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級隱藏劇情副本?”
看著手機上鮮紅的字體,殤月根本沒想到,自己剛剛答應了自然之靈后,就接到了這個看起來如此重要的任務。
雖然這個任務的描述是等戰爭徹底結束之后,可以慢慢完成的,但是殤月知道,如果任由戰爭肆虐,讓戰后的艾歐尼亞人心底產生了極端的思想。
到了那個時候再想去完成任務,一年兩年的時間根本不夠,恐怕就要花上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時間了。
所以最好的著手之際就是現在,戰爭才剛剛開始,在諾克薩斯的屠刀逼迫下,他們開始認識自己,單獨追尋精神的均衡,是一種病態的理念。
在這個時候給予他們及時的引導,從而讓艾歐尼亞人自發的認識到,合適的組織可以帶領人們過的更為富裕,強大的軍隊可以保護他們免受外敵侵略,這些和平生存所必須的東西的重要。
極致的精神雖然只能讓他們內心滿足,卻無法保證他們在這個世界安穩的生活,只要讓他們明白這樣的道理,那么一切都會順其自然的發生。
畢竟人類的被組織性,是自然界所有動物中,最為高效的物種之一。
鎖上手機重新放回自己衣服的內襯里,殤月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將那個諾克薩斯軍官的尸體埋好之后,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再次洗漱了一番,重新躺回床上,殤月枕著雙手,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默默的做著打算:“接下來這段時間,有幾個重要的事情。”
“明天要抓緊時間回一趟普雷希典,趁著戰爭還沒有到達白熱化階段,找時間和卡爾瑪大師聊一聊。”
“如果能打通她的關節,那么一旦諾克薩斯人的右勾拳打出一半的時候,就可以有序的將普雷希典的平民撤出城市了,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艾歐尼亞的人口。”
“第二個,是要讓在這里的所有人都出去,跟著諾克薩斯人的腳步,盡可能的多救一些艾歐尼亞人回來。”
“現在悲哭之地的規劃都已經安排好了,等他們把人帶回來之后,有了足夠的人手就可以開始正式的建設了。”
雖然接下來的事情,卡起來只有一個,就是解決悲哭之地的人口問題,但是其中所包含的事情,雜七雜八的不知道有多少。
時間就在殤月整理這些小事情的時候,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本來就已經帶著大家奔馳了好幾天,如今時間漸晚,疲憊在不知不覺中催著殤月進入了夢鄉。
......
同一片夜幕之下,人們逐漸沉睡,還有人在遭受諾克薩斯人的攻擊。
納沃利大島的南方,芝云行省的芝云尼亞,這是一座沿海城市,雖然這座城市也有一座占地面積巨大的港口,可它在之前,并不對符文之地的其他城邦開放。
如今隨著諾克薩斯人的入侵,這里也在第一時間被他們所占領,成為了諾克薩斯人在艾歐尼亞中部,中轉軍用物資的重要港口。
自從諾克薩斯人奪取這個港口城市之后,他們就已經開始針對這座城市進行清洗,所有對自己哪怕產生一絲絲的不滿,就算是一個眼神,也有可能就會被他們手中的長矛,捅了個對穿,并且在他們死后,也會被掛在到路邊的樹木上,震懾著過往的行人。
如今這支部隊的主帥塞勒斯,與他麾下的頭號猛將,被稱為“諾克薩斯之手”的德萊厄斯,兵分兩路開始對芝云行省內的其他城市掃蕩。
大部隊外出,只有少量的士兵在城市里巡邏,并重復著之前的殘酷鎮壓。
又是一個清晨來臨,晨曦盡管被芝云尼亞東側的山峰所阻擋,但是青藍色的天空,還是昭示這一天早已開始。
港口處的臨時軍營里,晚班哨兵也結束了自己的工作,在戰友替換了自己的哨位之后,他們拖著疲憊的身形,回到軍營的營房中準備補覺。
隨著軍營大門被打開,一隊隊士兵,穿著厚重而又整潔的盔甲走了出來,他們是城市里的巡邏兵,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中午。
他們會在芝云尼亞的主要街道上進行巡邏,抓捕那些敢于藐視諾克薩斯的艾歐尼亞人,并把他們送往該去的“地方”。
這幾隊士兵的最前方,是他們的隊長,穿著最華麗的盔甲,手握著腰間的劍柄,面色嚴肅的打量著四周。
突然遠處路邊的一棵大樹上吊著的一個人影,引起了其中一個名字叫做塞拉魯斯的隊長的注意。
正常情況下那里吊著的應該是一名艾歐尼亞人的尸體,可現在無論怎么看,塞拉魯斯都覺得那個人影實在太眼熟了。
帶著自己小隊里的士兵走到那下面,仰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道:“海爾!”
是的,眼前被吊在樹上的尸體他認識,更準確的說,這個叫做海爾的人,是塞拉魯斯的朋友,同樣也是一名小隊的隊長。
塞拉魯斯猛然抽出自己腰間的寶劍,雖然憤怒異常,但是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身為軍人的職責,對自己身后的一個士兵說道:
“你去,馬上向塞勒斯將軍報告,將我們看到的畫面告訴他。其他人,跟我來,我們今天就算將這個城市燒了,也要找到殺死海爾的兇手。”
隨著麾下士兵的轟然應“是”之聲響起,眾人的頭盔之下,也都帶著憤然的表情,跟著他們的隊長向著城市內走去,一路之上任何哪怕只是擋了一下他們前進的艾歐尼亞人,都免不了刀劍加身的厄運。
整整一天的時間,塞拉魯斯最終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之人,隨著夜晚降臨,他不得不帶著自己的隊員悻悻的回到了軍營中。
在他們只需要在前方道路轉彎,就可以看到軍營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正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個人身上披著破爛的麻布披風,灰色的布料上沾滿了泥土和灰塵,兜帽之下看不清容貌,但摟在外面的下巴,讓人一看就會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
本來就帶著些許氣憤的塞拉魯斯,看著眼前突然出現之人,不由得更加氣憤,剛把手搭在自己腰間的劍柄上。
還沒等他把自己的寶劍抽出來,就見那個人影突然一下跪倒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諾克薩斯的各位大爺們在這里,小的冒犯了!”
說完也不管塞拉魯斯等人錯愕的表情,磕頭如搗蒜一般,將自己的額頭往地上撞。
看著眼前的艾歐尼亞人,他的這一番舉動讓薩拉魯斯不由得十分驚訝,本來一肚子的氣憤,在看到這卑微的身影之時,突然消散而去。
如此懦弱的身影,讓塞拉魯斯心中的那種驕傲油然而生,他輕輕的抽出自己的寶劍,搭在眼前之人的背上。
玩心大起的他,獰笑著對眼前跪著的艾歐尼亞人說道:“哼哼!還挺有眼力見的,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饒你一命么?”
“對不起,對不起!”這個佝僂的人影剛開始仍舊在不停的道歉,可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寶劍突然加大了力道后,又趕忙改口說道:
“不知道諾克薩斯的大爺們想要什么,我雖然什么也沒有,但我也一定會奉上我所擁有的一切。”
“哦!”看著眼前這個艾歐尼亞人這么上道,塞拉魯斯不由得眼前一亮,他下意識的問道:
“你能奉上一切?好,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是誰,把諾克薩斯軍官的尸體,掛在了我們門口的樹上的!?”
誰知道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塞拉魯斯驚訝的發現,眼前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遲疑了起來,這已經明顯說明他知道了些什么了。
將抵在他背上的劍尖往下壓了壓,塞拉魯斯沉聲的說道:
“小子,我們這幾天在城里做了什么,你不可能沒看見,你知道如果知道什么,不說出來話,那么一會你就會掛在路邊的樹上,你確定要保護你的同胞么?”
“我說,我說!”再次磕頭如搗蒜一般,這個卑微的懦弱之人不再猶豫直接開口說道:
“昨天晚上我出來找吃的的時候,看到有個人將一個大爺掛在了路那邊的樹上,我后來跟著他去了城市外面,知道他們在哪里,請您相信我,我愿意帶你去。”
這一刻塞拉魯斯突然激動了起來,好友的尸體今早被掛在樹上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塞拉魯斯一腳踹在了眼前之人的身上,狠狠地說道:“那還猶豫什么,快帶我去!若是他們跑了,我就直接殺了你。”
“是是是!各位大爺請跟我來!”說完這個人就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扭身帶著這一隊諾克薩斯士兵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就這樣一個渾身破爛的艾歐尼亞人,帶著一對七八個諾克薩斯人,一路走向了城外。
出了城他們并沒有走遠,而是順著東側的山腳一路向南,走了大概幾分鐘左右,這里離得城市門口哨位很近,雖然看不見哨兵,但是只要高聲呼喝,他們必然也能聽見。
繞過溪流來到一片叢林的后面,那個渾身骯臟的艾歐尼亞人突然停下了腳步,塞拉魯斯見狀下意識的四處打量一番。
發現周圍根本不具備可以藏匿人員的條件,所以下意識的厲聲問道:“你怎么突然停下了?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么?”
誰知道這個剛剛還無比卑微之人,聞言突然直起了自己的身體,塞拉魯斯這才發現,對方是一個身高在180cm左右,體型十分高大之人。
“是的,各位諾克薩斯的大爺們,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不知為何塞拉魯斯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生氣了一絲莫名的寒意,一雙寬厚的手掌突然從斗篷里伸出,抓住兜帽的兩側緩緩的將它摘掉露出了這個人本來的面貌。
誰能想到渾身上下穿著是那么骯臟的人,兜帽之下是一張俊逸而又陽剛的外表,相貌堂堂的臉上架著一副圓框眼鏡。
塞拉魯斯只是看了第一眼,就想到了他曾經交手過的德瑪西亞人,那里的每一個人都像眼前的這個人一樣,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的氣質,都體現出一種所謂的“正義”的模樣。
聞聽此言,薩拉魯斯就算再笨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那個殺死自己好友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剛剛還卑微懦弱的艾歐尼亞人。
猛然揚起手中的寶劍,夕陽斜下之際的余暉,讓劍刃閃起了寒光,隨著寶劍主人的猛然揮下,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要將這個艾歐尼亞人一刀兩斷。
但是就在劍刃距離那人頭頂只有一寸的時候,卻猛然停住,一陣鉆心的疼痛讓薩拉魯斯詫異的低頭下望,尋找那疼痛的來源。
當塞拉魯斯低頭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時,那雙隱藏在厚重頭盔下的瞳孔,突然急速擴散,痛苦讓他下意識的長大嘴巴,不停的嘶吼著,那聲音里全都是后悔與絕望的情緒。
此刻他的胸口處的板甲上,多了一個拳頭大的巨洞,鮮紅的血液從里面噴薄而出。
而在自己對面的這個艾歐尼亞人,手中卻抓著一顆鮮紅的心臟,它似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自己的宿主。
仍舊自顧自的在他人手中跳動著,隨著每一次急速的顫抖,都有鮮紅的血液,從那被硬生生扯裂的血管中奔涌而出。
這些新鮮的血液落入他的指尖,極為反常的被迅速“蒸發”,化作一縷縷紅色的氣息,鉆入了這個人的口鼻之內。
剛剛還無比卑微的惡魔,此刻就像是享受著人間的極樂味道,眼中透出了一抹癡狂與陶醉。
塞拉魯斯在絕望與恐懼中,感受到體內的生機,正如大海退潮時一般,在他僅有的感知中,時間在逐漸被拉長,仿佛每一秒都是無盡的永恒。
自己過往短暫的一生中,那些記憶的畫面,有自己深刻的,也有曾被自己遺忘的,這一刻卻都迅速的一閃而過。
到了最后他唯有眼前這個艾歐尼亞人,握著自己心臟的畫面,塞拉魯斯在遺留之際,用盡了自己最后一絲力氣艱難的問道:
“你...是...誰?”
隨著塞拉魯斯最紅的一句遺言出口,他穿著盔甲的身軀重重的砸在了溪流邊的草地上,一雙不甘的雙眼,卻再也無法看到這被鮮血染紅的晚霞。
望著倒在自己眼前的諾克薩斯人,這個衣衫襤褸之人,嘴角翹起了一抹微笑,抬起雙手戴上了自己的兜帽。
做完這些之后,寬大的右手附在自己的左胸,對著身前的尸體,行了一個非常紳士的禮節,然后他那略顯沙啞的聲音從兜帽下傳出:
“尊敬的諾克薩斯人,你好,我叫弘文,感謝您為我奉獻了自己的心臟!”
翩然一禮結束,弘文重新恢復了自己佝僂的身形,一如剛才帶著塞拉魯斯來到這里時那卑微的模樣,只是他并沒有向著城市的方向而去,而是順著溪流一直向南走去。
在他的身后,除了塞拉魯斯的尸體以外,他身后的六七名隊員,也如他們的隊長一樣,躺在川流不息的河邊。
他們的胸口處雖然沒有那拳頭大的洞,但是頭盔下那干枯的頭顱,卻已說明,他們全身的血液,不知何時已經被徹底抽干,甚至可能早死于他們的隊長之前。
但這里距離芝云尼亞城門口的哨兵并不遠,可從始至終,這里所發生的一切,那里的哨兵卻根本沒有絲毫察覺。
直到天色很晚之后,一個光頭身披重甲的諾克薩斯將軍,騎著自己的高頭大馬來到了這里,望著自己麾下的士兵被人抽干了鮮血躺在這里。
無比的憤怒讓將軍不由自主的怒吼道:
“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干的,還有從城內找1000個艾歐尼亞人,殺掉他們,把他們的尸體給我掛在城市的街道上。”
“我要讓這些艾歐尼亞的蠢貨知道,反抗我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