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這是要去哪?”
“禁林。”
“那這三個學生是?”
“他們只是想要在放假之前與林子里面的動物道個別。好了,海格,別再耽誤時間了,快去參加晚宴,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哦,好的,教授,但是千萬記得要小心些,您還處于留校察看期......”
“知道了,快走吧。”
在凱特爾伯恩教授不耐煩的揮手后,海格最終還是不情不愿的離開了。
小屋附近就只剩下了四個人。
凱特爾伯恩教授冰冷的朝院子里望了一眼。
“去,把所有的公雞都殺死。”
卡蘭,莉莉,還有斯內普立馬朝著院子里走去,他們面無表情的抓起一只又一只公雞,將它們的脖子扭斷。
“繼續走吧。”
凱特爾伯恩教授說道,三名被控制的學生跟在他的身后,沿著禁林的方向走著。
黝黑的密林中回響著他們的腳步聲,在脫離那條安全的小道后,凱特爾伯恩教授冷聲問道:“在上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就是你們三個人打亂了盧修斯的計劃?”
莉莉與斯內普點了點頭。
卡蘭輕聲說道:“是的,先生。”
凱特爾伯恩教授回頭看向卡蘭。
“我注意你很久了,從翻倒巷剛遇見你的時候就開始了。”他說道。
“能在年紀這么小的時候就能施展出鐵甲咒,真是高超的魔法天賦。還有你那出乎意料的鎮定,即便是在凹地中的隱形衣下與我面對面,都能做到不發出一絲聲音。”
顯而易見的,凱特爾伯恩教授同樣具備看穿隱形衣的能力,在尋找琪琪的那一次經歷中,卡蘭沒能做到徹底的隱藏下去。
而這只是因為當時的那塊石頭實在是算不上高,完全沒法徹底將他遮擋住。
“這和你在翻倒巷面對那些狼人時一模一樣,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表現。”
“就像是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那樣。”
“優秀,卻懂得如何隱藏。”
“這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讓你免受他人的監視。”
“是有誰教會給你的嗎?”凱特爾伯恩教授問道。
他顯然是把卡蘭當成了三人之中的主心骨,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卡蘭的身上。
“確實有這樣一個人,他叫做安東尼,先生。”
卡蘭繼續輕聲答道:“是他教會了我如何讓自己表現的更加尋常。”
“讓自己在其他人眼中......變得更加安全。”
“安東尼......”凱特爾伯恩教授反復念叨著這個名字,他忽然發出了一陣滲人的冷笑聲。
“不自量力的麻瓜,愚蠢又弱小的家伙,真正該隱藏起來的是他們才對。”
“不過,這倒是確實讓你變得更加安全。”
“或許我在小時候也應該遇見這樣一個人的,這至少能讓我饒他一命。”
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嗓音殘酷又冰冷。
與此同時,他的那半截木制假腿忽然脫落,長出一只消瘦的腿出來。
“我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不得不小心應付許多事情,還有許多人。”
他的聲音像是在緬懷,又像是在回憶。
“獎品陳列室,為數不多完整記錄了我的名字的地方,就在歷屆學生會主席的名單上。”
“那只愚蠢的傻貓偏偏剛好出現在門口,但我為什么要就這樣放過它呢?或許我應該多留下些什么,例如一份完美的禮物,里面蘊含著深深的恐懼,還有高深的黑魔法,這對我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我在五年級時就應該這樣做了,但是鄧布利多,鄧布利多......”
他的聲音突然充斥著滿滿的怒火。
“偉大的鄧布利多,”他譏諷的說道:“從不會放松對我的懷疑,這讓我不得不暫時放棄所有的計劃,將一切隱藏起來。”
“不過這并不需要隱藏太久,在接下來的假期中,我如愿以償的留在了霍格沃茨,這給了我充足的時間,讓我能夠完成更多的計劃。”
他的另一只木制假腿同樣脫落,緊接著完好無損的長腿長了出來。
“愚蠢的海格,總是自以為能夠做到讓我不去發現他的那些小秘密,卻根本都不知道我在禁林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還有阿拉戈克——他那同樣愚蠢的寵物,就連發生在眼前的疑點都解決不了。”
“密室,密室......”
他反復誦念了兩遍,隨后說道:“隱藏在城堡地底的密室,并不一定非要從城堡中進入,禁林中也是一樣的。”
“我把城堡中的入口徹底隱藏起來,打穿了另一條通向密室的密道,就在禁林里面,就在那群畜生的眼皮子底下。”
“有誰能想到密室的入口會被放在這里呢”
“而且,這也能夠讓我變得更加安全。”
凱特爾伯恩教授的最后一只木質胳膊脫落,變成了一條纖細的手臂。
他將手臂按在卡蘭的腦袋上,像是要一把捏碎他一樣。
“告訴我,桑斯特。”
“布萊克家族的那個小家伙,是專門去看望你的嗎?”
卡蘭點了點頭,他再次輕聲說道:“是的,先生。”
“叛徒!”
凱特爾伯恩教授的聲音高亢又尖銳:“純血的敗類,不知羞恥的家伙!”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后,他微微瞇起了雙眼。
“但我總是要給他們機會的,不是么?”
“純血種的血可不能白白浪費,于是我只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還有挽回的機會,也能夠加深其他人的恐懼,以及警告。”
“對純血統叛徒的警告。”
他緩緩將手掌收了回來,繼續向著禁林的深處走著。
卡蘭面無表情的跟隨著他,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莉莉與斯內普也都是這幅樣子。
四人最后停在了一處空地的邊緣。
這里是凹地,八眼巨蛛曾經生活的地方。
如今八眼巨蛛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琪琪還在獨自留守。
它微微睜開了雙眼,在看清眼前的身影后,突然強撐著站起身來,費勁的朝對方爬了過去。
這就像是它在那一次的聚會中表現的那樣。
無論如何也要咬死對方。
可是身影只是舉起了手中的魔杖,將它對準了琪琪。
冰冷的聲音響起。
“阿瓦達索命!”
一陣綠光閃過,琪琪驟然癱倒在地面。
再也沒有了呼吸。
身影看也沒再看它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愚蠢的畜生。”
他說道,身形漸漸開始發生變化,身上的衣服隨之變成了一襲黑袍。
“先是八眼巨蛛,隨后是這只客邁拉獸,都只是愚蠢的畜生。”
“它們已經徹底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禁林里的寶藏也無需再由任何人看守,這里會由新生的怪物填滿,城堡里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晚宴。”
最后,身影的面容也開始出現變化。
猶如被烈火燒過的面孔,模糊的五官,像是融化的蠟一樣,古怪的扭曲著。
他停在了一塊石頭面前,鮮紅的雙眼注視著上面的棱角。
這正是沒能徹底遮擋住卡蘭身影的那塊石頭。
身影的嘴巴張開,從他的口中發出一種奇怪的咝咝聲。
“打開。”
頓時,石頭發出一陣耀眼的白光,開始飛快地旋轉。緊接著地面發生了凹陷,露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
身影轉身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三名學生,一枚金戒指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手指上。
在那上面,正鑲有一顆完好無損的黑色寶石。
“下去。”
伏地魔命令道。
另一邊,陋居。
“鄧布利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趁著亞瑟去拿飛路粉的功夫,莫麗擔憂的問道:“還有吉迪翁,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中了奪魂咒——放心,親愛的,他已經脫離影響了,只需要等他醒過來后就能徹底恢復過來。”
鄧布利多說道:“你也可以提前對他使用復蘇咒——但是我不建議你這樣做,奪魂咒對他造成影響的時間足足有半個學期那么長,吉迪翁需要好好休息。”
“那費比安......”莫麗忍不住再一次擔憂的問道:“費比安又在哪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鄧布利多轉頭看向穆迪:“他現在應該是在西爾瓦努斯的家里,就與西爾瓦努斯一起——這也是你一會兒首先要去確認的事情。霍格沃茨的壁爐因為防范的原因而被封閉了起來,我們先回霍格莫德村。”
在頓了頓后,鄧布利多又低聲補充了一句:“或許壁爐的事情也包括在伏地魔的計劃里面了——這可以拖延我們的時間。”
“西爾瓦努斯?”穆迪皺眉看著鄧布利多:“你懷疑他有問題,可我今天才剛剛見過他,而且我記得也是他提醒的你普威特兄弟的事情.......”
他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但這正是神秘人想要看到的。”他思索著說道:“把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普威特兄弟身上,甚至不惜為此主動做出提醒。”
“這正說明了伏地魔的聰明之處。”鄧布利多平靜的說道:“他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自己會親自犯險進入霍格沃茨。最重要的一點在于,凱特爾伯恩教授正是在今天最后見到費比安的人——清理林子里面的積雪,還記得么?這讓他有足夠的機會將門鑰匙放在費比安身上。”
“至于這一切發生的時間——或許在開學前就開始了,就在普威特兄弟倆因為客邁拉獸的事情拜訪凱特爾伯恩教授家里的時候。等他們再次出來時,一個被施展了奪魂咒,另一個則是被多洛霍夫冒充了。”
“琪琪發狂的原因或許也是因為這一點,它確實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只是我們發現的實在是太晚了。”
“還有密室。”鄧布利多忽然皺起了眉頭:“高深的黑魔法,還有誰的黑魔法水平會比伏地魔更深呢?那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所謂的怪物,伏地魔光憑自己完全就能夠做到這一點。”
“你們是在說伏......”莫麗最終還是沒敢說出那個名字:“神秘人假扮了西爾瓦努斯?!”
穆迪沉重的點了點頭。
“天啊!”莫麗震驚的捂住了嘴巴。
“神秘人就在霍格沃茨?!”
這一次,沒等二人回答,莫麗就連忙催促道:“亞瑟!亞瑟!快點把飛路粉找出來!”
“就在這!就在我手里!”
亞瑟手里捧著一個花盆,他抬頭看向樓梯上的幾人說道:“幸虧我昨天在下班前買了不少......不過,你們到底要去哪?”
鄧布利多大步走了過去,他抓起一把飛路粉,投向了壁爐的爐火中,里面頓時升騰起一片綠色的火焰。
鄧布利多徑直走進火焰之中。
“豬頭酒吧!”
臨近夜晚,在豬頭酒吧里面依舊駐留著不少鬼鬼祟祟的客人。
蒙頓格斯正倚靠在吧臺上,沖著心不在焉的阿不福思說著些什么。
“聽我說,這絕對能賺一大筆錢,比開酒吧什么的賺錢多了。”
他提到了一堆蜘蛛眼睛和螃蟹螯肢之類的東西,但翻來覆去也就這兩句話。
阿不福思皺眉瞥了蒙頓格斯一眼,他的表情忽然怔了一下,隨后從兜里面隱蔽的拿出了什么東西。
可等他把東西放回去后,阿不福思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與此同時,老舊的壁爐里面忽然升騰起一道火焰,鄧布利多大步走了進來。
“嘿!鄧布利多!”蒙頓格斯驚訝的喊道:“從辦公室里面偷偷溜出來找酒喝?這可不常見。”
緊接而出的穆迪立馬就讓蒙頓格斯閉上了嘴巴,可盡管沒有聽到他都說了些什么,穆迪還是朝他走了過去,并一把拉住了他。
“跟我走!”穆迪不管不顧的說道:“是社里的事情,別在這跟我裝糊涂!”
蒙頓格斯立馬停止了掙扎,他困惑的看向了鄧布利多,但鄧布利多只是對穆迪輕輕點了點頭。
“我現在就去霍格沃茨。”他說道:“等成功找到人之后,你們也立馬跟過來。”
店里面的客人早就因為穆迪這位傲羅的出現而跑光了,鄧布利多轉頭看了阿不福思一眼,在微不可查的點點頭后,他剛想要轉身離開,可卻被對方突然叫住了。
“什么事?”鄧布利多不得不停下腳步,大門隨之自動被緊緊關上。
“是阿利安娜又出現什么問題了嗎?”
鄧布利多這才低聲問出這個問題。
“她很好,正在樓上睡覺呢,還讓我叫你在圣誕節回來一起聚一聚——盡管我一直都不想答應。”
阿不福思冷著一張臉說道,他沒有因為生意受到影響而感到惱怒,而是隨手將什么東西拋給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一把接住,放在手心里細細看著。
這是一枚金加隆。
也是卡蘭贈給阿不福思的那枚魔法硬幣。
“是那個男孩。”
阿不福思有些疑惑的說道:“就在你剛剛出現不久前,硬幣突然發熱了,這是傳遞信息的征兆。”
“然后呢?”鄧布利多皺眉問道,這可不太像是一個好消息,很有可能是卡蘭在向阿不福思求救。
“然后.......”阿不福思注視著鄧布利多手中的硬幣:“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鄧布利多再次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硬幣,上面沒有出現任何變化,一條信息也沒有傳遞出來。
“這到底說明了什么?”阿不福思問道。
鄧布利多沉默著,在過了好一會兒后,他才緩緩說道:“要么是他沒來得及傳遞出所有的消息。”
“要么,就是他主動終止了消息的傳遞。”
“主動終止?”阿不福思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面上,他皺眉問道:“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鄧布利多還在觀察著手中的硬幣,似乎在等待著那上面繼續出現些什么變化。
阿不福思盯著自己的哥哥,他忽然譏諷的笑了一聲。
“那個孩子害怕了,他不信任你。”
“從坐在母親膝頭時就學會了保密。秘密和謊言,我們就是這樣成長起來的。”
“現在,不只是我明白這一點了。”
鄧布利多并沒有因此而反駁些什么,他將硬幣扔了回去。
“告訴阿利安娜,我會為她準備一份圣誕禮物的。”
在說完這句話后,酒吧的大門立馬打開,鄧布利多沿著霍格沃茨的方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另一邊,魔藥配制室的行李箱里面。
沃夫躲得遠遠的,它望著竹林里面的兩道身影。
格斯帕得手里拿著一個裝滿了藍色粉末的小瓶子,斯蒂夫手里則是捧著一瓶風鈴草火焰。
“開始吧。”
格斯帕得面無表情的說道。
斯蒂夫緊張的點點頭,他將風鈴草火焰放在地面上,又把鳳凰雛鳥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在斯蒂夫站遠一些后,格斯帕得將粉末全部傾倒在了火焰之中。
頓時,風鈴草火焰猛然擴大了數倍,就連顏色似乎都開始發生了變化。
格斯帕得,斯蒂夫,還有沃夫站在一起,他們緊緊注視著這一幕。
“你做的風鈴粉也太厲害了,這絕對能幫你獲得金獎的。”斯蒂夫震驚的說道。
格斯帕得表現的與斯蒂夫完全不同,他冷靜的分析道:“前提得是卡蘭告訴我他的那些粉末到底是從哪里搞來的,不然的話會降低評分。”
“而且如果不搞清楚來源的話,也很難靠這個東西賺錢,屬于用多少就少多少的那一種。”
在閑聊的功夫,火焰漸漸縮小了幾分,最后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他們小心翼翼的靠了進去,斯蒂夫看著被燒焦一片的草地發愁,可等他看到火焰里面的東西后,表情就變得愈發難受了。
“又失敗了。”他捧起鳳凰雛鳥,無奈的嘆了口氣。
格斯帕得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預料之中的事情。”他絲毫沒顧忌斯蒂夫的心情評價道:“只不過是更加強烈的魔火而已,這肯定難不倒鄧布利多,或許也難不倒梅多斯。”
“看來我只好在假期里問我爸爸了。”斯蒂夫癟著嘴說道,顯得有些委屈:“雛鳥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繼續拖下去了。”
正當他將雛鳥重新放回到軟墊上的時候,卻忽然愣住了。
不只是他,就連格斯帕得也是同一副表情。
二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隨后快速在各自的兜里面摸索著,隨后齊齊拿出了一枚魔法硬幣。
在二人的目光下,硬幣逐漸開始發生變化,一行行文字顯現。
“這......”斯蒂夫瞪大了雙眼,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格斯帕得的鏡片卻忽然閃爍出一層詭異的光芒。
“我就知道。”
他一把抓起旁邊還沒使用過的風鈴粉。
“卡蘭一直有所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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