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功實目光漂浮不定,他不敢去正視本田越加灰白的臉。
“我去居酒屋喝了點。”
他顫聲說道。
“哦,居酒屋啊,今晚的妹子們漂亮嗎?”
本田氣若游絲,他已經看不清中西功實究竟是什么表情了,也無力去思考,中西功實說的是真是假。
“......很好看,很漂亮,我保證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樣啊......那就好,因為......要是不漂亮,喝酒也沒味道了。”
見回重工之外依舊是警視廳與出云守組互相射擊的轟鳴聲。
中西功實跪坐在原地,四肢冰涼,動彈不得。
抬頭是白鳥警官死不瞑目的雙眼,低頭是本田安然的淺笑。
“......”
中西功實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明明是夏夜,他卻覺得涼得徹骨。
“功實哥!你在干什么!快走啊!”
兩個剛撤下來的社團成員看到他發愣的模樣,沖過來把他往大廈內拖。
他們嘰嘰歪歪說些什么,中西功實聽不見,也不想聽見。
......
下水道的鹿本信崇四人在三日月的引導下,順利脫身。
見回重工的下水管道和星海館本來就是相連的,他們和老鼠為伴,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從星海館后門的下水道口爬了出來。
今坂銀河本來是要去醫院給高木和花澤落送夜宵的,目擊鹿本信崇他們一個接一個從下水道里爬出來,嚇得夜宵掉了一地。
尤其是當吉原海邸最后一個爬出來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店......店長?”
他失聲道。
店長不是出去旅行了嗎?
綿葉副店長回來了,所以吉原店長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嗎?
吉原海邸期初計劃把鹿本信崇他們送回星海館就默默離開,省得被糾纏不清,結果今坂銀河一口大嗓門的關西腔把后臺的男公關們全都驚動了。
吉原海邸是誰?
他可是人稱“千花町座頭鯨”的男人,是男公關屆的里程碑,在他離開星海館后有緣難得一見,今坂銀河一聲呼喊,全星海館的人為之震撼。
綿葉芽衣也聽見了今坂銀河失聲驚呼,什么也顧不上了,踩著十幾厘米高的高跟大踏步往后門趕。
昧良心的家伙!
你還知道回來!
人潮洶涌,
吉原海邸是想藏起來來著,可夜空之下,他的光頭便那顆最閃亮的星,偌大的光頭和聚能燈泡一樣,無處可躲。
相較之下,萊德還在思考怎么掩蓋他們幾個一身狼藉的問題,等大家出來了才發現,根本沒幾個注意到他們,都被海邸的光頭吸走了目光。
鹿本信崇已經趁亂跑回后臺換衣服去了。
“這小子怎么這么機智?”
萊德緊隨其后。
三日月搖了搖頭,拒絕為吉原海邸打掩護,一并逃了去。
......
等他們換完衣服下來,樓下的熱鬧勁也過去了。
只有海邸還披著身從下水管道里出來臟兮兮的衣服,公開處刑。
往期的男公關們紛紛表示店長你怎么這么狼狽,新人男公關則好奇得不得了,傳說中的“千花町座頭鯨”看起來也就那回事啊!怎么和乞丐似得一身污水穢泥,為什么貴為瑞綿銀行大小姐的綿葉副店長反而對他青睞有加呢?
難道她是光頭控?
實在是難以理解女人的XP系統。
今坂銀河擺擺手讓新人們都退下,和他們解釋男公關人到三十五歲就自動退休了,屬于吃青春飯的職業,等你們年近四十的時候說不定還不如吉原店長呢!
吉原海邸不服老,張口表示他是為了讓三日月和萊德幾個新人骨干能出頭才退休去旅行的,要不然他在男公關屆再干五十年,不會有人是對手,但以后也沒人可以來接班啦,星海館可怎么辦啊!
鹿本信崇哭笑不得,他們幾個剛在見回重工里揍趴下一個八十多歲的劍客,現在又跳出來個八十多歲的男公關?
大俠,你年輕的時候能雙掌開碑,不代表老來不會腰椎間盤突出啊!
萊德也跟著吐槽:八十多歲了根本沒有任何男色可言,還自稱男公關,簡直就是牛肉面里沒有牛肉,老婆餅里沒有老婆,神圣羅馬帝國既不神圣也不羅馬,更不是帝國。
完全沒有賣點啊!
確定還會有女客人么?
怕不都是些歐巴桑吧!
綿葉芽衣皺眉埋怨道:“看看,全星海館最丑的男人就是你了!”
“你瞧瞧的這是人話嗎?”
吉原海邸忍不住嗆聲。
他好歹是星海館三大創始人之一,可以被噴,但不能少了面子!
“當然,我只是實話實說啊。”
綿葉芽衣寸步不讓。
該死的,跑外面這么久也沒點消息,要不是老娘,你這家店早被新田義弘給鏟平了!
“我要是年輕十五歲,他們也就頂我半根眉毛!”吉原海邸憤憤然道。
綿葉芽衣跟著嗆上了:“你就瞅瞅今天晚上這些小伙子里你能比得過誰?”
吉原海邸想指鹿本信崇,后來發現他顏值上確實過不了新人阿信那一關,慫慫然轉移話題,繼續暢談自己年輕時候的偉績,說是自己一人支撐起整個星海館啦,沒有他星海館早倒閉了之類的。
實際上,沒有綿葉芽衣的資金注入,星海館倒閉的概率才更大一些。
整個星海館都是輕松愉悅的氣氛。
鹿本信崇和三日月彼此看了眼,仿佛今夜什么都沒有發生。
三日月還在糾結要不要把事情真相告訴鹿本信崇。
他已經摻合進來,知道真相或許會好一些。
可是…歸根結底,他只是外人,和吉原、萊德不一樣的,他真的會幫忙嗎?
“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去休息了。”鹿本信崇收拾收拾東西,準備折返。
也不知道這么晚回去,小唯睡了沒有。
“阿信…”
三日月跟上去兩步,想說些什么。
“副店長,有事么?”
“不,沒什么。”
三日月最終還是沒有將事情真相說出來,即便,鹿本信崇早已知曉。
“明天要按時來啊。”
“一定。”
鹿本信崇說道。
反抗新田義弘的力量不知不覺變多了,他高興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