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之間的血盟并沒有被毀去,那么它又會在哪里?
在猶如死寂一般的房間中,幾人心底齊齊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卡蘭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不安的思量了一會兒,隨后突然對勒梅先生問道:“您說過要我幫您毀掉魔法石,可具體該怎么做?”
勒梅先生愣了一下,他怔神說道:“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連續不斷的使用魔法石,直到將它徹底耗盡。我創造了一個咒語,叫做消耗咒,可以讓你不需要配制長生不老藥就能做到這一點。熬制魔藥的方法太復雜,遠沒有消耗咒簡單。”
“可消耗咒需要持久的魔力支撐,我沒打算讓你在短時間內就耗光魔法石。而且你突然問這種事情做什么?”
這同樣也是三人組心中的困惑。
“請盡快告訴我消耗咒的咒語,還有魔杖手勢。”
卡蘭快速解釋道:“格林德沃已經死了,血盟只可能在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手里。但他在紐蒙迦德里被關了那么久,卻沒被阿不福思發現這件事!”
“鄧布利多絕對另有計劃!他沒準在被關進牢房之前就被毫無情感的人格取代了,不然的話他沒必要偷偷留下血盟!”
“或許......”
在幾人難以置信的視線中,卡蘭沉聲說道:“血盟就是鄧布利多逃出牢房的關鍵!”
“那里面的血,至少帶著鄧布利多年輕時對格林德沃的愛。”
“這同樣也是突破牢房禁止的方法——愛。”
驚人的猜測讓三人組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勒梅先生膽戰心驚的將消耗咒教給卡蘭。
隨后赫敏硬生生轉過頭,強迫自己不去看卡蘭收起魔法石的舉動,免得自己心疼。
羅恩連身子都背了過去,他嘴里還在不斷嘟囔道:“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根本沒有金子,也沒有永生,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哈利無奈的看著二人:“你們兩個能不能正經一些。”
不像是羅恩與赫敏,哈利對魔法石的占有欲并不是那么的強烈。
但他卻對卡蘭的行為充滿了好奇心。
“你現在要魔法石做什么?”哈利問道。
卡蘭輕輕拍了拍口袋,示意二人可以重新轉過頭來了。他說道:“魔法石可以是一個誘餌,這畢竟也是尋求永生的造物。但我不可能真的讓鄧布利多得到魔法石,所以才需要學習消耗咒,讓我能夠及時毀掉它。”
赫敏一聽到這兒緊跟著又嗚咽了一聲,她可憐巴巴的將腦袋再次轉了過去,心疼到無法直視卡蘭的口袋。
“好了,赫敏。”
哈利輕拍著赫敏的肩膀安慰道:“勒梅先生不是說過魔法石是無法復制的么。就算得到了,你也研究不出什么東西出來。”
嗚咽變成了痛苦的哀嚎,赫敏雙眼通紅的瞪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哈利。
羅恩若有所思的喃喃道:“你可真會安慰人,伙計。我現在有些同意赫敏的想法了,幸虧她沒在舞會中選擇我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
“舞會?”勒梅先生感興趣的說道:“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久遠的詞匯,年輕真好啊。”
卡蘭無語的看著幾人,他連忙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們快點回去找阿不福思,問問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或許也可以不用找他,只要能找到福克斯也行。就算阿不福思知道些什么,也應該是由福克斯傳遞的消息。”
“至于您......”
在看到弱不禁風的勒梅先生時,卡蘭的目光頓時顯得有些犯難。
“您就呆在自己的房間好了。”
卡蘭最后只得這樣說道。
勒梅先生輕松的笑了出來:“我也是這么想的。也正好有時間讓我和我的妻子佩雷納爾好好談一談葬禮的事情,希望到時候你們都能參加。”
在如此怪異的邀請下,幾人都支吾著說不出話來,更不敢開口答應。
“可克萊登斯該怎么辦?”羅恩嘗試著調節氣氛說道:“等蛇水的作用失效后,他不會再次變成默默然嗎?”
勒梅看向床鋪上的身影,他輕輕嘆了口氣:“沒錯,克萊登斯是會變成默默然。”
“但這一次,他卻無法再傷害到任何人了。”
“這間房間之所以被建在地底深處就是克萊登斯自己的主意。當他失控后,沒等他沖到地表前就會死去。”
“到那時,克萊登斯體內的默默然也會跟著消散。”
“這將是他最后的墳墓。”
幾人沉默了一會兒。
隨后在勒梅先生的帶領下,他們陸續走出房間,將房門輕輕關上。
等重新走到魔法樓梯上時,勒梅先生也對他們說了一遍威廉的事情。
就像是勒梅夫婦一樣,威廉同樣也有服用長生不老藥,這也是他能夠活到三百多歲的原因。
但勒梅先生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威廉也會一同死去——他提前預備了一部分長生不老藥。
等到他死后,也等到克萊登斯去世后,勒梅先生就會把生前準備好的信件寄給威廉,告訴他自己藏有更多長生不老藥的地點。
至于是否繼續服用,則全由威廉自己抉擇了。
魔法樓梯漂浮到頂部的房間門口,四人分別與勒梅先生告別,隨后他們就離開了勒梅先生的房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羅恩詢問道。
在幾人本來的計劃當中,此時他們應該已經在離開伊爾弗莫尼魔法學校的路上了。
“先去找——”卡蘭仔細想了想:“找福克斯再說。”
卡蘭擔心一旦把阿不福思叫醒,他就會再次阻止幾人離開。
三人組很快就同意了這個意見,他們輕而易舉的找到阿不福思在走廊上的房間,將房門輕輕推開。
由于阿不福思還在哈利與羅恩所在的房間昏迷的緣故,所以在他自己的房間里并沒有其他人存在。
福克斯獨自站在一根棲枝上面,當幾人出現的時候,它輕輕鳴叫了一聲。
如今的福克斯明顯已經徹底恢復了。超遠距離的幻影移形消耗的只是大量的魔力,并不會導致福克斯受傷。
“阿不福思果然沒想著讓我們離開。”
羅恩小聲嘀咕道:“不然他早就應該把福克斯的狀況告訴我們了,卻始終連提也不肯提。”
卡蘭沒去理會羅恩的埋怨,他走到福克斯身前。
“你好,福克斯。”
卡蘭伸出一只手掌,福克斯友好的啄了兩下他的手指。
“阿不福思讓你再次回到紐蒙迦德了嗎?”卡蘭接著詢問道。
福克斯歪了下腦袋,似乎沒聽懂卡蘭在說些什么。
“這......這是什么意思?”哈利不解的看向其他幾人問道:“福克斯到底聽沒聽懂卡蘭的話?”
“它聽懂了。”赫敏肯定的說道:“但福克斯似乎真的沒有回到過紐蒙迦德。”
“那我們該怎么辦?”羅恩頭痛的說道:“總不能真的把阿不福思叫醒吧?萬一他一氣之下要揍我們的話——”
“阿不福思?”這時,在房間中響起了另一道聲音,那是從掛在墻壁上的畫像中傳來的。
這是阿利安娜的畫像,在幾人來到阿不福思的房間時,她并沒有一開始就出現在畫像內,直到現在才出現。
“你們說......阿不福思怎么了?”
阿利安娜怯生生的問道。
幾人無聲的對視了一番。
在這一瞬間,幾人的目光里閃過不知多少道意味——總不能承認他們才剛剛襲擊過阿不福思吧?
“阿不福思,唔,他正在忙。”
哈利磕磕絆絆的回道,順帶著無視了幾人鄙視的視線——這簡直是一個假到不能再假的謊言。
但心地單純的阿利安娜還是相信了。
“你們可以幫我把阿不福思盡快叫過來嗎?”
在阿利安娜的語氣中滿是小心翼翼的感覺,對她來說請求似乎是一件極難做到的事情。
“我找遍了紐蒙迦德的所有角落,但一直也沒有發現阿不思到底在哪里——”
“什么?!”羅恩震驚的詢問道:“鄧布利多不見了?!”
阿利安娜被羅恩的大喊嚇得畏縮了一下,赫敏連忙將羅恩制止住,隨后她走到畫像前,用著盡可能溫柔的語氣問道:“阿利安娜,不用害怕,我們是阿不福思的朋友。”
“你剛剛說鄧布利多不見了?這是真的嗎?”
對阿利安娜來說,女生似乎要比男生更容易接觸一些。她點頭小聲回道:“是真的。在紐蒙迦德的其他地方還有我的畫像,之前阿不福思一直不肯讓我回去,擔心我會遇到危險。直到最近因為我實在擔心阿不思的狀況,他才肯讓我回到紐蒙迦德里一次。”
“可就在前不久,我剛把阿不思消失的消息告訴阿不福思,他就急沖沖的離開了房間,你們知道他在哪嗎?”
幾人在震驚之余也逐漸明白過來——原來阿不福思并不是因為威廉的消失才急著趕到他們的房間,而是由于阿不思·鄧布利多不見了的原因!
“他——”赫敏剛想要如實回答阿不福思的狀況,可卻被卡蘭一下子打斷:“阿不福思去找其他人幫忙了,估計要再晚一些才能回來。至于你,阿利安娜,你也不需要再去紐蒙迦德了,老老實實呆在這里就好。”
阿利安娜并沒有識破這個易碎的謊言,她只是再次擔憂的詢問道:“可是我很擔心阿不思的身體,他應該好多天都沒有吃上飯了,萬一餓肚子該怎么辦......”
哈利與羅恩不忍心的轉過頭,就連赫敏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失去情感的鄧布利多脫困將會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但對阿利安娜來說,他依舊只是自己的哥哥。
更何況,在這個世界中,鄧布利多一直在盡力彌補,他沒有放棄阿利安娜,兄妹間的情感要比原時間線中好得多。
“不會有事的。”
最后,還是卡蘭輕聲安撫道:“鄧布利多......不會有事的。”
隨后幾人沉默的離開了房間,他們連續走回到阿不福思所在的臥室。
赫敏注視著床鋪上安眠的身影,她小聲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把阿不福思叫醒吧,阿利安娜遲早會知道我們是在騙她的。”
“不行!”卡蘭果斷拒絕道,同時說出了自己欺騙阿利安娜的理由:“你們覺得在阿不福思醒過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會是什么?”
“在這之前,他可是想過要自殺的。甚至把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死也考慮了進去。”
“一旦讓他醒過來,阿利安娜反而有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阿不福思了。”
赫敏沉默著沒有反駁,她莫名感到了一陣心酸,這心酸甚至壓過了對鄧布利多脫困的恐懼。
“行了,卡蘭。”
羅恩說著從赫敏的手提包中抽出格蘭芬多的寶劍,他將寶劍在手中顛了幾下后反手緊緊握住:“我們都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了。”
哈利也將雙槍從腰帶上抽了出來,他點頭說道:“先離開伊爾弗莫尼,然后再去找阿不思·鄧布利多。你不是也說過他是解決戰爭的希望么?總會有辦法的,總會有辦法的......”
他反復重復著最后一句話,像是在給自己增加著信心。
“這總好過面對七百個魂器。”
“阿不思·鄧布利多,也只有一個人——”
卡蘭感激的看向二人,他剛想要說些什么,卻忽然在房門開啟的走廊發現了另一道身影。
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小心!”
卡蘭心中一緊,他立馬大聲喊道,順勢就要掏出一直藏在袖口中的白蠟木魔杖,可鄧布利多卻忽然沖他們不屑的輕聲笑了一下。
“小心?”
他語氣輕蔑的說道:“就只有這些么?”
“體內流著我高貴的血液的后裔,就只會說一句小心么?”
在“鄧布利多”說話的同時,無論是哈利的兩把手槍,還是羅恩手中的寶劍,又或者是赫敏還沒來得及掏出的魔杖,全都一股腦脫離了幾人的手掌心,力量大到甚至讓他們的身子都跟著趔趄了一下。
只有白蠟木魔杖沒有飛出去。
卡蘭的手指攥的緊緊的,他在白蠟木魔杖上同時感受到了兩股力量——一股力量想要把白蠟木魔杖硬生生拽走,但另一股卻怎么也不想離開卡蘭,杖身的顫動仿佛像是白蠟木發出的哀嚎。
“霹靂爆炸!”
卡蘭不管不顧的喊道,魔咒集中在杖尖,隨后猛地朝“鄧布利多”射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炸響聲并未及時出現,“鄧布利多”冷眼拿出魔杖,他僅僅憑空揮舞了一下,就讓威力巨大的爆炸咒消散在空中。
卡蘭認出了“鄧布利多”的魔杖。
那是老魔杖。
“鄧布利多”也認出了他的。
“白蠟木......”
他語氣不善的說道。
與此同時,赫敏的魔杖分別指向三人,杖尖跟著射出三道咒語,將他們全都擊倒在地。
只剩卡蘭還獨自清醒著,他感到手中向外拽白蠟木魔杖的力量在愈發加強,如果他再握緊不放,只會讓白蠟木魔杖被硬生生折斷。
在這一瞬間,卡蘭做出了與當初的奧利凡德先生同樣的選擇。
他將手松開了。
“懦弱......”
“鄧布利多”盯著卡蘭,他眼中的目光更冷了。
“太懦弱了。”
他讓白蠟木魔杖飄到自己的眼前,僅僅在一番大略的打量后,就認出了整根魔杖的材質。
“居然還有獨角獸的尾毛?你就這么在意形式上的忠誠么。”
白蠟木魔杖被“鄧布利多”隨手扔到一邊,就像是毫無價值的垃圾一樣。
魔杖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在輕微的顫動了兩下以后,再也不動彈了。
“只有力量,才是絕對的忠誠。”
“鄧布利多”冷冷的說。
他緩慢又充滿氣勢的朝卡蘭走去。
卡蘭目光緊緊的盯著對方,沒有動彈。
“你是安提俄克·佩弗利爾。”
他沒有出聲詢問,而是肯定的說道:“所以情感封閉術終于在鄧布利多身上成功了么,讓你再次活了過來,就像是永生不死的禁忌者一樣。”
“鄧布利多”低頭看向卡蘭,看向自己的后裔,目光中充滿了審視。
“你知道的事情比我想象得多。”
他緩緩說道,語氣中帶著倨傲。
“但這毫無用處。”
“只有力量才能掌控一切,你根本就不懂得魔法的真正意義。”
“既然如此......”
他將手掌搭在卡蘭的肩膀上。
而卡蘭早就在爆炸咒消失的那一刻就無法動彈了。
“鄧布利多”居高臨下的說道:“作為我的后裔,去發揮你唯一僅剩的作用吧——”
“為我,你的祖先,安提俄克·佩弗利爾。”
“獻上你的生命。”
“即便對我來說,那僅僅只是不值一提。”
在一個轉身過后,二人齊齊消失在房間內。
自始至終,“鄧布利多”都沒去看床鋪上昏迷的阿不福思。
一眼都沒有。
在一陣寂靜過后,走廊上的另一道房門悄悄打開。
勒梅先生神色緊張的朝外面張望了一番,隨后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三人組昏迷的房間快速跑去。
一分鐘后,勒梅先生終于氣喘吁吁地趕到了。
“阿不思怎么會變成這幅樣子。”
他表情猶豫的舉起一根老舊的魔杖,將其對準哈利昏睡的面孔。
“快快蘇醒!快快蘇醒!快......快快蘇醒!”
連著三次勒梅先生都沒能成功施展出咒語,他哀嘆了一聲:“威廉究竟跑到哪去了,怎么這么久都沒有回來。”
“嘶——”
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嘶叫聲,哈利竟突然醒了過來。
勒梅先生驚訝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魔杖,又看了看哈利皺眉的面孔:“抱......抱歉?”
他實在是無法確定這是否是自己造成的。
“糟了......”
還沒等看清周圍的狀況,哈利剛一開口就焦急的痛叫道——
“神秘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