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得不像嗎,怎么你能認得出來是我?”
三笠在一邊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輕原軼的臉上長出肉芽的窟窿。
“別鬧,癢。”
輕原軼將左腿對準左髖的傷口,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動緩,結果神圣之火把腿接歪掉,那就沒處哭去了。
“如果是三笠的話我肯定認得出來。”
他看著斷腿和身體結合處的血線完全愈合,松開手看向三笠:“不過....不過你是什么時候被精神負片替換掉的?”
三笠眨了眨反射著月光的墨瞳,臉上泛起紅暈:“和你.....完了之后。”
她拉了拉白色襯衫的下擺,蓋住了帶著輕微肌肉線條的大腿:“總之不會讓別的女人占軼的便宜就是了。”
“呼——”
輕原軼長出一口氣,看著重新長出來的左手將斷手扔到半空中,灼熱氣流包裹住殘破的肢體,將焚燒出的黑灰卷著飄進垃圾桶。
“那就好,至少不用我再挖一次眼睛了,說實話,還....挺疼的。”
“別干這種傻事了,”三笠心疼地抱住了輕原軼的臉,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頭發上:“不要因為想和我付出對等就干出這種事情。”
“吶,我說三笠,拋開男女關系來看我們也是兄妹吧。”
三笠愣了一下,點點頭。
輕原軼身上的破洞在飛速愈合,他的聲音有點低落:“至少做了有七年的親人,為什么要這么客氣呢。”
“大概是....害怕關系...斷掉?”
三笠遲疑了一下,輕聲道:“感情確實是正確的,并不是什么扭曲的親情,但是從陌生人到情侶之間的過程,是....沒有的,要是沒有親情做底的話,感情應該會很脆弱,如果要依靠親情來維系感情的話,倒還不如做兄妹的好。”
“這樣嗎.....這么說起來,之前在罪惡王冠的時候鶇就有提醒過,只不過沒太往心里去就是了。”
輕原軼苦惱地揉了揉臉,新長出來的皮肉摸著還有些輕微的疼痛:“需要戀愛的基礎啊。”
“.....話題有點跑了吧。”
黑色發絲順著肩頭披散開來,墨瞳中閃著清冷的光,英氣的柳眉安穩地展開。
三笠站起身,以至于輕原軼一抬頭就能看清襯衣下的風光。
“軼,睡覺吧,明天不是還要了解賞金獵人的信息嗎。”
“三笠這是要帶著我的節奏走哇?”
輕原軼笑了笑,眼簾順下,乖乖起身坐到了床上:“話說聽女朋友的話是不是戀愛中最基礎的項目。”
“不清楚,不過軼肯聽我的話倒是讓我很高興。”
三笠眉毛彎了彎,嘴角抿起,在床上躺平后拉過了被子。
“兩個不解風情的人出來攪局,白瞎了這么好的晚上。”
輕原軼枕上枕頭,砸了咂嘴,然后翻身看向三笠的側臉:“我們需要時間來仔細梳理掌握的力量和生活現狀,火焰....到底為什么會這么選擇,還有怎么對待塞希爾。”
“嗯,明天吧。”
三笠閉起了眼,靜靜道:“軼,晚安。”
“晚安。”
月亮被云遮住,屋內徹底的黑暗,夜色愈濃。
“吶.....軼,睡著了嗎。”
三笠用胳膊撐起上身,看著好似睡熟的輕原軼小聲問道。
“呼呼”
回答她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真的睡著了呢....”
三笠目光柔和,瞳中閃著淡紫色光芒,她輕輕笑了笑:“不打擾你們了,軼,晚安。”
“早上好,主人,昨晚睡得好嗎。”
翌日清晨,輕原軼打著哈欠拉開了房門,然后身前便傳來了有些稚嫩的問候聲。
“塞希爾.....起得這么早啊,你還小,不多睡會嗎?”
輕原軼揉揉眼,靠在門框上,錯開身子給三笠讓路。
“主人,塞希爾今天比接受培訓時規定的作息晚起床半小時,已經休息的很充分了。”
塞希爾恭敬回答道。
“塞希爾,早上好!”
三笠身上穿戴整齊制服,走到塞希爾身前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說道。
“夫人,您也早上好。”
塞希爾身上則穿著樸素的布裙,也不知道是哪里搞到的。
聽到三笠的問候,她欠了欠身,恭敬道。
“叫我三笠就好了.....算了,按照你的喜好來稱呼,我不強迫你。”
三笠本身要強調一下稱呼問題,但是想到昨天小姑娘對于禮儀的執著,便趕緊改口解釋了一番。
“感謝您能理解。”
塞希爾再次欠了欠身,道:“那塞希爾以后就用‘三笠大人’來稱呼夫人。”
三笠轉身朝輕原軼無奈地搖搖頭。
“主人,三笠大人,塞希爾已經準備好了漱口水和潔面用的濕毛巾,請用吧。”
塞希爾將茶幾上的托盤端起,上面放著兩杯水和兩塊白色毛巾,毛巾上還在微微冒著熱氣,邊上是一個小桶。
“這....這么講究的嗎?”
輕原軼眉毛跳了跳,違和感涌上心頭。
“主人,請用吧,漱完之后的水就吐進邊上這個桶里就好。”
塞希爾走到輕原軼身前,期待地看著他。
輕原軼挑了挑眉,無奈端起杯子將水倒進嘴里。
溫度正好的水流帶著薄荷葉的芳香流進嘴中,在齒縫之間穿梭,輕原軼驚訝地看著塞希爾,然后.....一口咽了下去。
塞希爾差點跳了起來,焦急道:“主人,這是漱口水,不能喝的啊!如果口渴的話我已經給您準備了溫開水,和我說一聲就可以喝了!”
“別擔心,塞希爾。”
輕原軼笑了笑:“一口水嘛,而且還挺好喝的。”
“不是這個問題....”
塞希爾求助地看向了三笠,卻發現她正輕笑著坐在沙發上。
“三笠大人....”
“沒關系,這種程度的侍奉對于軼來說已經讓他渾身不自在了,不要逼的太緊。”
三笠笑了笑道,然后柳眉皺起:“話說回來,塞希爾,你這個年齡不應該干這些事情,而且人和人之間應該是平等的才對,你不要....”
“三笠,我來說吧。”
輕原軼打斷了三笠的話,在她責怪的眼神當中走到沙發邊坐下,對呆呆站立的塞希爾道:“把盤子放下吧,我好好和你說一說關于你的事情。”
“主.....人,是要趕我走嗎.....”
塞希爾眼角浸出了淚珠,鼻子變得通紅:“我做的不夠周到....請您指出來,我會改正的!”
“不,只是確定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
輕原軼搖了搖食指,道:“你的身份不能是‘我的人’,先不說人和人平等這種口號,就光是三笠也會覺得不自在,畢竟仆人什么的對于我們來說太遠了。”
“關系嗎?”
塞希爾將托盤放到茶幾上,擦了擦眼淚,淡青色眼眸閃動著。
請:m.biqiuge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