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點點頭,認可了飛段說的話。
他已經有些習慣現在的飛段了,這個家伙現在的觀察能力確實比以前敏銳了不少。
如果放在以前,飛段就只會非常驚奇的高聲大喊,然后去問長門為什么變得健康了,接著會像是個沒長大的幼稚鬼一樣,湊在長門身邊看來看去。
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通過自己的觀察來得出結論。
這樣沉穩并且觀察力超棒的飛段,就這樣離開了組織。
長門心中都感覺可惜。
多好的人才呀,組織不能挽回這樣的人才,那真是血虧!
而且這樣看來,陳柯對于一切與他有所接觸過的人,都有巨大的幫助啊。
不管是曾經那個只知道殺人的飛段,還是雙腿失去控制,虛弱到快要死亡的長門,在接觸過陳柯之后,變化都是巨大的。
只可惜,這樣一個腦子清楚的飛段,卻已經離開了曉組織。
長門心中感覺心中有些悲傷。
他的組織,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嗎?
宇智波鼬離開了,飛段也離開了。
組織中的人才不停流逝,似乎也在提醒著他,組織內部已經出現問題了。
如果不能及時修正,曉組織的解決恐怕不會好到哪里去。
再想想他定下來的計劃。
收集全部九只尾獸,然后使用這些尾獸創造出一個恐怖的大殺器,接著用這個大殺器來攻擊忍者,攻擊國家,讓那些大國們感受痛苦。
這種計劃,充滿了報復和執念,現在想來簡直能感覺到那么一絲可笑。
顯然,這和之前創立曉組織的初衷相違背了。
曉組織,本來應該是個讓世界和平的組織啊。
可是一個渴望讓世界和平的組織,卻要先讓世界感受痛苦,這不是很奇怪嗎?
邊上的鳴人在看到長門后,絲毫沒有恐懼感,他充分表現出自己自來熟的屬性:“我說我說,你就是長門,就是好色仙人曾經的弟子嗎?”
長門收回自己的思緒,驚訝的看著鳴人,他顯然被鳴人這問話給驚了一下。
一直以來都在雨隱村扮演神這個角色的長門,已經許多年沒有感受到這樣的提問了。
上一次有人這樣對他說話是什么時候?
長門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大概還是彌彥活著的時候吧。
長門點點頭,臉上難得的浮現出一絲笑意:“不錯,是我。你就是自來也老師的新弟子鳴人吧?九尾人柱力,我已經聽說過你了。”
鳴人點點頭:“嗯,嗯!你聽說過我我絲毫不奇怪,畢竟曉組織可是要抓捕尾獸的,所以身體中擁有九尾的我一定也在你們的偵查范圍中吧?”
長門啞然失笑。
這小子,倒是膽子大的很,明知道曉組織想要抓捕尾獸,還敢這樣大大咧咧送上門來,于是他心中起了一絲惡作劇般的想法:“既然你知道我們要抓捕尾獸,還敢這么送上門來,就不怕我現在就把你抓走?”
鳴人搖搖頭:“敢上門來見你,自然是有我們自己的底氣的。雖然你擁有輪回眼,飛段也說你是個實力非常恐怖的忍者,但是我們還沒有交過手,我為什么要害怕你呢?我這里可是有九喇嘛和守鶴的幫助呢!兩只尾獸加上我愛羅以及飛段兩個實力強勁的忍者,我可不認為我會被你抓走!”
長門走上前去,看著這個還未成長到巔峰的年輕忍者:“但是鳴人,你有沒有想過,這里可是雨隱村。整個雨隱村的實力有多強你應該有些概念吧?而且曉組織的總部就在這里,周圍還有其他曉組織的忍者,你真的確定你的實力足夠了嗎?”
鳴人撇嘴:“就算不夠又怎么樣呢?不管怎么說,我們現在還沒有動手不是嗎?我也只不過是來問問你的想法,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但是非要動手的話,我也是不會害怕任何人的呀!和平從來都不是靠那些實力低下的人來決定的,他們只能發表自己的看法,但是最終做決定的,還是得那些具有一錘定音實力的忍者。如果我不能從你手中逃走、或者打敗你的話,那我的想法也就無法實現了。”
長門被鳴人這番說辭說服了。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師弟,在某些想法上并不天真。
比如他說,真正的和平是需要用武力做支撐的,這就很契合長門本身的想法。
他當初收集尾獸,試圖通過十尾來恐嚇其他忍者以及村子,不也是建立在擁有絕對實力的想法上的嗎?
但是,那也僅僅只是曾經了。
現在的長門,想法已經產生了改變。
雖然心中還沒有完全思考好應該如何去做,但是長門已經明白,自己曾經的路子似乎是出現了些問題,所以他已經將自己曾經定下的計劃給偷偷推翻了。
“那鳴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來說一說?”
鳴人笑了:“那當然是很簡單的啦!但我不能告訴你,因為這次我不是和你討論這些的,而是來質問你的,為什么要收集尾獸,試圖創造那樣恐怖的戰爭機器!飛段已經將曉組織的計劃全部告訴我們了,所以我很生氣,好色仙人他曾經教導過你們的話,你全部都忘記了嗎?”
長門搖頭:“從來沒有。鳴人,和平這種東西是很珍貴的。而且正如你所說,想要真正的和平,就需要有絕對的實力去壓制一切。我收集尾獸,不正是為了這個嗎?這不是和你剛剛所說的很符合嗎?既然如此,你還為什么要反對我呢?”
“因為這是片面的,并不是完全正確的!”
鳴人雙拳緊握,“只是用武力壓制的話,你能保證等自己死后,忍者們不會再次挑起戰爭嗎?還是說,只是用武力壓制,你就能保證那些被壓制的忍者們,就這樣心甘情愿的不去反抗,就認你宰割呢?這條路確實有道理,但它并不對!”
長門眼前一亮。
鳴人說的確實很對,這也是他最近幾天剛剛想到的事情。
當眼前不再被復仇完全遮掩,腦海中擁有了另一個傳奇忍者一生的記憶后,長門所思考的問題更加全面了。
于是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鳴人:“那你來說說吧,你的想法,如果你說的有道理,說不定我會將曉組織原來的計劃改變哦。只是鳴人,這就需要你擁有足夠的理由去說服我了。”
鳴人哼了一聲:“什么嘛,原來你也知道自己的計劃是有漏洞的嘛。那我問你,忍者們之間的廝殺都有什么原因呢?”
長門略微思索,便開口回答:“仇恨、還有利益。”
“不錯!仇恨是幾乎每一個忍者都會經歷的,只要爭斗不停止,就隨時可能會有新的仇恨出現。我們根本就無法讓那些心中懷有仇恨的人,全部都放下心中的傷痛。只要那些忍者中,存在一個還心存惡意的,爭斗就會被重新燃起。所以,我們需要用絕對的實力去壓制這些仇恨,這是第一點。”
“而第二點,便是你說的利益了。那利益又是什么呢?是忍者們之間的爭奪的權利,還是地盤呢?依我看來,這只不過是忍者們的首領,那些政客們所思考的事情罷了。忍者只是他們手中的工具,沒有哪個忍者愿意一生都活在戰爭和恐懼中的吧?”
“所以,只要這些忍者們的首領不再希望戰爭,或者不再敢挑起戰爭,和平就又前進了一大步。”
“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就算我前面提到的幾點可以全部完成,和平之路還是有一個巨大的絆腳石,這是你沒有說到的,那就是生存!”
“只有人們的生存權利被保障,他們才會安然度過一輩子。不然的話,只要有人正在經歷活不下去這種恐懼,戰爭就同樣不會消失。為了活著,一個人是會輕易克服恐懼,去殺掉另一個人的。而這也會導致仇恨再次燃燒。”
“所以,要想和平,就需要擁有實力,放棄爭端,并且保證每個人都能安穩生活。”
“這,就是我的想法。”
鳴人侃侃而談,站在一邊的長門和小南卻驚呆了。
這個少年,真的只有十幾歲?
一直以來小南都是聽從自己兩個同伴的話去行動,雖然她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從來都沒有將之組合成一套系統,所以在面對鳴人的理論時,小南發現自己就只能不停的聽,不停的接受,根本連反駁的話題點都找不到。
而鳴人這番話帶給長門的沖擊就更恐怖了。
他可是有自己的經歷,并且還有宇智波斑一生記憶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驚嘆于鳴人的想法。
兩份記憶加在一起足足超過一百年,但就算如此長門都不得不承認,鳴人說的簡直太對了。
擁有輪回眼的長門曾經是怎么想的?
利用絕對的武力去壓制這個世界。
鳴人同樣想到了這個辦法,并且還提出了這個辦法的劣勢。
而一代傳奇宇智波斑是怎么想的?
無限月讀。
無限月讀聽起來確實很美妙,但是其本身就代表了一個問題——使用無限月讀需要擁有壓制全世界的實力,需要讓整個世界的人都放棄爭端,也需要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能美好的生活下去。
雖然這生活只是在夢境中。
但這種解決方法,不正是和鳴人所說的一模一樣嗎?
但無限月讀畢竟只是幻術,正常人中了這個,時間一長哪還能有命在?
所以長門焦急詢問:“那么鳴人,既然你這么說了,那你現在有解決方法了嗎?你提出了這么多問題,一定知道該怎么解決吧?”
也許長門不知道有一句話叫達者為先,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將鳴人拜訪在更高的位置去請教了。
不得不說鳴人這番言論實在是驚到了他。
長門心中是渴望和平的。
從小經歷戰爭,從戰爭中掙扎過來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和平。
但是彌彥的路已經被證明走不通,所以長門極端的改變,走上了另一條路:通過武力壓制,讓人們去感受戰爭的痛苦,然后去厭惡戰爭。
但是現在的他回顧自己原本的想法時,就會發現,這個辦法實在是問題多多。
可鳴人就不同了。
鳴人提出的這幾點問題全部解決的話,長門甚至覺得,戰爭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在這樣美好的世界中存在了。
鳴人看到長門這幅猴急的樣子,知道他被自己說服了,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其實我們也在想啦。如果說絕對的武力壓制的話,我現在或許達不到這種程度,但也不會差的太多了。只不過最大的問題,是讓每個人都能美好的生活下去,這該怎么做呢?后來我愛羅和飛段倒是提醒了我。忍者,為什么一定是殺人的工具呢?”
鳴人看著長門,認真的問,“忍者的本事這么大,如果用來做生產,用來幫助人們種植作物,糧食多了,房屋多了,人們安居樂業了,這不也是好事嗎?不要說什么教育一個忍者的成本太高這種話。只需要最基礎的忍術,忍者們就可以幫助普通人去生產,不是嗎?”
長門愣住了。
是呀。
忍者的本事這么大,但是沒有人規定忍者只能是殺人工具呀?
雨隱村的雨終年不停,其中大部分時間,都是長門使用忍術維持的。
這種本事如果用在種植上,不也能讓人們生活的更好嗎?
年年風調雨順,普通人生活好了,還會去思考怎么殺人嗎?
這種情況下還想著殺人的人,只有飛段吧?
嗯…曾經的飛段。
真是…太棒了。
鳴人這個家伙,還有他身邊這個叫我愛羅的小子,真是太棒了。
這樣的思想,簡直超出了長門一個檔次。
到底是什么樣的經歷,才會造就鳴人這樣一個忍者啊!
長門感嘆著。
他看看鳴人,又看看我愛羅,最后眼神放在飛段身上。
飛段被長門看的渾身不自在:“首領,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雖然已經退出組織,但飛段還是習慣性的喊長門首領。
不過長門并沒有搭理飛段,而是緩緩嘆了口氣,這才開口。
“鳴人,我愛羅,還有飛段。你們三個,不管是第一次也好,還是第二次也罷。”
“你們,有興趣加入曉組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