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掌門,好久不見,近來可安好?”
鎮撫司衙門內,滕瑞麒向李星河等人說道。
天山派的孟纖巧冷哼一聲,“沒見到林大人之前一切安好,見到你之后一切不安。”
之前在滕瑞麒手中吃了大虧,如今雖因為利益合作到一起,但脾氣總歸會有一些。
“若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林某在此向諸位致歉,形勢所迫,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對于即將供自己驅使的人,滕瑞麒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大度。
被嗆兩句又不是什么大事,接下來三年你們可是要給我賣命。
“武庫已經準備好了,大家是現在過去還是先略作修整?”
“都是先天,區區趕路哪里需要修整,現在就去吧。”閻天磊作為輩分最高的,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直接一錘定音。
滕瑞麒微微點頭,喚來申喜對眾人說道,“好,那我讓申喜帶你們過去。另外,住所也已準備好,等從武庫出來后會有人聯系你們。我手頭還有些要事,就不奉陪了。”
“慢。”李星河出聲阻攔,“林大人,信件中你講的話可還算數?”
微微一愣,滕瑞麒很快反應過來,“算,怎么可能不算!我已經為李掌門做了一份詳細的計劃,你的抱負一定可以實現。”
“好,我信你。”
兩年時間從小旗官竄到錦衣衛指揮使,李星河不信也得信,反正他沒這個水平。
等七人前往武庫,滕瑞麒又喊來王二虎前往書房議事。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怎么樣了?”
王二虎掏出一份材料,“全在這里了,經過遼東、山西兩地的錦衣衛配合,我已經摸清了晉商與努爾哈赤的交易通道。并且扮演劫匪搶了一小批貨,全是上好的精鐵,其他幾批貨因為怕暴露沒有動手,但可以看出是糧食與鹽。”
“哼!吃里扒外的狗東西!死不足惜!”
滕瑞麒看著上面動輒以萬計的交易額,怒火中燒,前線官兵奮力死戰,后方商人給敵人當后勤補給,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看到此事都會憤怒。
“查到他們與東林黨的關系了嗎?”
王二虎有些遲疑,“這...卑職無能,查到山西大同知府身上就斷掉了,再向上查不出來,只隱約發現牽扯到刑部的崔景榮與大理寺的右都御史。”
如此龐大的走私規模,刑部與大理寺是罩不住的,上上下下關節極多,必須要全部打通,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要面臨暴露的風險。
不出意外的話,整個東林黨內山西籍的人士都有參與,其他省份的或多或少也有幾個牽涉其中。
“命山西與遼東的兄弟不要輕舉妄動,只負責監視,一旦有被發現的可能立即撤退,切勿打草驚蛇。大同知府這邊我會親自處理,再向上就牽扯到京城方面,情況復雜,不是你能插手的了。”
滕瑞麒面色凝重,他欲借助晉商里通外敵之事一舉摧毀東林黨,除了掌握切實的證據之外,恰當之時還要偽造一二,如此才能一網打盡沒有遺漏。
在后代歷史上,史學家將滕瑞麒主導的晉商案與胡惟庸案、藍玉案等案放在一起,并稱為大明七大案,這些案子統一的特點是牽連極廣,深刻影響了時局變化。
“楊漣有沒有參與其中,有線索嗎?”王二虎轉身離去之時,滕瑞麒突然開口問道。
“沒有。”
“好了,無事便退下吧。”
滕瑞麒眼神晦暗,坐在椅子上沉思。
誰都可以放過,楊漣也不能放過。此事與私人恩怨無關,僅僅因為他是東林黨核心之一,不打倒他,東林黨隨時有卷土重來的可能。
不過,楊漣沒有參加終歸是好事,不論如何,他始終是想要大明變得更好的,哪怕粉身碎骨身敗名裂也在所不惜。
對于這樣的理想主義者,滕瑞麒能做的就是給予應有的尊重。
尊重他的理想,也尊重他的實力。
“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山西,大同。
知府衙門后院。
知府佘昌群正發著火,大丫鬟小衙役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喘。
“杜老三,我將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你居然給我搞丟了一批貨!你知道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嗎?!”
屋子里,隱約傳來佘知府暴怒的吼聲。
“啊!?”
“啞巴了,說話啊!”
“呼!呼!呼!”
佘昌群看著不吭聲的小舅子,心頭火氣更盛,連喘幾口粗氣后拿起一個上好的青花瓷茶杯便摔倒了他臉上,霎時間血液飛濺,留了一地。
面色兇悍,實力不俗的杜老三絲毫沒有反抗,連血跡也不敢擦。他深知自己這位便宜姐夫的性格,不爭辯還有活路,一旦爭辯必死無疑。
他可不認為作為小妾的姐姐有那么大面子保住犯事的自己,所以,還得死撐。
“噼里啪啦。”
將一整套茶具全都砸在杜老三臉上后,佘昌群火氣下去些許,說道,“講講吧,丟了什么貨,到底怎么回事。”
杜老三聽到這話,連忙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丟了一車上好的精鐵,其余東西都沒事,糧食、鹽都順利送到了。”
“這次是我大意了,姐夫。”杜老三先認錯攬責任,多年經驗告訴他越是如此懲罰越輕,“快出關的時候遇到一伙人,說迷了路想討口吃的,手下弟兄看他們穿金戴銀非富即貴,攛掇我搶了發筆小財。”七八中文電腦端:https://m.78zw/
“沒想到,那伙人有備而來,靠近后殺了幾個兄弟,搶了輛馬車便跑掉了,因為擔心剩下的貨物我也沒敢追,只能放任他們離去。”
佘昌群擔心的不是貨物,一車精鐵才幾個錢,他怎么可能放在眼中,他擔心的是被有心人盯上,擔心的是通敵的事情暴露出來。
“那伙人有什么特征嗎,使用的武學你有印象沒,中間有文修嗎?”
“像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橫練功夫很強,招式大開大合,不出意外就是了。我后來特意派人打聽過,這伙人據說一直在附近活動,隔三差五便會做上一票,因為不害人命也沒什么規律,官府一直沒理會。沒有文修,我確定,都是習武之人。”
佘昌群微微松了一口氣,真是劫匪那就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