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的如小山般巨大的須佐能乎,此時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只是艱難的舉著八尺鏡,試圖將這光劍擋住。
宇智波鼬已經感覺自己的胳膊正在破碎。
這光劍雖然沒有實體,只是能量匯集,但這能量中蘊含的威能太大了,大到須佐根本無法承受。
哪怕是完全體須佐能乎,就真的能擋得住這樣的攻擊了嗎?
鼬的心中發苦。
他被佐助這次攻擊嚇到了。
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恐怖的攻擊。
巨大的壓力下,須佐能乎終于還是承受不住,開始寸寸崩裂。
哪怕鼬在不停的向須佐輸送查克拉,不停地去修補這巨人的盔甲,但還是無法支撐。
終于,在這光劍的光芒最強盛的時候,須佐再也堅持不住,直接崩碎。
這片白光映照著整個木葉村,一時間木葉村如同白晝。
這一夜過去,宇智波族地從木葉村消失了。
整片族地,被完全抹平,絲毫不剩。
佐助渾身無力,略顯虛弱,站在爆炸的邊緣。再往里面看去,是一個巨大的凹坑,被爆炸沖擊的渾圓光滑,里面的泥土都被烤到結實,而在這圓坑的最中心,則躺著一個身穿黑底紅云長袍的忍者。
宇智波鼬。
鼬艱難的睜著眼,感覺身體中的力氣在一點點流逝。
也許,他很快就要死了吧。
能這樣死在佐助的手中,似乎也不算太差。
只是不知道,佐助對他的曾經了解到了多少,他已經沒有什么力氣再走上前去,讓佐助感受到他的曾經了。
這,有些可惜。
佐助強忍著身體的虛弱,有些蹣跚的向巨坑里走去。
這個坑洞非常平滑,佐助剛一走進去,便打了個趔趄,一個跟頭翻倒在地,滑到了坑底。
這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實在是有些過于狼狽了。
打敗了滅族之鼬的他,本應該風光的,這種表現不應該出現在他這里才對。
但沒有辦法,身上沒有了力氣,就是這樣狼狽。
佐助在地上稍微躺了一小會,感覺自己雙腿又重新恢復了知覺,這才爬起身來,走到鼬的身前。
“測出我的氣量來沒有?你這個毀掉宇智波的家伙。”
佐助冷著臉,表情略有些猙獰。
鼬抬起眼皮,視線中是佐助模糊的樣貌。
他的弟弟,確實已經長大了啊。
也確實變強了,甚至已經強大到,可以堂堂正正的打敗他了。
完全不需要他放水,也不需要他去做別的什么事情,就只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堂堂正正,打敗他。
佐助才十三歲啊!
他的弟弟,果然是個天才,是個比他還要強大的天才。
鼬想到這里,突然放心下來。
也許這樣的佐助能生活的更好,宇智波家族的罪孽已經由宇智波鼬背負了,剩下的光明,就交給佐助吧。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
但傷口扯動的有些大了,這一絲笑容被迅速抹平,只剩下一張疲憊而又滿是傷口的臉。
佐助更加火大。
“很好笑嗎?滅族之鼬?”
滅族之鼬。
這確實是他的稱號。屠殺掉整個家族的他,在村外是那種光聽稱號,就能嚇跑無數忍者的殺神。人們都說他心狠手辣,竟然能對自己的家族做出這種事。
但是誰又明白,他到底為村子付出了什么呢?
迷迷糊糊中,佐助的聲音再次傳進鼬耳中。
“天麻是被誰殺死的,你忘記了嗎?鼬!”
天麻?
他曾經的同伴啊!
恍惚中鼬似乎又看到那個炸毛小子在沖他喊:“真是個愛出風頭的小鬼!你曾經幫過我一次,這次該我還你了!”
可是,天麻是被誰殺掉的呢?
大概是一個,喜歡使用空間忍術,帶著面具自稱宇智波斑的家伙吧。
后來,鼬還曾聯合那個家伙一起屠殺了全族,還通過他的介紹加入了曉。
他記得很清楚。
“宇智波止水的右眼是怎么沒的,你不知道嗎?鼬!”
止水?
那個將他視為親弟弟的忍者,右眼是怎么沒的?
鼬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團藏下的手,團藏害怕止水的萬花筒,想要據為己有,所以偷襲了他。
如果不是這次偷襲,宇智波應該會被止水的萬花筒改變思想,順利完成和平演變才對。
正是這次偷襲,導致止水跳河自殺,也改變了鼬今后的命運,讓他不得不走上屠殺族人的路。
可是,佐助為什么會問他這些呢?
他是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這其中有不少東西,都是獨屬于鼬一個人的秘密才對。
果然,是因為快要死掉了,所以思想出現混亂了嗎?
鼬的大腦越來越壓抑,如同一個從未睡過覺的人,再也扛不住這種疲憊,腦海中的神經馬上就要崩斷。
等到神經崩斷,他的意識就會隨之消失了。
“鼬,你知道的。你知道是誰殺了天麻,你也知道止水是因為誰而死,但是你卻不停地和那些人聯手!你和殺掉天麻的人、和偷襲止水的人聯手,與這些本應該是敵人的人一起,屠殺你的族人!鼬,你口口聲聲說著同伴和村子,在你因為同伴的死而悲傷到開啟寫輪眼的時候,又有沒有想過,你拋棄了你家族里的同伴!有沒有想過,你拋棄了你的家人!你以為自己背負了所有的黑暗,但那真的是必須背負的東西嗎?”
“所珍惜的雙方起了爭執,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其中一方殺掉,這樣就可以解決爭執了。這就是你的處理方式嗎,鼬?”
“當你對族人下手時,有沒有想過這里有看著你長大的人,有在你幼年外出時每天對你打招呼的人,有在你遇到問題時樂于出現幫忙的人呢?”
“村子對宇智波進行壓迫的時候你不出聲,宇智波對村子的壓迫進行反抗的時候,你卻站出來了。”
“鼬,這就是你的公平嗎?”
佐助的聲音越來越清晰,直到最后震的他頭腦發脹。
他早已明白,自己走錯了路,可這又如何呢?
已經做過的事情,哪怕是錯的,也無法改變了啊。
佐助是他身處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了,可是今天,這光明也要熄滅了嗎?
也許這就是他的一生吧。
在臨死前,聽到的最后的話,仍然是自己弟弟的責備。
不知怎么,他感覺自己輕松了許多。
仿佛是回光返照,鼬重新感覺到身上涌出一絲力氣。
于是,他張開嘴呢喃著。
“原諒我吧佐助,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