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斯山是一座海拔高度約在1500-2000米左右的高山,整個山體四周多是懸崖峭壁。
而在這座山的山頂,則坐落著伽林行省最為出名的帕拉斯神廟,他的出名之處則是因為一個傳說。
據老人口口相傳,在遙遠的年代,有一個女性英雄,曾經在這里將一個試圖毀滅世界的惡魔打敗,并把他封印在了帕拉斯山的下方。
若不是殤月將這里的故事告訴銀狐,那么這在他看來,是一個極為幼稚而又無趣的故事,但也正因為有殤月的存在,所以他知道這并不是傳說。
雖然并不在整座山的下面,但這里真有一個遠古勇士,在墮落之后被封印在了這里,如今正承受著無盡痛苦的,而此刻這個惡魔正在等待這有人解開封印。
蜿蜒而又崎嶇的山路上,瓦爾茂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拖著身受重傷的凱伊,向著山頂的帕拉斯神廟走去。
他們的右側是萬丈懸崖,而左側則是陡峭的山壁,腳下的臺階走完一階又一階,似乎沒有盡頭,他們早已經記不住接下來的道路還有多遠。
瓦爾茂只知道一件事,只要早點進入神廟,找到那個地方,就有機會救下自己的愛人。
他不停的出言鼓勵著自己的伴侶,讓他保持清醒:“親愛的,別睡,我一定會帶你去那里,用那遠古的力量去救活你。”
而在他們后方的不遠處,一陣陣響徹山澗的慘叫聲,從山下那看不見盡頭的懸崖下傳來。
銀狐一人當關把守在這細細的羊腸小道上,左右手各持著一把從諾克薩斯人手中搶來的樸刀,攔在了所有敵軍的身前。
而在他的面前,兩個擎著巨盾架著長矛的諾克薩斯士兵,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迫著。
每當他們往前踏出一步時,銀狐總能找到最為合適的機會,一刀破開盾牌,另一只手緊跟著一刀砍在敵人的腿上。
如此往復,不知有多少諾克薩斯軍人,因為疼痛而失足跌落山崖,只留下那響徹山澗的慘嚎。
可就算銀狐已經殺死了不知道多少諾克薩斯軍人,可每當有一個人倒在腳下,或是墜入山澗之后,總會有新的敵人補充到逝者原來的位置。
在這樣的壓迫下,銀狐不得不邊戰邊退,心中也不停過的祈禱著,希望身后的那對情侶,快點進入帕拉斯神廟。
不過好在他現在還能憑借著蜿蜒而又狹窄的地形堅持一段時間,但這個時間也不會有太多了。
一旦自己被逼退到了山頂寺廟的門前,那里地形開闊,自己根本無法去面對一個徹底展開陣型的軍陣。
所以盡管銀狐不停的退卻,但也在盡可能的最大化利用好每次退卻一步時,讓自己最大化的殺死眼前的每一個敵人。
不知過了多久,銀狐突然聽到自己的頭頂傳來了瓦爾茂的聲音:“銀狐先生,我們已經上來了!”
聽到頭頂的聲音傳來,銀狐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身旁深淵,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多少退路可退了。
既然瓦爾茂和凱伊已經到了神廟的門口,那么自己也就可以使出殺手锏了,將手中兩把已經卷了刃的樸刀護在身前,猛然向著前方的敵軍沖去。
那些諾克薩斯軍人,在見到眼前這個銀發的艾歐尼亞人突然發動進攻,下意識的以為對方要臨死反撲,所以趕忙嚴陣以待,將巨盾緊緊的杵在地上,手中的長矛也隨時準備蓄勢待發。
可沒想到的是,在即將到長矛的攻擊距離時,銀狐突然將手中的兩把樸刀用力的扔了出來。
重重的砸在盾牌上,只砍出了幾道白色的痕跡后,銀狐想也沒想,直接扭頭就向著身后的山路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從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了什么東西。
就在這詫異的一會,銀狐飛快的向山頂奔跑,左手握著手中剛掏出來的陶罐,另一只手則拿出一個引火之物,將陶罐口上的一根線點燃。
這是銀狐從普雷希典回來后,帶來的一罐炸藥,本是留作保命時候用的,如今現在正是自己需要它的時候。
所以銀狐點燃之后,臉上帶著些許的心疼,不過他還是伴隨著一句怒吼的“QNMD”,將手中的小陶罐猛的朝著身后丟去。
還沒等準備追擊的諾克薩斯人反應過來,他們剛剛邁開自己的雙腿,就見到一個黑色拳頭大小的東西朝著自己飛來。
現在的他們來不及去自習思考這是什么,唯一能意識到的是,只要抓住這個給自己帶來巨大阻礙的艾歐尼亞人,那自己一定會獲得一場非常豐厚的獎賞。
所以就這樣,他們任由那個陶罐就那么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人群之中。
僅僅跑了幾秒鐘,已經來到了山頂,炸藥產生爆炸的巨響傳來,那強烈的沖擊波,甚至讓抬腳踩在最后一階臺階上的銀狐,都不由自主的差點摔倒。
銀狐慢下腳步向后看了一眼,雖然不能看清具體的效果,不過看這爆炸后產生的響動,銀狐還是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說道:
“這幫SB,讓你們追我!哼,守思這東西弄得,給勁!”
順利的來到山頂寺廟門口,銀狐站在斷崖之處向下看去,剛剛爆炸后所產生的效果也終于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爆點內測的山體被炸的完全凹陷了下去,而通往山頂的山道上,除了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體,一個活人都沒有了。
而更遠的山下,則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銀狐知道,那是即將趕來增援的諾克薩斯援軍。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接下來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做,銀狐的目光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轉身離開斷崖,向著大門敞開的寺廟內走去。
進入大殿,銀狐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身穿翠綠色,頭戴高冠的女祭司,她的目光中帶著無可言喻的憂慮,望著大殿中央的那口井。
“他們倆已經跳進去了?”銀狐沉聲問道。
女祭司聞言猶如驚弓之鳥一般轉身回望,只見一個渾身上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冷冷的看著自己。
這個女祭司哪見過這個樣子的人啊,眼前這個男人殺氣騰騰的,這與她所見過的所有艾歐尼亞人都截然不同,腦中回想著他剛剛的問題,只是下意識的點了點自己的頭。
沒有管這個女祭司,銀狐自顧自的越過她,來了井水的旁邊,然后再次把手伸進了衣服里,掏出了一摞摞黃紙。
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的黃紙,臨行前殤月叮囑他的話再次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說實話,這一切都是理論,所以我覺得你還是讓瓦爾茂和凱伊獻祭他們的肉身,按照原劇情走一遍過場就好。”
“這樣你雖然只能收獲一個劇情副本,但對于還是普通人的你來說,也算是一筆不菲的收獲。。”
“但你一旦決定按照我推測的做,我也不敢保證最終的結果是什么,而且我更不敢保證,我給你的這個東西,一定有用。”
“我唯一能保證的是,你一旦成功了,將是我們所有人之中,最為強大的一個,至少...幾年之內,你都會是最為強大的那個。”
銀狐到現在都還記得,殤月當時跟自己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是多么嚴肅的。
他知道,如果接下來真的按照殤月的那計劃進行,自己可能真的就一去不回。
對于可能會死亡的恐懼讓銀狐不由得踟躕不定,這是生而為人最為基本的情緒,無關于他之前和現在所做的任何事情。
但對于華夏人來說,尤其是這些軍旅出身之人,他們更是明白的是,有些事情比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
就像他們日常訓練一樣,本就是在一次次的冒險中突破生理的極限,如今有這樣的機會擺在自己眼前,身為軍人的他,沒有任何理由告訴自己,要放棄這個機會。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像在現實世界那樣,去完成這次訓練,進而突破自己而已。
這么一想讓銀狐的心中,倒是輕松了許多,打定了注意將那摞黃紙放在一旁,然后將除了內衣以外的衣服全部脫掉。
最后再將身邊的那摞黃紙撿起來,一張張的將自己的全身上下貼了個遍,唯獨剩下一張,上面泛著瑩瑩的藍色光線的黃紙。
做完了這些準備之后,大殿外已經傳來了雜亂的喊殺聲,銀狐知道諾克薩斯人就要過來了,
滿身貼著黃紙的銀狐轉頭看了一眼,對已經在那里已經目瞪口呆的女祭司說道:“別傻站著了,趕緊跑吧。”
“啊!?為什么?”
聽到女祭司的下意識回答,銀狐無奈的搖搖頭,想起當時殤月跟自己說的,這些艾歐尼亞神職人員的理念,索性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去管身后好奇的女祭司,銀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直接跳進了面前的深井里。
水很清澈,水下的空間也很大,適應了水中冰涼的感覺,銀狐慢慢的睜開雙眼,望著水井深處。
正中央的一堆石頭上,插著一個弓箭一樣的東西,而此刻一個仿佛是由一堆腐肉,構成的人形生物,正抓在那把“弓箭”上。
銀狐聽殤月說過,這堆腐肉是瓦爾茂和凱伊兩人組成的,此刻他們的肉身正在被那把弓箭改造,成為那個毀滅世界的惡魔。
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銀狐在水下屏息,雙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將剩下的那個泛著藍色熒光線條的黃紙叼在嘴中,銀狐四肢拼命擺動,向著那堆腐肉快速游去。
來到他們的身邊,銀狐將最終叼著的黃紙粘在自己的額頭,做完了所有準備后,他才伸出雙手同時插入了腐肉中。
隨著一種令人惡心的黏膩的感覺從雙手上傳來,這團人形腐肉似乎活了過來,順著銀狐的雙手,很快就將他拽進了腐肉的身體之中。
而銀狐也隨著一陣恍惚后,意識來到了一片幻境之中,這里是一處破敗的戰場,無數尸體橫臥在周圍。
場景的正中央,一個似乎是由霧氣構成人,雙眼泛著白芒,而他的左右手則各抓著一個人。
這兩個人雖然同樣也是由霧氣構成的,但是他們的容貌卻被銀狐清楚的看在眼里,分明就是瓦爾茂和凱伊。
他們似乎也看到了銀狐的出現,臉上浮現出濃濃的焦急,并且還想要說些什么,不過在這個空間里,所有的聲音都無法發出。
那個白色雙眼的不知名存在,望著銀狐的目光先是驚疑不定,但是當他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后,眼中突然浮現出一抹驚喜的神色。
那個白色雙眼的靈魂,只是眨眼間就帶著瓦爾茂和凱伊的靈魂,來到了銀狐的面前。
然后只見他突然伸展雙臂,用瓦爾茂和凱伊的靈魂,將銀狐夾住并不停的想著他自己的胸口處擠壓著。
在最后的一剎那,銀狐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心中默念著殤月教給自己的那段咒語: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
這是殤月教給他的道家八大神咒之一的凈天地神咒,乃是道家頂尖的役使群靈,掃蕩厭穢的咒語。
霎時間只見本來身上什么也沒有的銀狐,身上突然浮現了一張張閃著淡藍色熒光的符咒,尤其是額頭上那張,那張由殤月親自書寫的凝神符,更是光芒璀璨。
在這光芒的照耀下,這片空間的一切都已經改變,彌留之際的瓦爾茂和凱伊的“眼前”的戰場變成了他們完全不認識的景象。
某種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變化,就在帕拉斯神廟大殿中的井下,悄悄的進行著。
......
剛剛的諾克薩斯軍中隊,在即將到達山頂的小路上,遭受了那次炸藥的攻擊后,雖然慘遭全軍覆沒的結局。
但隨著新的增援到來,他們很順利的進入了山頂的帕拉斯神廟。
那名女祭司仍舊站在大殿中的深井旁,當這些身穿重甲手持長矛鋼刀的諾克薩斯人出現之際,她本能的以為這些士兵和之前那三個人一樣,是為了深井下的惡魔而來。
“不不不!,你們不能再下去...額!!”
還沒等她的話說完,一把閃著寒光的長矛,輕易的捅穿了她那瘦弱的身軀,還沒來得及將最后一個字說完,無法喘息的她帶著無比的疑惑離開了世間。
“快點找!將那個剛剛向我們丟火藥的人找出來!”一個扛著寬刃大刀,像是指揮官一樣的人,高聲的對大殿里的士兵們吼著。
可話音剛剛落下,大殿中央的那個深井里的水,不知受到了什么影響,突然沸騰了起來。
諾克薩斯士兵們下意識的紛紛投去了目光,那名手持寬刃大刀的似乎是一名隊長,見狀更是下意識的走到了井邊。
剛想要仔細觀察一番,突然一個紅色的光速從井里的水中竄出,隊長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變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在后面那些士兵的眼中,伴隨著一道細長的紅色光柱閃過,自己的長官就變成了一具無頭之尸。
還沒等士兵們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一道紅色的光柱從井水中竄出,這次他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而是徑直的射向了大殿的高處,化作了一團紅芒。
伴隨著“啪”的一聲,那紅芒瞬間炸開,變成了無數根羽箭,向著所有人砸去。
一聲聲慘叫響起,這些諾克薩斯士兵在彌留之際只聽到井水中傳來了一個空洞的聲音:
“龜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力量...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