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破曉的天空逐漸變得明亮,在輕原軼和利威爾離去之后便一直安安靜靜的馬廄區迎來了第二批訪客。
三笠微微翕著眼睛,一言不發地走向破妄和守護所在的馬廄。
“噗嚕嚕....”
熟悉的響鼻聲響起,她在守護面前停下,抬起手摸了摸它的臉頰,然后微微側身,目光繞過它看向馬廄深處。
空蕩蕩。
黑馬并沒有待在它該在的位置,看來是已經被它的主人帶走了。
三笠嘆了一口氣,右手垂在體側,用力握著匕首的柄部。
“三笠....”
赫里斯塔抱著盛有飼料的木桶,從背后靠近了她。
“嗯,怎么了,赫里斯塔。”
三笠側過頭,輕聲問道。
赫里斯塔蔚藍的眼中充滿擔憂:“從軼走了之后,你就一直沉默,我有點擔心你。”
“軼.....”
三笠挑挑眉,然后有些落寞地說道:“對不起....這是我們從小到大第一次分開,可能....有點不適應吧。”
“誒?第一次分開嗎?”
赫里斯塔一愣,然后便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她微微瞇起了眼睛,瞳孔中流轉著笑意:“想想也是,以軼的性格,肯定是能不離開你就不離開你吧!”
“哪有....”
三笠本能地反駁一句,然后抿抿唇,無奈道:“好吧,確實是這樣。”
“三笠不要太難過啦,你們兩個感情這么好,軼肯定會不惜違反軍令也要回來看你的。”
赫里斯塔眉毛彎彎,笑了起來。
“喲喲!我的小赫里斯塔!在和三笠大美女聊天嘛”
這時,赫里斯塔身后傳來了尤彌爾的呼喊聲。
“尤彌爾!”
她驚喜地回過頭,果然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倩影。
“三笠,你要好好的哦,我去和尤彌爾說幾句話,這幾天可是都沒機會碰上她!”
赫里斯塔又看了回來,向三笠說道,話語中充斥著興奮。
“嗯,去吧,我給破妄喂完食就也過去。”
三笠笑了笑,便往馬廄邊上的木屋走去。
“三笠,別麻煩了,我的給你。”
赫里斯塔叫住她,然后把木桶塞到了她的懷里:“那我就先過去咯!”
說完,揮揮手,便迎著尤彌爾跑了過去。
周圍又陷入安靜,只有馬的響鼻聲不時響起。
雪娜在一邊牽著馬悄無聲息走過,三笠一驚,看了過去,卻發現是熟人。
她端著桶走回守護腦袋前面,把飼料給它送了上去。
雖說心里還是不適應,身邊沒有熟悉的氣息存在總是感覺極其不安,但是她心中的低落已經散去不少。
赫里斯塔真是個可愛的姑娘,就算身為同性都沒辦法忽視啊。
三笠在心里想著事情,卻發現手中托著的木桶上隱約散發著....軼的氣息。
正巧守護也已經將飼料啃食一空,她便把木桶收回到眼前翻來覆去地看著。
翻到桶底,她看見了一行字符,上面繚繞著幾絲細微的,屬于輕原軼的火能。
這是四個漢字。
——一月后回。
“撲哧!”
用指尖輕點著字的刻痕,三笠突兀地笑出聲來,在周圍安靜的環境中極其明顯。
雪娜拎著木桶走出木屋,聽到動靜后詫異地瞥了她一眼。
“軼....謝謝你....”
三笠心中充斥著喜悅,她緊咬著下唇,眼中光芒閃動。
原來輕原軼不是徹底離開了她,而是只離開一個月而已。
一個月,只要等待就夠了。
半晌后,她平復下心情,便感覺到守護正用腦袋拱著她的肩膀。
“沒吃飽嗎?”
三笠輕聲問道。
“噗嚕嚕...”
守護停下動作,打了個響鼻,眼眶變得晶瑩。
親人吶!你終于想起來我了!
“這點分量確實不夠你吃....”
三笠想起來這是赫里斯塔遞給她的木桶,里面只是正常馬匹的食量而已。
守護和破妄被輕原軼用生靈之火強化了身體,對于食物的需求量更大,每一頓都要消耗普通馬匹三倍左右的飼料。
剛才那一桶不過只是三分飽而已。
“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她把手掌拂在守護的頭頂,調動起絲絲神靈之火融入它的腦袋中,強化著它的精神同時散發著安撫的情緒。
感受到守護傳回的“開心”,三笠拿開手,向木屋走去。
她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桶底的刻痕,眼中縈繞著溫柔,將“少女懷春”四個字體現得淋漓盡致。
要是沒人說,誰還能認的出來這個滿眼情意的女生就是一個軍區的訓練兵首席?
剛一走進木屋,三笠便停下腳步,怔在原地。
熟悉的氣息變得濃郁起來,順著感知到的方向看去,整齊壘在墻邊的木桶之上氣息凝聚,變得無比明顯。
額中神靈之火跳動,為再次遇到同源氣息而雀躍。
低頭看到了地上的木屑,三笠好像想到什么一般,一閃身便到了木桶堆的邊上,拿起木桶挨個翻看起來。
“一月后回”
“不要傷心”
“要想我哦”
“我也想你”
“一切安好”
“別擔心我”
“好好訓練”
相同的字體刻畫在每一個木桶底部,漢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和輕原軼能夠看得懂。
仿佛感受到了三笠的到來,一縷縷被刻意留在木桶上的火能,在她拿起翻看的時候,悄悄鉆進了她的身體,融進她的回路之中。
三笠眼角濕潤,她好像看見了輕原軼在她面前輕柔地囑咐著:“三笠,別太傷心,我一個月之后就回來,這期間你要好好訓練,我在那邊不會有事,所以別瞎擔心,要記得想我哦,嘿嘿...我也會想你的!”
鼻尖升起了紅暈,三笠抬起手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用刻畫著“我也想你”的木桶,給守護盛好了飼料。
然后她深呼吸兩下用來平復心情,感覺心跳稍稍變慢,這才走出木屋。
“吧唧吧唧....”
看著守護大嚼飼料,三笠翹起嘴角淺笑著,和之前深深沉沉的樣子截然不同。
“寫在哪不好,非要寫在木桶上,弄得我想保存起來都沒辦法弄....”
雖說嘴里埋怨著輕原軼,但是字里行間的幸福和欣喜幾乎都要滿溢出來。
“傻子,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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