兒,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大哥的血脈?”紀一川看著妻子道。
聞聽此言尉遲雪則不確定的搖頭道;“大哥曾說過他只有一個女兒…”
“可這也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紀一川道。
忽然,尉遲雪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我尉遲氏的族人,都會在胸口紋刻尉遲氏獨有的標記,就在左胸口處,只要用酒液涂抹便會顯露人前。”
說完尉遲雪又猶豫道;“可,萬一不是,我們豈不是失了禮數…這。”
紀一川則輕輕握著妻子的手道;“我有辦法。”說完紀一川便對著門外說道;“速速準備熱水,為客人沐浴。”
“是,主人。”
很快女仆們便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紀一川則簡單吩咐了下便帶著妻子走出了屋門,靜靜等候。
一刻鐘后,滿臉羞紅的女仆留葉恭敬走到紀一川身后道;“稟主人,沒有發現胸口印記。”
聽到這尉遲雪明顯有些失望,隨即嘆息一聲。
紀一川則輕輕安撫妻子。
“那個,主人我們發現公子貼身帶著一荷包,上面還有字。”女仆留葉不確定該不該說這事,不過見女主人似乎很是傷心,也是小心翼翼道來。
“哦?”
紀一川和尉遲雪同時轉身看向女仆手中一巴掌大的青色荷包,那荷包正面僅僅繡著一池塘和兩株相互依偎的荷花,反面則是兩個娟秀的象形文字‘念君’。
“這是,這是我尉遲氏獨有的‘池蓮香包!’”尉遲雪接過女仆手中的荷包低聲呢喃著,同時心中一絲希望升起。
“你們退下吧。”
“是主人。”
隨著所有女仆離開小院,紀一川也是一翻手拿出了一精致巴掌大的青色荷包,無論是顏色,大小,圖案,幾乎和尉遲雪手中的荷包一模一樣。
兩個荷包唯一的區別就是反面錦繡的文字,紀一川手中的荷包反面是‘相惜’,而尉遲雪手中的荷包則是‘念君’。
紀一川手中的荷包,正是他年輕時在北冥大海歷練,而后和尉遲雪相識相愛后,尉遲雪斷青絲親手制作。
“沒錯,這就是我尉遲雪族人會的手法,我斷定這荷包一定跟尉遲氏有關。”
尉遲雪的心都在顫抖,他們夫婦二人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欲要打探到大哥遺孤,奈何他紀氏也就在燕山這片大地有點名頭,出了燕山,紀氏這等小部族根本不值一提。
紀一川也是難掩驚喜,那一場大劫大哥身死,自己斷了仙路,妻子丹田被廢以后更是施展消耗生機的秘術保胎,可即便如此他們一家人也算是勉強活了下來,幸福地過了十余年,可大哥他的家人呢…
每次想到這,紀一川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感受妻子情緒波動紀一川急忙安撫道;“雪兒,你切不可著急,一切都要等卜翼蘇醒再說。”
尉遲雪深呼吸了幾下隨即露出笑容,解釋道;“貼身佩戴,且是從北冥大海前來,種種情況來看,他一定是見過大哥的女兒,或者遇到過尉遲氏幸存的族人。”
尉遲雪看著自己男人又道;“如果是大哥的女兒他們可能已經定情,不然卜翼也不會貼身帶著這‘池蓮荷包’。”
紀一川也是微微點頭,雖然這種巧合令人難以置信,但從種種跡象表象推斷,即便這荷包跟他們大哥的女兒沒關系,也能從卜翼口中得知著荷包的來歷,并且他們不認為隨手撿到了荷包會有人貼身佩戴。
“咳咳咳…”談話間尉遲雪又開始咳嗽起來,紀一川則小心攙扶幫其順氣。
“雪兒,你現在的身子不能受風,我們先回吧,等卜翼醒來我們再仔細詢問不遲。”
雖然尉遲雪一百個不愿,但她的身體的確不宜過度勞累,只能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