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世界。
南邊兒天橋底下來了個特神的算命的。
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這個頭,反正傳言愈演愈烈,最后都聽說那算命的連你祖宗十八代的褲衩子最愛什么款式都能算出來。
據說特愛算別人祖宗十八代的褲衩子的慕容:…
“師父…我們今天還能有錢吃飯嗎?”
旁邊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聽起來沒什么活力,事實上也是。
一個小女孩,穿的還算干凈,但是衣服一看就磨損的厲害,正所謂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層又一層的白布條——因為時間有點久了,所以布條都不那么白了——是個小盲女。
慕容摸了摸兜,掏出來一堆零散的紙幣,數來數去也還是二百三十八塊錢。
他咬了咬牙:“能,你大師兄肯定會帶飯回來的。”
雖然他是讓慕一用十塊錢去買三個人的飯。
但是今天晚上還得住旅館,不要身份證的那種,貴的慕容肉疼。
這二百三十八,明天就只剩下三十八了,還是一間房。
說曹操曹操,老遠,慕容就看見慕一拎著個大袋子回來了。
慕一今年模樣正好,看起來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頗有一番俊逸美男子的模樣,但是冷著個臉,一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慕容時常感嘆,要是慕一多笑笑,說不定就有他十分之一的帥氣了。
“師父。”慕一秉持自己一貫的寡言少語,拎著兜子走到蹲在路燈下方的師徒二人身邊,
遠遠的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熱心青年施舍路邊一大一小二癡呆乞丐呢。
“買回來了啊!”慕容松了口氣,連忙接過來慕一拿來的塑料袋子,倒不是他愿意大晚上的在這兒吹冷風,實在是那家黑心旅館禁止帶食物進去,只愿意提供飲食,五十塊錢三個人。
要慕容說,做夢呢吧?
慕一買回來的晚餐,三個袋子,慕容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都有什么,一個袋子從慕一懷里扯出來,就被他連忙打開。
里面是三個肉包子。
“怎么買了三個!”慕容深吸了一口氣,大驚失色,“兩塊錢一個肉包子,三個就是六塊錢!”
“等等,我看看,兩袋咸菜兩塊錢,哎呀,才買了兩塊錢的饅頭!”
“師父和師妹吃。”慕一抿抿嘴,“師妹小,師父老,尊老愛幼。”
聽了上一句話還沒來得及感動的慕容:??
“你師父我…老?”慕容嘴角抽了抽,瞇著眼看了看板著臉的自家大徒弟,想發火,想想又算了,“唉…真是折磨為師哦。”
“快吃快吃,吃飽了我們去睡覺,等明天師父去找工作,放心吧,我今天已經打聽清楚了。”
至于為什么不算命了…
因為傳言擴散范圍過分,以至于引來了城管,責令他們要么交擺攤費,要么哪涼快哪待著呢。
兩個肉包子塞給慕兒,另外一個,猶豫半天,慕容還是忍痛割愛掰了一半塞在慕一手里,憤憤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
然后抓著一塊錢兩個的瓷實饅頭啊嗚就是一大口。
吃著吃著就心酸了。
想當初自己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今天竟然淪落到如此!
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但是沒辦法,慕兒今年才十一歲,慕容舍不得她跟著自己和慕一一起睡公園長椅,也舍不得她和自己還有慕一一樣啃饅頭,更何況慕兒身體很差,確實需要多補補。
“師父…我吃不下了。”慕兒啃掉了一個包子,捏著另一個,就開始拽慕容的袖子,“給你和大師兄吃。”
慕容翻了個白眼,想著自己小徒弟看不到,還是伸手推了推:“吃不下就硬塞,哪兒來的那么多壞毛病慣的你。”
慕兒一頓,默默的縮回了手。
等饅頭也啃完了,慕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他沒有表,更沒錢買手機,只能憑借大概的月色判斷時間。
“慕一,牽住你師妹,我們去找旅館睡覺。”說完他就一馬當先的邁開腿走了。
慕一走在后面,低頭看了看乖乖伸手拉住他袖子的慕兒,張張嘴,又不知道該怎么說,半晌還是閉上了。
但是沒想到慕兒突然開口了:“大師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慕一:“唔…”
慕兒聲音很細小,她先天不足,不過慕一可以清楚的聽到她在說什么:“沒關系的,大師兄,我知道師父是心疼我,只是不會表達而已。”
那這樣就沒事了,慕一沒什么想說的了,干脆的閉上了嘴。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早退房,慕容捏著手里的三十八塊錢,心臟都受不了了。
他一臉絕望:“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出土了!”
“不行,我得賺錢!”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不僅沒能成功搬磚掙錢,還被抓了起來。
慕容:…
“你們干嘛抓我!”他瞪著眼,就像一只被倉惶抓住的倉鼠。
負責這方面的君落:…
他微笑著,掏出來一本證件附帶一塊玉牌:“你好,這位大妖,你被捕了,需要你和我們走一趟。”
人間界復蘇,隱藏著的大妖紛紛出土,國家也為此特地成立了一個部門,并且把之前的管控局打散重組,務必保證人員的道德值,理智值,三觀都在及格線上。
這附近剛好有一個在游戲里出來獲得力量發現了的玩家,君落準備請他去喝喝茶,恰好就發現路過建筑工地上玉牌的妖氣含量超標。
玉牌是莊遲給的,絕對能壓制一切妖怪的蠢蠢欲動。
于是,一起拷走。
而莊遲在離開三號世界多次,沒有正式踏足多次之后,終于正兒八經的來到了這個世界。
也正式見到了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越青。
整個世界都沒有人比他身上的氣運之力強了。
而令莊遲驚訝的是,越青也在等他。
“你來了。”越青輕輕撫摸著懷里的貓貓毛,語氣平淡。
“你知道我要來?…或者說,你知道我是誰?”莊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同時又很好奇。
“當然,”越青嘆了口氣,又輕輕一笑,“我等你過來已經等了很久了。”
親愛的,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