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別閑著,快過來幫忙!”
怒氣沖沖的話語夾雜著幾句模糊不清的臟話,隨后伴隨著一陣嘎吱的響聲,地下室的木板門終于被掀開,從中走出幾個魁梧的身影,他們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打扮,穿著漆黑的巫袍,面孔隱藏在兜帽里面。
在他們搜查地下室的過程中,隱形衣下的雙方都極力屏息著,生怕發出一絲聲音。
卡蘭默默數著黑袍身影的數量——一共七個人。
而且每一個人手里都拿著魔杖。
這真是糟糕透了。
一個看起來極為粗暴的家伙走到了飼料袋子前,他力氣大的嚇人,直接把沉重的袋子抓起來扔到地上,嘴里還在喊著“芬里爾!該死的,你到底在不在這里?”
他逐漸靠近了詹姆四人藏著的方向,彼得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這一次不用萊姆斯提醒,他就自己用雙手把嘴巴用力捂住,可雙眼里還是忍不住害怕的流出淚來。
詹姆與小天狼星早就顧不得去照看彼得,他們全都緊握著魔杖,身子悄悄向后仰去,妄圖以此拖延被對方發現的時間。
唯獨萊姆斯沒再舉起魔杖,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怔神住了。
這就是狼人。
這就是他親眼所見的狼人。
一群粗暴,暴力,又無法無天的家伙。
這與他之前想象的完全不同,也讓他不禁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一絲動搖,甚至都沒心思再去顧及當前的危險境遇。
就是這種家伙咬傷的自己么?
“砰!”
又是一大袋飼料被猛地摔在地上,撒的到處都是,附近的人低聲罵了幾句,可粗暴的身影只是毫不在意的獰笑了幾聲。
他的手已經伸向了最后一個大袋子,就差一點,就要碰到詹姆的隱形衣。
詹姆透過隱形衣望著那即將抓過來的爪子,即便他平時再如何驕傲自大,此時也不禁感覺到心臟都快跳到了嗓子眼里。
“砰!”
最后一個飼料袋也不見了,幾人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面孔,但卻能看到兜帽正在注視著隱形衣的方向,仿佛能夠看透隱形衣一般,狼人在與緊張的四人無聲的對視著。
粗暴的身影發出了沉重的呼吸聲,他忽然猛嗅了幾下,像是在感受附近的氣味。
隨后他又一次把手掌伸了出去,甚至快要伸到了詹姆的面前——
“嘿!芬里爾在這里!該死的,他們到底都對他做了些什么?看起來像是一條野狗,完全沒了首領的樣子。”
“查克?查克?!你在哪?快點過來!”
查克似乎就是粗暴身影的名字,他含糊不清的咒罵了幾聲,隨后轉過身,搖搖擺擺的朝其他狼人聚集的方向走了過去。
“還真是芬里爾,有辦法搞醒他嗎?”
“試試喚醒咒,快點!你個下三濫!別浪費時間!”
“你在說誰?!只會偷偷摸摸的家伙!”
“吵什么吵?!再吵就把你們全都弄死在這里!”
這是查克的聲音,他在狼人中似乎頗有地位,其他人都不敢違背他的話語,只是不滿的嘟囔了幾聲。
“快快蘇醒!”
在一道咒語過后,被摘了頭套的芬里爾的眼皮輕輕抖動了幾下。
眼看這個方法有效,查克干脆又施展了幾道喚醒咒。
沒用幾秒,芬里爾的雙眼終于睜開,漸漸恢復了意識。
“你們總算來了。”
他低沉著嗓音說道,查克和其他的狼人連忙去給他松綁。
最終,芬里爾重新站了起來,氣勢也重新變成兇狠的模樣。
“你到底是怎么被抓到的?”查克問道,其他狼人顯然對此也有些困惑,都想不明白。
“因為一時的大意,結果”芬里爾環視四周,沒再繼續說下去。
“好了,這些事以后再說,我們快走吧,現在還沒到和鄧布利多正式起沖突的時候。”
他說著就要往地下室外走去,其他人都看出了他眼中的忌憚,這完全合乎情理,畢竟他們都聽說過了那件事情——就連神秘人都在鄧布利多面前落荒而逃。
可就在這時,查克忽然上前一步,將芬里爾攔住。
“等一下。”他低聲說道。
芬里爾瞇起了雙眼“怎么了?你在懷疑我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事情?想要自己當這個首領?”
地下室中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可查克卻只是猙獰的笑道“怎么可能,你是知道我的忠誠的,不然的話當初我也不會冒著風險把你從魔法部里救出來了。”
“只是,你知道的,我的鼻子一向很好使,你們還為此開玩笑說過這是我獨有的在變成狼人后的后遺癥,所以”
“統統石化!”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查克就忽然頭也不回的施展出一道石化咒,準確無誤的擊中在隱形衣下的詹姆身上。
狼人們雖然沒看見詹姆的身影,但無論是頓時響起的石頭倒地聲,還是接連響起的尖叫聲都立馬讓他們驚醒——這里還有其他人!
霎時間,其他狼人朝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擊出咒語,芬里爾錯愕的看著這一幕,查克則是大喊道“別下死手,記住,留活口!這一次我們也抓幾個人質,也該輪到鄧布利多遭罪了!”
頓時出現的變化讓隱形衣下的四人都來不及回過神,彼得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叫出來,萊姆斯與小天狼星堪堪回擊了幾道咒語,可沒用多久就在對方人多勢眾的劣勢下被全部控制住,齊齊中了石化咒,全都仰躺在地面上。
查克獰笑著走了過去,他看到隱形衣下四人沒再被籠罩的肢體部分,粗暴的將隱形衣扔到一邊,仔細打量著只剩下眼珠還能動彈的四張面孔。
“居然是四個小屁孩,鄧布利多就派了他們來看著你,芬里爾,你可真是太丟人了!”
查克大聲嘲笑著,周圍的狼人也發出陣陣低笑聲。
芬里爾臉色低沉的走了過來,表情兇狠的可怕。
“真是該死。”他充滿恨意的說道。
“嘿,芬里爾,快看看這個小家伙!”查克忽然大聲喊道,他用手指指著萊姆斯蒼白的面孔“你不覺得他有些熟悉么?我記得好像是叫做盧平的孩子,當初你還想著要報復他呢,是不是就是這個小家伙——被你咬成狼人的那一個?”
突如其來的事實讓萊姆斯徹底怔住了,他的雙眼不再驚慌失措的到處轉動,而是緊緊盯著被稱為芬里爾的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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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芬里爾同樣也在盯著萊姆斯“就是他。”
“萊姆斯·盧平,我記得他的名字,沒想到他還能在霍格沃茨上學,鄧布利多真是老糊涂了,或許他才最應該被叫做黑魔頭。”
嘲笑聲再一次響了起來,芬里爾蹲下身子,用力抓緊了萊姆斯的頭發。可頭皮傳來的痛感完全不及萊姆斯心中來得震撼——這就是所有事實的真相,父親里爾騙了他,咬傷自己的根本不是什么失控的狼人,而是魔法部的通緝犯——芬里爾·格雷伯克。
甚至這一切,都是提前有預謀的。
萊姆斯的眼珠逐漸發紅,里面充滿了血絲,視線直勾勾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可怕面容。
背對著這一幕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完全不知道正在發生些什么,他們的眼珠到處亂轉,竭力想要看清萊姆斯的遭遇。
“芬里爾,”查克忽然陰惻惻的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既然鄧布利多這么喜歡狼人,為什么不給他留下一份大禮呢?三個全新的狼崽子,他絕對會開心的瘋過去的!”
一聽到這話,其他的狼人們頓時接連起哄,可芬里爾卻一下子將萊姆斯的腦袋放開了。
他轉過腦袋,沉聲說道“這件事不急,對于他們我另有安排。他們都是霍格沃茨的學生,神秘人肯定會更喜歡這份禮物,到時候我們的地位也會提高——還是說你們想要繼續被貝拉特里克斯那種瘋子壓上一頭么?”
“你是說真的?”查克驚訝的說道“這個方法雖然不錯,但是至少也要給我們留下一個吧,你以前不就是最喜歡做這種事情的么——不管是否變成了狼人,都最喜歡孩子這種目標。”
“就選你了。”
沒等芬里爾做出回應,查克就忽然扯住了詹姆的衣領“這小子的眼神讓我感覺很不爽,或許我們應該幫鄧布利多好好教訓教訓他!”
他說著就把嘴巴張開,露出染上黃漬的尖牙,作勢要從詹姆瞪圓雙眼的面孔上咬下一大塊肉下來。
可就在這時——
“砰!砰!砰!”
“該死!這是什么東西?!”
“我的臉!天吶,我的臉!”
“這——咳!咳咳!”
地下室中頓時亂成一團,到處飄滿了濃郁的霧水,沾染到所有的身上,讓狼人們的臉上起滿了皰疹,咳嗽不止,眼淚和鼻涕一塊流了下來。
混亂中,隱形衣下的卡蘭連忙施展了幾道解咒,詹姆四人頓時掙脫開來,重新恢復了行動力。
隨后卡蘭驚訝的瞥了斯內普一眼——率先動手的人并不是卡蘭,而是斯內普。
這一次,在狼人面前,斯內普救下了詹姆。
斯內普的臉頰繃的緊緊的,他憤恨的低聲罵道“真是惡心,真是惡心!”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狼人,還是救下了詹姆的自己。
他像是發了瘋一般,瘋狂的射出魔咒,絲毫不顧忌同樣身處狼人中間的詹姆四人,就像是剛剛扔出魔藥瓶的人不是他一樣。
狼人們終于反應過來了。
“還有人!”查克憤怒的大聲喊道“還有其他人在這里!”
卡蘭無奈的嘆了口氣,事到如今,他可沒信心能救下所有人——在喊叫聲中用力把斯內普撲到,以此讓他躲過查克射來的咒語后,從卡蘭的口袋中悄無聲息的飄出一枚魔法硬幣。
他只得向其他人求助了,期望同在霍格莫德村的阿不福思和梅多斯能夠趕來救下這些人。
混亂中,詹姆四人連忙找準機會脫離了狼人們的包圍,卡蘭與斯內普躲避著狼人們射來的咒語,硬幣也跟著漸漸開始發生了變化,在那上面漸漸浮現出文字,只差最后一絲熾熱就能將消息傳遞出去。
可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的聲響莫名浮現,驚得所有人一同停了下來。
“咳咳——那是什么動靜?”一個陷入嚴重感冒的狼人問道“不是說好了就只有我們幾個人才會——”
“砰!”
猶如驚雷般的乍響出現,說話的那個狼人被無形的攻擊擊中,狠狠撞在一旁的墻壁上,再也說不出話來。
“什么東西?!”查克驚疑的喊道。
出現了。
一團莫名的黑霧出現了。
比黑暗還要深沉,可怕。
從黑霧中不斷發出詭異的響聲,眾人手足無措的盯著這團漂浮的黑霧。
“這到底是什么鬼東西?!”查克的驚疑已經變成了憤怒,這完全是在計劃之外的事情,他可不知道在這次營救行動中還有后援。
“快走!”芬里爾忽然大聲喊道“所有人都快走!快點離開村子!這肯定才是鄧布利多留下來的看守!”
在短暫的怔神過后,所有狼人忙不迭的朝出口涌去,就連那個先前被擊中的狼人也沒落下。
可是黑霧卻不想就此放過他們,在短短的時間內,又有兩個狼人接連倒下,就連痛呼聲都沒法出來。
“我們也走!”卡蘭忽然說道,他死死盯著這團黑霧,還不忘提醒一旁的詹姆四人“你們也是,都快走!記得披上隱形衣!”
雙方趁亂往階梯趕去,或許是因為隱形衣的原因,黑霧并未將他們也當成攻擊的目標。
可就在即將脫離地下室的最后一眼,卡蘭清晰的看到了在黑霧中涌現出一副面容輪廓——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金發女生。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
黑霧的出現打亂了一切,被施展在房子周圍的隔音魔咒似乎也跟著失效了,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紅色的火花咒,傲羅們終于發現了這里的異常,正在快速趕來。
混亂中,隱形衣下的雙方快速沖出了房子,來到街道上,隨后是身穿黑巫袍的狼人們,他們在施展幻影移形后相繼消失,最終,黑霧并未出現,但詭異的聲響也終于消失了。
隱形衣下的雙方挑了一處隱蔽的位置短暫的見了一面,但彼此都沒說一句話,斯內普扭曲著面孔扔過去一堆藥水瓶,這是先前魔藥的解藥。小天狼星和詹姆也沒有說什么感謝的話語,表情同樣也沒好到哪里去,彼得流淚不止,萊姆斯更是好似變成了一個木偶,還在怔神發呆。
這真是一次糟糕到極點的冒險。
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
在無言的沉默當中,雙方就此分開,詹姆四人朝尖叫棚屋的方向趕去,卡蘭與斯內普回到了五樓鏡子后的密道中。
兩人都沒有施展照明咒,而是任由黑暗將他們徹底籠罩住。
斯內普沉默著,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卡蘭同樣如此。
他終于親眼見到了對方,見到了自己的猜測。
阿利安娜·鄧布利多,真的還活著!
作為一個默默然——活著!
與此同時,一個難以抑制的念頭不停的在卡蘭心頭回響。
死而復生 哪怕這可能性很小。
但是,這肯定是與有求必應屋的冠冕有關——它能提高佩戴者的智慧,是創始人拉文克勞的遺物。
盡管此時的卡蘭并未服下什么毒藥,也沒有特殊的博格特存在他的面前。
但在黑暗中,他卻總是能在不經意間瞥到一副迷幻的身影。
那是安東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