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普雷希典大寺院,殤月的房間里。
大大的木桌兩旁,無憂坐在一邊含胸拔背,雙眼微闔、兩手攆著手中的念珠,心中默念著佛經。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卉卉,雙手捧著手機打開好友討論組,在與遠在艾歐尼亞各地的好朋友們聊得津津有味。
兩人表面看起來好像很輕松,但是他們會時不時的下意識扭頭去看一下房門的方向。
再加上房間的主人殤月卻沒有在這里,很顯然他們倆在等著他回來,說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慕然間看著手機的卉卉突然皺起了眉頭,仔細看了片刻,突然嘴角掛起笑容抬頭對無憂說道:
“哎!禿子,妍姐和狼哥明天就能回來了,他們找到了老殤讓他們找的人了。”
卉卉的話成功的將進行晚課的無憂喚醒,停止了誦經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哦!他們回來了就好,現在就看一會老殤能給我帶來什么消息!”
說完之后兩人就再次陷入沉默,直到半晌之后,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兩人尋聲望去,來人鐵扇在手白衣飄飄,正是殤月回來了。
在桌子的一邊坐下,拿起茶壺和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干之后扭頭對卉卉說道:“狼哥和妍姐明晚回來的剛剛好!”
“你看到了?”卉卉聞言眼鏡一亮,笑意隱隱的問了起來。
點了點頭殤月放下手中的水杯回道:“嗯,和那個女鬼子談的時候,她有問題要去與那個大和商量,我就抽空看了一眼手機,所以就知道了。”
將手中的念珠放在桌子上,無憂也轉頭沉聲的對殤月問道:“哦!你們最后的結果是啥?我們合作么?怎么決定誰統屬?”
抖手將歸月展開在身前一扇,殤月仿佛想到了什么,嗤笑一聲解釋道:
“合作肯定是合作的,畢竟咱們兩邊都一個目的,要將所有能爭取到的力量最大化使用,才可以讓我們在未來的戰爭中獲得更大的利益。”
對于殤月的這句話,兩人都是深表認同,而他們的眼睛仍舊注視著殤月,等待他將今晚的談判結果告訴自己。
用桌子上的火燭將小火爐點燃,灌滿涼水坐在爐臺上,殤月這才繼續說道:
“今天剛見面的時候,我就直接跟他們說了,咱們這邊只接受合作但不受他們的統領,你倆猜猜我為啥這么說?”
殤月的話音剛落下,卉卉想都沒想直接說道:
“還能為啥,當然是讓對方提出武力解決,然后你正好可以借坡下驢,由你提出比武的方法唄!”
對面的無憂聞言臉上也沒有驚訝,反而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催著殤月趕緊說接下來的事情。
賣了個小關子,但好在自己的伙伴也都能理解自己的意圖,所以他繼續說道:
“我是這么跟他們說的,讓他們派出三個人,咱們也派三個人三局兩勝!三局里一個文斗、一個武斗,最后一局定輸贏。”
正準備一會大家喝的茶葉,無憂聞言楞了一下,扭頭看著殤月眉頭一皺問道:“武斗我能理解,文斗啥意思?是比誰知道的聯盟背景故事么?”
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鐵扇,殤月解釋道:“當然不是,霓虹國那幫人,壓根連聯盟背景故事都不知道。”
“文斗是比咱們兩邊誰對軍事方面的知識懂得多,尤其是冷兵器戰爭下該如何排兵布陣,這方面要分個高低。”
捋了一下自己銀白色的鬢角長發,卉卉突然瞇起眼睛,滿是不可思議的說道:
“咱們頂多也就二三十人,咋還整上排兵布陣了!這又不是啥嚴肅的考試,用不著這么正式吧?”
這時安靜坐在爐臺上的茶壺開始緩緩的飄出一縷白色的蒸汽,殤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確定水還沒有開之后,搖搖頭說道:
“我之所以提出這一點是有原因的,未來戰爭開始,我們有極大的可能會長時間在敵后,甚至還有可能面對敵人的軍陣。”
“要知道冷兵器的戰爭,除了統兵之人的指揮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軍陣,只要陣型不亂,軍隊就可以保持高效的殺傷,反之只要破壞了他們的陣型,那戰斗就跟村民械斗沒啥區別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有一個對于冷兵器作戰方式極為了解的人,一旦我們碰上大規模士兵組成陣列,他能告訴我們該如何找到軍陣的弱點。”
一番侃侃而談結束之后,卉卉笑著瞇起了眼睛裹著嘴巴發出長長的一聲:“哦!~~
看著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臉的卉卉,殤月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另一邊的無憂則是思慮了一番后,抬頭對殤月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么說還得把素云從叢云村叫過來吧?不管是文斗還是武斗,他好像都可以勝任啊!時間定在什么時候,他能來得及趕過來么?”
伸出三根手指,殤月示意兩人時間定在三天之后,然后拿起身旁已經燒開的水壺,給兩人面前放好茶葉的杯子倒滿,然后說道:
“不過第一關的文斗我不打算讓咱們四個先來的上!我們得保留點底牌!”
“就是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子,你要不要這么穩啊?”卉卉這句話的語氣中,充滿了驚嘆,她有點不理解殤月為什么想要藏拙。
端起茶杯吹去水面上的浮葉,殤月抬眼一看發現無憂臉上,也同樣帶著不解的情緒,所以他只好開口解釋道:
“我這個人呢!在現實中,只是一個社畜、一個碼農,我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很簡單粗暴,有用才是最主要的。”
“雖然裝逼打臉這中行為看起來給人感覺很爽,但是如果不管后果輕易就將自己所有的能力全部掏出來,去打別人的臉,那在我看來,那跟斷了自己后路沒有什么區別。”
“所以我的總結是,適當的裝逼打臉有益身心健康,但是沉迷于其中,那就華而不實了,就像我們玩游戲,你能造成1萬點真實傷害,可對面的生命值只有10。”
“最終的結果都是一刀秒,可你不覺得那九千九百九十點傷害是浪費么?”
這番話說完,從兩人的反應態度上就能證明,男人和女人就是兩種不同的生物。
無憂先是仔細的思考了一番,然后覺得確實是這番道理,只是點了點自己光禿禿的腦袋,然后就開始低頭品茗。
而一旁的卉卉則完全不這樣,她雖然也是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可接下來的反應,確撅起嘴巴,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說道:
“好吧,雖然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我就是覺得不爽!明明我們四個人,隨便出三個人都能贏,何必要派一個后來的上去,還不一定保證能贏。”
看著眼前卉卉賭氣的樣子,無憂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從自己的僧袍里將手機掏出來,通過好友聯系到了無憂,給他留言讓盡快來普雷希典。
消息發出,無憂又將手機放在了桌子旁,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對殤月問道:
“對了,既然是有文斗,還不打算讓咱們四個全上場,難道你要讓妍姐或者狼哥上去么?還有后面那兩場你打算我們幾個誰上?”
殤月正在擺弄自己的茶杯,聞言之后放下手中的蓋子,搖搖頭說道:“第一場,我們不出面的話,肯定就他們倆中的一個。”
“至于后面兩場嘛!反正我已經暴露了,我肯定是要上的,至于最后一場...再看!”
話音剛落,兩個男人就感覺到胳膊下的桌子傳來一陣震顫,扭頭一看原來是卉卉拍著桌子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殤月說道:
“我不管,三天之后我肯定要上去打一場,我之前在慧子面前就跟個花瓶似得,我可不想真的讓人當花瓶!”
苦笑了一聲殤月趕忙將鐵扇放在桌子上,笑著對卉卉說道:
“我的祖宗呦!沒本事的花瓶才是花瓶,有本事的花瓶那是帶刺的玫瑰,外表的艷麗只是迷惑,當人想要握住它的時候是會被扎的。”
這番話一說出口,站在那里剛剛還怒氣沖沖的卉卉突然安靜了下來,低頭盯著殤月看了半晌,突然展演一笑說道:
“嗯嗯!小伙子看的很明白嘛!那就聽你安排吧,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就帶著臉上洋溢的開心笑容,轉身蹦跳著向著房門走去,等女人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后,殤月扭頭看了一眼無憂,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
兩人對視了半晌,最終他們在同一時間,用同樣的表情,齊齊的嘆息了一聲。
沒有了女人,也說完了正事,兩個“大叔”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喝著茶,放松自己的精神。
直到一盞熱茶喝完,無憂將茶杯洗好放在盤子里,才起身說道:“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嗯!”回應了一聲,等無憂離開了自己的房間后,殤月也沒有洗自己的茶杯,而是帶著臉上的疲憊,直接躺到了自己的床上,也脫掉外衣就這么直接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多年養成的生物鐘讓殤月準時起床。
打量了一下因為昨晚沒來得及脫掉的衣服,此刻正皺皺巴巴的裹在自己身上,只好畫了個凈衣咒來解決。
將茶壺里的涼茶拿起來對嘴喝了一大口,想起今天阿妍和白狼會回來,趕忙起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走出大寺院后找到了一輛獸車直奔港口。
來到港口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初夏的太陽此刻已經有了酷熱之意,找了個背陰的地方,殤月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打開討論組一看,發現阿妍和白狼已經在里面留了信息,他們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會到達港口。
索性趁著這段時間,殤月找了一家非常干凈的餐館,早上出來的時候,殤月都忘了吃飯,現在稍微有點餓的感覺,趕緊找東西墊一墊。
免得一會見到娑娜和趙信之后,又得忙起來,到時候想吃飯都沒時間吃了。
服務員剛把飯菜端上來,殤月還沒等吃,就感覺胸口傳來了震動,殤月只好一個手拿著餐具吃東西,一個手把手機掏出來。
看著好友界面的提示,殤月直接點開了討論組,查看究竟是誰找自己。
“歡迎穿越者長林,加入討論組。”
阿潘:“@殤月大佬,這是你跟我說過的那個人,我找到他了,加他私聊吧!”
長林:“嗨!大家好呀!”
無憂:“阿彌陀佛,歡迎新加入的長林施主!”
卉卉:“呦吼!長林,這個名字聽起來好文雅啊!調皮”
血煞:“...”
王子:“這還是我找到的,憑啥讓你拉進來!@阿潘”
銀狐:“新人爆照,有沒有我帥?帥”
木易:“啊!來新人之后,我是不是脫離菜鳥階段了!”
虛構:“屁!這新人是內測玩家,你還是個菜鳥!”
......
看著一條接一條的消息彈出來,殤月只是輕輕一笑,然后點開了新人長林的名片,然后向他發送了好友申請。
還沒等到對方通過,好友列表里又有人給自己發消息了,不用看殤月就知道應該是阿妍和阿潘馬上就要靠港了。
不由自主的動作加快,將眼前還剩下的飯食不停的往嘴里扒,本來好好的一頓飯,吃到最后如秋風掃落葉一樣。
吃完和老板結了賬,殤月快步的來到了碼頭,剛好第一時間就看白狼和一個頭綁著高馬尾的年輕男子一前一后走下了船。
在白狼身后的年輕男子,眼中透露著不滿、疑惑還有迷茫的神色,一看他那不知所錯的樣子,殤月不用問也知道,他一定就是未來屬于德瑪西亞的德邦總管.趙信。
從跳板上跳下來,白狼也第一時間看到了正向自己奔來的殤月,他明顯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接自己,所以當殤月來到他面前的時候,臉上的驚喜之色不言而喻。
“霓虹那邊不是來人了么!你不看著他們,怎么跑來接我了?”
“沒事,卉卉在看著他們!”解釋完了之后,殤月扭頭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趙信小聲問道:“帶他過來的路上,沒事吧!”
白狼聞言跟著殤月也回頭瞥了一眼,然后解釋道:“還好我去的早,如果再晚點,這家伙可能就死海上了。”
殤月聞言眼中不由自主的泛起了好奇的目光,而白狼也將這其中的緣故告訴了自己。
原來白狼到了萊肯后,就開始馬不停蹄的打探消息,在他找到趙信的時候,他正準備跟著同伴出海出海闖蕩。
就在他即將踏上船的那一刻,白狼瞬間出手將他掠了起來,然后又順利的逃離。
本來趙信是很不滿的,中間幾次想過要逃跑,不過當第二天傳來他同伴的船,在外海遇到風暴的消息之后,就不再逃跑了,反而時不時的用一種看怪物的眼光看著白狼。
聽完了他將大概的過程告訴自己,殤月嘴角仍舊帶著那抹笑容問道:“他沒問題你咋知道的?”
嗤笑一聲白狼搖搖頭回道:“壓根不怎么搭理他,不過我倒是完成了拯救任務,還有一個0.8%什么偏差值。”
聳了聳肩膀,殤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頭打量了一下白狼身后,下意識的問道:“對了,阿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