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開學季。
在霍格沃茨的一處上鎖的小塔樓中,被放有接納之筆與準入之書這兩樣事物,這二者共同形成了霍格沃茨錄取學生的標準。
接納之筆是使用卜鳥的羽毛制成,平時插在一個銀質的墨水瓶內。盡管這個墨水瓶是空的,卜鳥的羽毛也排斥墨水,但它卻能夠真的寫出字來。
當一個孩子第一次顯現出魔法天賦時,這根羽毛筆就會飛出墨水瓶,試圖把這個孩子的名字寫在準入之書上。
但準入之書的標準要更為嚴格,除非一個人擁有魔法能力的證據足夠充分,否則會拒絕接納之筆寫下名字。
接納之筆的靈敏,加上準入之書的嚴格,讓它們從未犯過一點錯誤。
麥格教授每年都會檢查這本書,并用貓頭鷹給那些已經年滿十一歲的孩子送信,邀請他們來霍格沃茨讀書。
但麻瓜出身,以及帶有一些特殊情況的孩子會需要學校的教職工親自前往去說明情況,以此來避免誤會的產生。
這一天,蜘蛛尾巷就出現了一名陌生的客人。
鄧布利多穿著著一身考究的深藍色天鵝絨西裝,漫布走在蜘蛛尾巷的大街上。無論是他富裕的外表,還是不凡的氣質,都足以吸引許多路人好奇的目光。
他原本是打算穿自己那件最喜歡的紫紅色天鵝絨西裝的,但一想到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在猶豫了半天后,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第二喜歡的,或許是希冀著命運不會再次重蹈覆轍。
身為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已經很多年不再需要做這項工作了,但熟悉的孤兒院出身,還是讓他決定親自來前往說明一番,并打算對接下來要見的孩子作詳細的觀察。
伏地魔,有一個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跡象仍不是那么明顯,但如今頻出的各種恐怖襲擊還是多少透露了伏地魔的手段與目的。昨夜于鳳凰會上的徹夜會談不免讓這位近百歲的老人透露出些許疲倦的神色,但是在半月形鏡片的背后,依然充滿著象征著智慧的藍色光輝。
沒用多久,鄧布利多就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安東尼院。
在院門的門口處,正倚靠著一名小男孩,他遠遠就注意到了鄧布利多的身影,此時正用著既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打量著他。而當鄧布利多愈發走上前時,好奇便消失于無,只剩下了警惕。
“你是什么人?”
沒等鄧布利多開口詢問,小男孩就沉著聲音對他問道。
鄧布利多沒有太過在意對方的態度,而是對他溫和的笑道:“你好,孩子,請問這里有大人在么?”
“沒有了。”男孩答了一句:“自從安東尼先生去世后,這里就沒有大人了。”
頓了頓,男孩又補充道:“因為我們付不起工資。”
“是誰來了?”
正當鄧布利多驚訝于小男孩的回答時,一名明顯要大一些的孩子從大廳中走了過來,他在看到鄧布利多身上的衣服后同樣持有警惕的目光,而且雖然隱蔽,但鄧布利多還是察覺到這名孩子的袖子里似乎藏了些什么。
“你先去吃飯吧,這里讓我來。”
雖然明明已經過了正常的飯點,但他還是說出了這些話,小男孩默默的點了點頭,快步跑開了。
“你是什么人?”
大一些的孩子同樣問道。
鄧布利多盯著這個大一些的孩子,而這個孩子明顯很不喜歡對方審視的目光,于是沉著聲音又問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阿不思·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似乎搞清楚了些什么,他直言道:“我是來找卡蘭·桑斯特的,和他商量一下有關他前程的事情。”
“你要找卡蘭?”孩子的警惕更深了,他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卡蘭不在,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說就行,我會幫忙轉告的。”
“這樣恐怕不行。”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最好還是讓我和桑斯特先生直接談一下比較好,因為這些事情都比較私密,不太適合讓別人知道。”
“那你就走吧。”頓了頓,男孩又重復道:“卡蘭不在。”
鄧布利多微微笑著,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這時,大廳內忽然響起一陣嘈雜聲,七八個不同年齡大小的孩子紛紛跑了出來,為首的正是那個之前要去吃飯的孩子,他們站在門口的位置,大一些的孩子稍微向后退了退,與他們融成一群。
所有的孩子,都在警惕的看著鄧布利多。
一時間,不再繼續有人說話,鄧布利多卻有些困惑的皺起了眉。
“這是怎么了?”
這時,卡蘭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站在鄧布利多身后向屋內探頭探腦望了一眼,又看向鄧布利多,對他問道:“你是?”
“他是來找你的,”為首的孩子說了一聲:“指名道姓的要找你。”
同時他還刻意對卡蘭招了招手,讓他離這個神秘的老男人遠一些。
可卡蘭沒動,他再次問了一句:“請問你是?”
“阿不思·鄧布利多。”鄧布利多溫和的說道:“我是霍格沃茨的校長,是來邀請你去我們學校讀書的,桑斯特先生。”
“哦。”卡蘭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手,說道:“散了,散了,沒有問題,都散了吧。”
孩子們頓了一下,隨后一個個又跑回去了,只剩下最開始的那名小男孩依舊留在原地。
卡蘭率身走了進去,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同時對鄧布利多說道:“我聽斯內普說過你,校長先生,必要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購買物品之類的事項也清楚了,那么,你應該就是來送錢的吧?”
卡蘭忍不住笑了一聲,似乎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句話太直白了。
可鄧布利多并沒有把準備好的金加隆直接扔給他,而是同樣走了進來,語氣溫和道:“關于這件事我們可以稍后再談,不過這里確實是一個很有趣的地方,桑斯特先生。”
“孤兒嘛。”卡蘭自我嘲諷了一句:“這個世界對于孤兒總是充滿惡意的,尤其是在蜘蛛尾巷這種地方,要不是有安東尼先生在。”卡蘭目光放在大廳正上方擺放的照片:“估計這些人里,能活下來的也就沒幾個了。”
對于前來拜訪的教師是鄧布利多一事,卡蘭早早就有了猜測。相同的居住點,無論是發生在麻瓜還是巫師的后代身上,都不會是一件多么普遍的事情,估計這些年來也就只有這么兩個例子。
一個是湯姆·里德爾,而另一個就是他自己了。
換做他是鄧布利多本人,他也不會吝惜這么一點時間的。
至于他自己該有的防范措施,例如大腦封閉術,卡蘭只能表示呵呵。
無論是知識的來源,還是學習的過程,卡蘭都看不見絲毫的希望。
魔法,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不然他還練什么漂浮咒啊,直接從消失咒練起來多爽啊,看誰不爽就讓誰消失,管你是什么湯姆還是薩達姆,惹急了甚至可以直接來一句“錯的不是我,是世界”讓大家一起升天。
從此,地球消失,引力系統破壞,太陽系毀滅,這可都是卡蘭一人的功勞啊。
可關鍵在于,難啊!是真難啊!
卡蘭如今想要做一個無杖小超人都做不到,其他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會比這更簡單。
于是,卡蘭攤牌了,無所謂了,直接對我攝神取念吧,讓穿越者的事跡好好震一震你這個老頭子,沒準還能靈光一現,突然搞出個什么比魂器還厲害的魔法,直接把小湯姆直接弄死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他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嘍,不然還能怎么辦。
“那就去我的房間里談吧,畢竟這些事不太適合讓其他人知道。”
卡蘭把小男孩留在原地,帶著鄧布利多向樓梯走去。看得出來,這里雖然有些破舊,但是依舊有被努力的清掃過,看不到什么灰塵。
“很干凈的地方。”鄧布利多說道。
“有能力的去找工作賺錢,沒能力的就只能做些打掃之類的事情,總不能讓他們白吃白住吧,都是孤兒,哪里還有什么差別。都是為了生活,也是為了讓這里看起來至少像是一個家。”
“到了,就是這里。”
說著,卡蘭打開了一扇門,領著鄧布利多走了進去,不過這間屋子的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什么孤兒院,反而要比一些正常的人家都要華麗一些,窗臺的位置還養著一些鮮花,卡蘭熟練的拿起一個花灑開始澆水,同時說道:“要喝些什么么,校長?這里還有些安東尼先生留下來的各種酒類,威士忌,白蘭地,還是?”
鄧布利多環繞了一遍四周,坐在軟塌塌的沙發上,不禁感慨了一句:“簡直超乎了我的想象,桑斯特先生。”
“看起來,孤兒的身份還是挺有用的。”卡蘭笑了一聲:“破舊的衣服,僅僅只憑這一項,就足夠讓別人對自己帶上一些該有的固有印象,可又有誰能夠想到,一群孤兒,卻保留著這樣一筆財富呢?”
卡蘭為鄧布利多倒了一杯威士忌,甚至加了些冰塊,然后自己拿起一杯果汁喝了起來:“想保住這些,可是費了我不少力氣啊。”
“固有印象么。”鄧布利多舉杯飲了一口,笑道:“沒想到,居然還是學生先給老師上了一課,真是難得的體驗。”
卡蘭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一時間,二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去。
在默默等了一會兒后,卡蘭好奇的瞟了鄧布利多幾眼,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這是什么情況,半瓶威士忌都要喝完了,打秋風也沒有這么打的啊?”
索性,卡蘭直接開口打破沉默道:“那么,校長先生,請問霍格沃茨允許學生假期留校么?”
“哦?”鄧布利多很自然的又為自己添了一杯酒,同時說道:“圣誕節和復活節假期是可以正常留校的,但長期的假期通常是不允許的,很少有這種情況出現。而且,這里難道不好嗎?雖然作為學校的校長,這樣說起來或許有些不太好,但我認為還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這里的環境可是要比任何一個學生宿舍都要好的多。”
“那我認為也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校長先生。”卡蘭無奈的說道:“這里是孤兒院,哪怕這里修建的再如何華麗,也改變不了孤兒院的事實。而巧合的是,我正好是一名孤兒。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回到這里了。”
“抱歉。”鄧布利多滿含歉意的說了一句,沒有絲毫的作偽,可是他再次斟滿的酒杯還是忍不住讓卡蘭眼皮直跳,讓他連推脫的話語都說不出來。
眼看著酒瓶將要見底,似乎鄧布利多也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他在想了想后說道:“那你可以考慮自己買一個房子居住,遠離蜘蛛尾巷,這樣或許會好一些。至于留校的事情,很抱歉,短時間內,或許很長時間內,學校都不可能讓學生在長期的假期留校了。”
“我想你可能有什么誤會,校長先生。”卡蘭不知不覺加上了敬稱:“安東尼先生留下的遺產或許很多,但那些都是留給安東尼院的,甚至如果不是十分有必要的話,這筆錢都沒有被動用的可能。不然的話,安東尼先生哪還會放心把這么一大筆遺產留給我們這些孤兒。”
“我們?”鄧布利多笑著說道:“應該是只有桑斯特先生你一個人才對吧。”
卡蘭撇了撇嘴:“是啊,是啊,只有我一個人。這該死的老頭子,把這么大一個麻煩交給我。如果聲稱只是留給孤兒院的話,我或許還不會多管。可卻說這筆錢都歸我自己任意使用。”
“這樣一來,我哪還好意思真用這筆錢,這不就是故意惡心我的么!”
“該死的老頭子。”
卡蘭又低聲罵了一句。
鄧布利多反而笑了出來:“看來,這位已逝的安東尼先生是一個充滿了智慧了老人,又為自己找了一個恰好合適的接班人,我似乎有些理解桑斯特先生你為什么想要迫切離開這里了。”
說完,鄧布利多將最后一杯酒飲盡,同時遞出一個錢袋,放在了二人面前,同時說道:“看來今天的會面就到這里了,希望能夠在霍格沃茨再次遇見你,桑斯特先生。”
卡蘭拿過錢袋顛了顛,在默默感受過重量后,說了句等一下,隨后他拿了一個袋子,把屋子內所有的酒都裝了起來,放到鄧布利多面前:“這些酒不太好處理,孤兒院里又多是未成年的孩子,我也不喜歡讓他們染成酗酒的習慣,就送給校長你好了,麻瓜的這些東西還是不錯的。”
頓了頓,卡蘭又補充了一句:“免費的。”
鄧布利多笑了起來,一伸手,袋子就整個不見了,同時還有些打趣的問道:“真的免費?”
卡蘭切了一聲:“不然得來的錢也得用在安東尼院上,我又不可能用,反正送誰都是送,就當是最后惡心他一下好了。”
“不過。”卡蘭忽然轉而說道:“既然收了禮物,那校長你幫忙做些事情應該不過分吧,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什么事?”鄧布利多好奇的問了一句。
“在這附近,有一戶人家叫做伊萬斯,他們的小女兒莉莉應該和我同年入學,但他們的大女兒佩妮是個麻瓜,而且還對莉莉有一些嫉妒。雖然我做了一些事情讓這些嫉妒削減了下去,但難免不會出現什么問題。可如果是校長您的話,應該就可以好好勸解一下佩妮,免得以后因為這件事情,引得她們姐妹倆產生什么不好的影響。”卡蘭飛快的說出一大堆話語,很顯然,這是他早就想好的事情。
“嗯,這種事情確實需要注意一下。”鄧布利多點頭表示贊同,可隨后他就對卡蘭問道:“可我能問一下,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桑斯特先生?”
卡蘭在想了想后答道:“因為她們是我唯一認識的麻瓜家庭出身的孩子,不知道這個理由夠不夠?”
鄧布利多沒考慮太久,就點頭笑道:“確實足夠了。”
“那么,霍格沃茨見,桑斯特先生。”
隨后,鄧布利多便轉身走開了。
卡蘭默默在房間內站了一會兒,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但眉頭卻不由得緊緊皺起:“要么,是鄧布利多沒對我使用攝神取念,要么......”
“難道會是......?”
另一邊,鄧布利多已經走出了蜘蛛尾巷的范圍,往著伊萬斯家的方向前進,由于距離不遠的原因,這本就是他打算順便要去的下一個家庭,卡蘭的委托,也確實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他的心中仍存在著一絲驚疑。
“居然是天生的大腦封閉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