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之后,米爾汗江支流的北岸。
這里是距離悲哭之地只有10多公里的地方,是整個米爾汗江支流上,兩岸距離最小、水流速最為平緩的地方。
這六天兩人駕馭著馬匹,一路向西北而來,中途自然聊了不少,不過也大多數都是關于這個恕瑞瑪少女的。
好在穿越之前,木易作為一名英雄聯盟的打野玩家,對于燕雀的故事,也都有過簡單的了解。
再加上如今聽著對方當面口述,這也讓木易對于塔利埡,以及她的家鄉恕瑞瑪更加了解。
只是每當兩人因為趕路疲憊后,閉目休息的時候,木易的腦海中總是能回想起,自己殺人的畫面。
將最后一匹馬從南岸托到北岸,將身上早已經被浸濕的諾克薩斯軍服,換成了曾經自己的衣服,剛要對塔利埡說點什么,卻驚訝的發現,遠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淡藍色的長袍腰間別著一把細長的紅色長認刀,那不是素云還是誰。
發現下方的木易注意到了自己,素云腳下掠起疾風,三步并作兩步,只是眨眼間就從山坡上好像飄似得,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先是打量了一番塔利埡,然后才對木易說道:
“老陰貨告訴我你得手了,這兩天就能回來,我一猜你就會從這過江,所以我昨晚就到這里等你了,怎么樣,這段日子挺苦的吧?”
“還好!”無奈的搖了搖頭,木易下意識的低頭看著腳下已經枯黃的草地。
結合這次任務,素云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抬手在木易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安慰道:
“我能猜到,也能理解,你之前畢竟是個普通人,不過咱們既然來了這里,就必須做好各種準備。要不等三娘回來之后,你去找她做個心理輔導吧!”
“再說吧!~”木易勉強在臉上掛出了一個笑容,轉頭看著塔利埡對這個從恕瑞瑪來的少女說道:
“這是我們艾歐尼亞疾風之道的傳人之一,和你一樣也是御使元素魔法的高手,你要找的老師,他可以幫你。”
有了木易的介紹,素云這才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裝作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對塔利埡說道:
“哦!小姑娘也會元素魔法么?使用的是什么元素,能方便告訴我么?”
看著眼前的少年,塔利埡感覺素云似乎更像一個大人,掃了一眼對方伸過來的手,下意識的也伸手和對方臥在了一起回道:
“我是從恕瑞瑪而來的塔利埡,使用巖石魔法,不過我現在并不能掌握這種力量,在家鄉的時候,我好幾次都差點傷到了我的親人。”
“所以我一直想找一個能教我如何使用力量的老師,請問你愿意教我么?”
素云聞言慌忙的抬起雙手,一邊在自己身前擺動,一邊笑著說道:“不不不,我不行的,我自己還學藝不精呢!”
塔利埡聞言臉上頓時失望了起來,可這個時候素云突然說道:“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的老師,他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我就是跟他學的。”
想起剛剛素云御風而來的樣子,塔利埡剛剛還失望的臉色,頓時浮現出了一絲驚喜,直接向前一跳,抓住了素云的胳膊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帶我去拜見你的老師么?是么?你不會也讓我簽什么奇怪的契約吧?”
“為什么要簽契約?”素云不解的問道。
見兩個人之間的話題陷入了奇怪的方向,木易趕忙開口解釋道:“塔利埡來到諾克薩斯之前,曾被一個恕瑞瑪人騙了。”
“他說他會帶著塔利埡找到一個好的老師,但前提是要簽一個契約,塔利埡就是被那份契約束縛住,無法離開諾克薩斯的軍營的。”
“那是一份真的很‘奇怪’的契約!”
說到奇怪的時候,木易趁著塔利埡沒注意,突然擠了一下眼睛,示意那個奇怪的契約,是出自他們這樣的穿越者之手。
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素云露出了如夢初醒的表情,趕忙對塔利埡說道:“我們這才不會簽什么契約的。”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的老師,大概有兩三天的路程,就在后面那片山的東邊,你愿意跟我去么?”
看著眼前這個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塔利埡仔細的思慮了片刻,不由得點頭答應了素云的邀請。
就這樣,兩人從木易這里拿了兩匹馬之后,一路策馬狂奔向著東方而去。
接下來前往悲哭之地就只剩下了木易一個人,騎在馬群的頭馬上,木易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算看一看這一趟自己的收獲。
“完成劇情副本飛翔的燕雀,確保塔利埡順利的見到亞索,聲望+50,獎勵物品言靈神杖。”
“殺死敵對城邦國度勢力的內測玩家,獲得對方的內測獎勵,天空之神.荷魯斯的神格一枚。”
看著自己獲得的獎勵,木易頓時忘記了之前一直縈繞著自己的夢魘,激動的他差點從自己的馬上摔下來。
好在及時抓住了馬匹脖頸后的鬃毛,這才算穩住了自己的身體。
最初的心緒波動過去后,冷靜下來的木易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悅,打開好友界面,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殤月。
所以直接打開和殤月的聊天框,將自己獲得的獎勵告訴了他。
殤月:“天空之神.荷魯斯的神格?”
木易:“是的!”
殤月:“看起來那個被你殺死的人,是一個艾及的內測玩家了。”
木易:“問號臉”
殤月:“看起來這次出去,你和銀狐的收獲是最大的。”
木易:“嘿嘿嘿!”
殤月:“行了,先不說了,我現在也在路上,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能回悲哭之地。等銀狐回來,有你和他的存在,咱們可以做些很刺激的事情。”
結束了聊天,木易將手機重新放回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帶著愉悅的心情,領著馬群繼續向悲哭之地一路狂奔。
當午后的暖陽炙烤著大地之際,木易終于帶著馬群回到了悲哭之地。
再次見到這片熟悉的地方之后,木易驚訝的發現,與自己離開時的荒涼相比,這里似乎多了幾絲人煙的氣息。
隨著頭頂響起一陣仿佛遠古巨獸的吼叫,抬眼望去,只見一只巨型的飛行隆昆,從頭頂滑過,落在了遠處的空地上,似乎還能依稀看到巨獸身上,馱著的密密麻麻的人影。
而最為醒目的,則是這片盆地的中間部位,那一片小湖的旁邊,佇立著一顆非常高大的幻夢柳。
意識到自己離開這段時間,改變了許多的木易,不由得催促身下的戰馬,向著遠方人群聚集之地走去。
望著眼前熟悉又略顯陌生的一切,木易來到盆地中間的湖邊后,索性從馬上跳下來,用雙腿牽引著頭馬,帶著馬群來到了那棵幻夢柳的附近。
當他看見臉上帶著滿足,在湖邊臥趴著的一個人首鹿身的瓦斯塔亞人時,頓時明白,是三娘帶著莉莉婭和她的母親來到了悲哭之地。
馬群的馬蹄與地面接觸,所產生雜亂的噪聲傳入莉莉婭的耳朵時,她頭頂的兩個大耳朵突然動了一下。
睜開她那寶石藍的眼睛,下意識的打量著木易和他身后的馬群,片刻之后,這個看起來古怪精靈的女孩突然對著木易輕輕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可面對莉莉婭的善意,他也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個艾歐尼亞的禮節,然后急匆匆的向著盆地里繼續走去。
離開了中心湖,這里的人煙逐漸的多了起來,從巴魯鄂而來的平民們,正在許許多多被樹木構成框架的樹屋上添磚鋪瓦。
這些平民們的眼中雖然帶著些許的憂愁,但他們表現的更多的情緒,是一種滿足的安全感。
當木易來到自己曾經居住的樹屋附近時,一個身穿藍袍腰間挎著細劍的少年,正向著自己走來,到了面前后這個人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說道:
“你就是木易吧?去諾克薩斯軍營潛伏的那個木易?”
雖然不太清楚眼前之人是誰,但從對方所表露出的年紀,以及說話方式,直接告訴自己這個人,可能就是那個一直只在討論組里說過幾句話的,叫長林的“內測玩家”。
“對,是我!”面對對方的提問,木易也反問道:“你是長林么?”
“當然!”
互相缺人了彼此的身份,兩人握了握手,看著木易身后的馬群,長林由衷的帶著佩服的語氣說道:
“帶著一個小丫頭,還能從敵熱的軍營里弄回來這么多馬,不簡單,不簡單。”
“還好,還好!”謙虛了一番,在長林的引導下,木易將自己身后的群馬交給了其他人,由他們去負責管理。
而他自己則跟著長林,去找正在里面等著自己的卉卉,幾個人一起交流一下這段時間的生活,順便等著從普雷希典回來,預計今晚到達的殤月。
天色逐漸近晚,騎著獨角獸的殤月終于回到了悲哭之地,和木易一樣,望著自己離開這段時間煥然一新的悲哭之地,他也有點患得患失。
不過好在其他人在各方行動的時候,自己是最先知道情況的,所以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是有心理準備的。
度過了最初的震撼之后,殤月還有心情跟在中心湖的莉莉婭,閑聊了幾句,比如問她在這里住得慣么?她的母親“身體”有沒有好轉。
莉莉婭在面對眼前這個自來熟的年輕人類,剛開始有些懼怕,不過好在殤月用一種帶著幽默的說話方式,很快就讓這個“小鹿姑娘”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想起穿越之前,自己在游戲中看到的莉莉婭走路時,那蹦蹦跳跳的樣子,殤月頓時記起來,這個小丫頭在現實世界還有個“人形傻狍子”的外號。
和她說了一會之后,殤月這才與這只傻狍子告別,再次騎著獨角獸向著悲哭之地的北側而去。
與木易回來時候的拘謹不同,殤月在路過居民區時,十分大膽的和每一個人,用自己那特有的微笑和他們打招呼。
不管這其中的人是平民,還是無極劍派的那些劍客,無不被這少年臉上,那如春日午后陽光的微笑所吸引,在心底留下了一個很好的第一印象。
來到了之前的居住區,殤月并沒有第一時間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向著那個面積很大,之前被大家當做食堂的樹屋走去。
推開門簾,走進去一看,不出所料的基本上穿越者們都已經在這里了。
臉上仍舊帶著那絲笑意,殤月抬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然后說道:“呦!都在呢,該回來了的都回來了,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
簡短的一句話打開了剛剛還有些沉悶的氣氛后,殤月直接來到了一身藍袍的長林面前,作為第一次見面的兩人,他直接伸手說道:
“本名張越,至于這里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神交已久,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長林聞言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樣伸手和殤月握在了一起,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笑著回道:“沒想到還是本家,你的建議很不錯,我的師兄師弟們,很滿意這里。”
完成了第一次見面的理解,松開了彼此的手,殤月在中間的主位上,繼續對長林問道:“我剛剛回來的路上沒有看見易大師,他怎么沒來?”
“易師兄還在翁庫沃,這兩只飛行隆昆至少還要飛三次,才能將所有人都運過來,他會跟著最后一批一起過來。”
聽到長林的回應,殤月仔細的思考了一番,然后點點頭看了木易一眼,然后回道:
“前幾天晚上木易剛在諾克薩斯前鋒軍營那里鬧了一晚,他們的推進速度會更慢一點,那里暫時不會有什么危險。”
“按照現在的進度來看,易大師和那里的所有人,一定會安全的回來的。”
得到了殤月的保證,長林的心情不由得安下了心來,而這時在殤月另一側的卉卉突然開口問道:
“對了,你不是說去普雷希典跟卡爾瑪大師談事去了么?怎么樣?”
殤月聞言表情突然一滯,然后一邊搖頭,一邊帶著氣餒的語氣說道:
“我本來是打算請卡爾瑪大師直接來悲哭之地的,不過沒能成功,現在仔細想想,無論是理由、還是實際亦或是他們本身與我們的理念詫異,似乎都無法做到。”
卉卉聞言將雙手撐在長木桌上,拖著自己的下巴,嘴巴崛起用略顯埋怨的語氣說道:
“哎呀!那怎么辦啊!她不來,小艾莉還沒到崛起的時機,我們沒有足夠的能力號召艾歐尼亞人,難道接下來的戰爭只能憑我們這些外人么?”
誰知道殤月在聽到了卉卉的抱怨后,臉上的表情不僅沒有任何失落,反而看著坐在桌子旁的木易,嘴角突然掛起了笑容,然后對著在座的所有人說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
“本來她是不愿意來的,但現在她有了不得不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