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街頭游蕩的人,自然是宇智波帶土,但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團藏和猿飛日斬賦予了他足夠多的權限,使得他能夠在計劃緊鑼密鼓的同時調動一部分木葉的忍者,在被賦予了尾獸查克拉之后,帶土讓他們用變身術變成自己的樣子,和這接近100名能夠使用影分身之術的忍者一起出手,在幾天之內,確保了貧民窟內所有能拿起槍的青壯人手一把武器。
“喲,帶土,你來啦。”
月光疾風走進房間,看見早早就坐在案桌前的宇智波帶土。
說實話,如果剛看他們的年歲,那也就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罷了。帶土的年紀比月光疾風大點,但也有限。如果海軍和其他搜捕他們的人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這么一群黃毛小子,一定會大跌眼鏡。
“嗯。”帶土看到他走進來,就在那里淺淺地哼了一聲。
對于宇智波帶土這個前輩,在這短短相處的時間里,月光疾風還是很有好感的。帶土的性格本來就是討人喜歡的類型,熱情,待人真誠,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沒有上司的威嚴,很容易混在一起。事實上,帶土原本就是比起受到旗木朔茂之死影響過大的卡卡西,更加富有領袖氣質的人。
雖然月光疾風才被卡卡西調入帶土手下才幾天,但是他已經對這個頂頭上司心悅誠服,甘為驅馳了。
“帶土,接下來我們做什么?”他大大咧咧的坐到椅子邊,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又問道:“對了,山城青葉呢?”
這些日子里,月光疾風依然在執行命令。對于他這樣的底層忍者來說,不管執行的是殺人任務還是變身術加影分身給別人塞槍都是一樣的。
雖然私交不錯,但帶土從來不會跟他說什么任務決策上的事情,只會給他更多的命令,月光疾風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腦袋放空,一切都交給任務,他越是看到帶土每天糾結的樣子,就越是覺得慶幸。
雖然帶土從來不跟他說在糾結些什么,但是從每次碰到帶土他臉上的表情和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月光疾風就知道那絕對不是什么容易做出決定的事情。
這一次他們起碼送了十幾萬條槍出去,這些槍不是一拍腦袋就送走的,每一把槍究竟到了什么地方,都會由他們這些一線人員給出詳細的情報。
這些情報匯總起來到了帶土的案頭上,就是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數量。
也就是忍者能夠用影分身處理文件,效率比起普通人快了幾倍,否則那么多情報就算帶土并非事必躬親,那也足夠累死普通人。
但即使是這樣,精神上的疲憊也不可避免。
帶土抬起頭,眼睛上的黑眼圈把月光疾風嚇了一跳。未來的黑眼圈月光疾風現在身體的疾病還沒有發作,還是一個青春漂亮美少年,但他現在被這雙黑眼圈盯著,無端就感受到了幾十年后來自自己的惡意。
“山城青葉臨時有事情,被卡卡西調走了。”帶土開口道:“正好,我們的情報收集也告一段落,已經暫時不需要青葉的烏鴉幫助了。”
山城青葉的通靈獸是烏鴉,這種被馴化的忍獸,能夠很好地完成情報收集的作用。
“等等,不需要烏鴉的幫助了?”原本斜靠在椅子旁的月光疾風終于意識到了這次談話的不同。他原本以為帶土叫他來就像前幾天一樣,只是詢問一下事情的進展。
“是的,月光疾風下忍。現在我正式向你宣布,短期內的任務結束了。你現在有新的任務了。”
帶土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月光疾風:“現在看完,當場提問,然后去執行。”
“由于臨時篡改計劃的原因,先期的手段提前發動,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帶土滿臉嚴肅,月光疾風注意到,今天的帶土情緒與以往的有所不同。不知道為什么,臉上充滿著讓月光疾風捉摸不透的決絕。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對方,伸手接過了帶土遞過來的文件。
“嘶!”
一個多小時后。
文件的計劃很詳細,甚至詳細到了每一個參與的人,每一個在計劃中起到作用的推動角色都往往有56個預備人選,月光疾風知道,這應該就是帶土這幾天的成果。
當月光疾風看到這份計劃的時候,就知道這份計劃是個百分百會成功的計劃,或者說至少是個99.9會成功的計劃。
然而…
“帶土,我不同意!”
當月光疾風將頭從文件中抬起來的時候,兩眼都充滿了血絲。
“你在搞些什么,你知不知道這究竟會死多少人?”
他啪的一聲將文件丟在桌上:“你之前一直都是在為這個做準備嗎…卡卡西他知道你做的事情嗎,這…”
“卡卡西知道。”
帶土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可以說在拿出這份文件的時候,他就已經對這種情況有所準備了。
“可是這會死很多人。”月光疾風站起身,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向我發布任務,卻不告訴我具體要做什么,你一直在為這個做準備…”
這一次木葉的任務被分配到帶土手下的成員當中,月光疾風雖然身為下忍,但是因為血繼限界的存在,實力比起大部分的中忍都要強。
別看原來歷史中他好像被馬基一招就秒了,但是其中主要的原因是能力相克制,而擅長刺殺的透遁又沒能完全發揮出來。
馬基這種精英上忍,屬于風影如果現在死亡立刻就能頂上去暫代的那種,就跟六代目火影卡卡西一樣,屬于村子的頂尖力量。
月光疾風原來歷史中在風影的預備役面前露出了破綻,所以才會死的那么輕易。
但是血繼限界畢竟是血繼限界,如果他真的弱雞的話,也不會讓藥師兜專門把他通靈出來了。
透遁賦予他無與倫比的刺殺能力,相當于一個無法解除的、無法被查克拉感知術偵測的、長時間使用不受到地貌限制的隱身術,甚至連氣味和查克拉波動都能隱藏,連白眼也無法發現它的蹤跡,忍者的血繼限界就沒有廢物,未來歷史中要不是因為血跡病拖后腿,以這種血跡限界能力帶來的刺殺增幅,月光疾風就是最頂級的暗殺者。
即使是現在如此年輕的他,血跡能力沒有發展到巔峰,但是實力在同輩人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僅次于卡卡西和帶土之下。
現在此刻的他,看到帶土遞出的計劃內容,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呼!好,我冷靜點了,帶土。”月光疾風重新坐回椅子上:“帶土,你應該知道,這些貧民窟的普通百姓都是些普通人,我們不應該把戰爭牽扯到他們的頭上。”
帶土定定地看著他,這就是木葉忍者的一貫思維。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國一村制度所帶來的好處。忍者的戰斗被這種制度限制在忍者之間,大大減少了平民百姓的傷亡,也培養了忍者們戰爭不會牽扯到人民的共識。
“你再給他們分發武器,讓他們主動造反,可以,我承認你的計劃把每一步都算到了,當中甚至沒有忍者出手的痕跡,但是,”
“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你難道不知道國王軍的裝備和那些普通人裝備之間的差距嗎?”
月光疾風道:“六管機炮,機槍,沖鋒槍,國王軍甚至還有火炮,我們給那些普通人都發了些什么?”
他說道:“步槍,手槍,霰彈槍,憑借這些東西,你覺得真的能夠和對方抗衡嗎?”
深層海流烏米特畢竟不是軍火商,對于武器的方面只能提供很小的一部分。木葉雖然現在在黑暗世界已經基礎立足,但是應帶土的要求,短短時間想要弄出那么多槍,能夠找到步槍和手槍就已經是極限了。
于是帶土很老實的回答對方。
“的確不能抗衡。”
“那不就結了!”
月光疾風道:“你這是在把這些人拉去送死,而且還是主動逼迫他們去送死。這贏不了的。”
“贏得了。”
“贏不了。”
“贏得了。”
“我說這壓根就贏不了!”
月光疾風終于有些光火了。
從小接受的忍者教育,讓他難以接受這種故意把人送死的行為。
“你這是在謀殺!”
“如果是卡卡西在這里,他就不會說那么多的廢話。”
月光疾風停滯了一下,以卡卡西任務為重,無腦服從上級命令的態度,的確有可能。
“月光疾風下忍,記住,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帶土嘆了口氣。
“有時候我們必須變得冷血一點。”
光線有些昏暗的房間內,宇智波帶土一雙猩紅色的眼睛莫名的讓月光疾風有些身體發冷。
“所以呢,真的要用這么酷烈的手段嗎?”
“你知道會發生些什么,尸骨成堆,血流成河,這些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們幫助他們…沒有必要死那么多人…”
并不是月光疾風圣母,他只是太習慣忍者的戰斗不傷害平民的準則了,初代目的規則保護了無數的人,這是一種思想上的鋼印,使得月光疾風先天無比抗拒這種會造成大量平民傷亡的行為。在他看來,這種決策就好像用平民綁上起爆符,讓他們沖向敵陣,哪怕是最血腥殘忍的霧隱村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的這種感覺就像是現代人看到的小胡子,由內而外的感覺到思想上的不認同,這種不認同與他和帶土的私交混雜在一起,最終促成了他現在這種看似失去理智般的質問。
于是帶土又深深的嘆了口氣。
“然后呢?”
“什么?”
“我是在問你然后怎么辦。”
“這個世界如此的廣袤,偉大航路,四海,新世界,這樣的國家數不勝數,難道木葉一個個去救過來嗎?”
“醒醒吧,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
“沒有人能夠拯救他們,能夠拯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木葉沒有能力去一個個拯救他們,沒有這個兵力,沒有這個時間,而且他們也不該讓別人來拯救。”
帶土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繁華的街道。他們的藏身處在貴族區繁華的一處街道上,外面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穿金戴銀,身著華貴的貴族,偶爾有人帶著身強體壯脖套項圈的奴隸招搖過市。
“看看這些繁華吧,都是外面那些人的血淚。而他們寧愿這樣茍延殘喘的活著,卻沒有任何反抗的勇氣。”
“這個國家已經爛透了,明白嗎?月光疾風。”
“光靠我們是拯救不了這個國家的,這個國家的脊梁已經斷了,要想把它撿起來,挺直,只有他們自己能做到。”
“我們雇來的演員,有資格叫反叛軍嗎?我們又有什么資格向多拉格宣稱,向其他人宣稱,我們在行使和海軍不同的正義?”
“可是那會死很多人!”月光疾風還在糾結死人的問題:“這太酷烈了,我們可以幫助他們奪回國家之后再慢慢的…”
“我們沒這個時間了。我要讓他們自己撿起來,如果他們不去撿,那就逼他們去撿!如果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那幫人還無動于衷…”
帶土轉身,萬花筒寫輪眼在他的眸中旋轉著:“那就干脆毀滅掉好了!戰爭不是請客吃飯,戰爭是要死人的!”
“只有流血和犧牲,才能讓他們真正的像個人。”
“人總歸是要死的。”
“我們不是在忍界了。”
看見被他鎮住,但仍然沒有認同他的月光疾風,宇智波帶土第3次嘆了口氣。
“去做事吧,月光疾風。這是命令。”
月光疾風呆呆的看著他,最后鞠了半個躬,轉身出去了。
“我覺得三代目大人是不會同意你的做法的,到是團藏長老會覺得你很合他的胃口。”
房間的暗門打開,露出卡卡西的身影。
“火影大人輕點我負責這件事情,那么我就有全權決斷權。”帶土打了個官腔,然后立刻原形畢露癱倒在座位上:“哎,卡卡西,做決定實在是太難了,我真懷念在你手下當中忍的日子。”
“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上級了。”卡卡西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木葉的文件已經批下來了,你已經被晉升為上忍,和我平級,請多多指教了,帶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