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說過,集合的時間是早上8點。
唐三自小便是凌晨時分起床,對著五點鐘的東方完成了紫極魔瞳的修煉后,太陽已經由紅色變成金色,高懸于天空之上。
唐三一個筋斗從房頂上翻下來,就看見戴沐白正從最邊上的一間宿舍里出來。
那是小舞和寧榮榮宿舍的隔壁,是朱竹清住的地方。
唐三皺了皺眉頭,畢竟見戴沐白的第一面,對方就留給他和小舞一個好色的印象。
大早晨從女孩子的宿舍里跑出來,這…
于是乎,他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戴沐白跟前。
但出乎意料的,戴沐白并非一臉滿足,而是擰著眉頭,表情難看。
“戴老大,怎么了?”
莫非是在朱竹清那里吃癟了?唐三有些好笑地想著。
戴沐白語氣不是很好,“朱竹清不見了。”
唐三問道:“你們是舊識?”
戴沐白本來不想回答,但那天相赫抖了他的老底,也就不必再隱瞞了,無奈道:“家里安排的未婚妻。”
唐三眼神一縮,昨天相赫可是說過,戴沐白和朱竹清都是為了躲避追殺才來到天斗帝國的。
“從昨天晚上凱隱走了以后,我就沒見過她的影子了。”
唐三這下不好參與這事了。他心中有猜測,那女孩估計是跟著相赫去殺人了,畢竟從昨天與趙無極的交手來看,無論是寧榮榮還是朱竹清,那作戰經驗簡直太拉胯了。
不過凱隱也是,明知道兩人的關系,還帶著人家女孩子夜不歸宿,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但他不好跟戴沐白說出自己的猜測來。
算了,等那兩人回來,有什么誤會自然可以解釋清楚了。
就這樣,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盡管相赫已經把索托城改成了他的形狀,但劇情的慣性仍然存在。
唐三和小舞還是在村口遇到了要打分手炮的馬紅俊,接著草雞和兔子大打出手,燒毀了至少三座民居。
后來還是戴沐白出面調停、賠錢,然后告訴了兩人馬紅俊的小毛病。
“你們男生可真是一個賽一個的惡心。”小舞瞪了馬紅俊一眼,然后威脅道:“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欺負女孩子…”
突然,小舞停了下來,目光看向馬紅俊身后,接著表情變得十分燦爛:“哈哈哈,凱隱回來了,你完蛋了!我這就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把你的作案工具給沒收掉!”
馬紅俊不由地打了個冷顫,望向戴沐白:“戴老大,她在說些什么東西?”
“別特么廢話了,趕緊跑,我和唐三幫你攔住他,你去找院長!”
說著戴沐白又望向了小舞,“小舞,我們大家同學一場,沒必要趕盡殺絕吧!”
唐三聞言,也想清楚了,這事小舞不說,誰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也開始勸她不要節外生枝。
“哼,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我就幫他保密吧!”小舞雙手抱胸,然后遠遠地朝走來的兩人打招呼。
“誒,竹清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呢!”小舞嘀咕道。
戴沐白臉色大變,他還以為朱竹清的不一樣,是指從女孩到女人的不一樣,一下子不小心武魂附體,站在學院門口中央,面色沉沉地望著走來的二人。
等朱竹清走近,他才發現,原來朱竹清的造型已經跟昨天完全不同。
如今朱竹清梳著高高的雙馬尾,腦門子前面有一縷深紫色的頭發,整張臉無論是輪廓還是五官,都顯得鋒銳無比。
如果說,昨天的朱竹清還是個看起來有些不好相與的小姑娘,今天的朱竹清已經有一種大姐頭的感覺。
她那一套從小穿到大的靈貓皮甲也被換成了銀色機車馬甲加黑色運動背心,褲子和原本變化不大,鞋子則變成了運動鞋,顏色和上衣保持一致,半銀半黑。
“好帥啊。”小舞出聲后,唐三和寧榮榮同時點了點頭。
接著,眼尖的唐三就發現,朱竹清和相赫一起并排走著的同時,居然還面露笑容。
“不好!”他剛想攔住戴沐白,后者卻猛地一個蹬地,沖到了相赫和朱竹清兩人身前兩米遠的地方。
他先是瞪了一眼相赫,然后面色沉重地看向朱竹清:“你們昨晚干什么去了?”
顯然,他避開了身為男性的相赫。是因為在他心里,對方是有殺死他的可能的。
但他和朱竹清的事,就是家事私事,外人沒有資格干涉。
朱竹清聞言,對著相赫笑了一下:“昨晚的事情謝謝你了,現在我和他有點私事要處理…”
相赫擺了擺手,意思是不要細說,我懂,然后慢悠悠地從戴沐白旁邊擦身而過,嚇得戴沐白一個側跳,一臉警惕地望著他。
“好了,戴沐白,別一驚一乍的了。”
朱竹清開口了,她自己也沒有發覺,和相赫一起并肩作戰了一整夜,她的語氣已經有點不陰不陽了。
戴沐白聽朱竹清這么說,氣不打一處來,壓低聲音對著朱竹清吼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在說什么笑話呢,戴沐白。”朱竹清的新造型過于鋒芒畢露了,甚至影響到了她的語言風格,“當初把我一個人扔在那等死的,不是你嗎?喂,皇子殿下…”
說著,朱竹清居然一個巴掌拍在戴沐白的臉上:“沒把別人放在眼里的,到底是誰啊!”
這個巴掌打得很響,除了瞇著眼睛打哈欠的相赫以外,其余三人趕緊涌過去,生怕戴沐白惱羞成怒,兩人大打出手。
戴沐白果然沒有想到會有這么一幕,頓時氣急敗壞,開著武魂舉起手,就想打回去。
“戴老大,住手!”唐三的藍銀色疾射而出,纏住了戴沐白的手腕。
戴沐白回頭怒目圓睜:“這是我們的私事,你們少參合!”
“打女人算是什么私事?竹清,我挺你。”說著,小舞一個筋斗來到朱竹清身邊,看著仿佛長大了幾歲的朱竹清,開口道:“哇,竹清你現在的樣子太帥了。”
“謝謝。”仿佛根本沒被戴沐白影響到,朱竹清對著小舞和寧榮榮笑了笑。
“哇,你變了,你昨天還很高冷呢!”小舞頓時大驚小怪。
“呵,”朱竹清鋒利的眼睛瞄著戴沐白的臉,“因為想通了一些事。為了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不值得東西讓自己不開心,真是浪費生命。”
“你!”戴沐白手上一使勁,直接扯斷了沒有附加膠水和溶液的藍銀草,直接朝著朱竹清拍了過去。小舞還在沉迷于朱竹清的美色中,根本來不及反應。
朱竹清沒有躲,被戴沐白一掌砸在胸口,整個人蹬蹬蹬蹬倒退進步,然后跌倒在地。
“竹清!”
小舞和寧榮榮瞪了戴沐白一眼,趕緊上前去扶,沒想到朱竹清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了起來。
她嘴角流血,但臉色卻不難看,仍然是帶著濃郁地蔑視和嘲諷。
“戴沐白,你這一掌我接了,從今天開始,我們的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你也別說什么父母安排的婚約,我們的父母生下我們那一刻,就是為了讓我們送死,等你完全認同了這個事實,再來和我說話吧。”
言罷,朱竹清牽住小舞和寧榮榮的手,從臉色鐵青的戴沐白身邊越過。
小舞和寧榮榮都鄙視地看著戴沐白,以大欺小,算什么男人。
“站住!”三人剛走出兩米,戴沐白一聲大吼,“什么送死,你是什么意思?”
可朱竹清的腳步根本沒有停:“這里是天斗帝國,別耍你那皇子脾氣。不然我就讓你的身份人盡皆知。”
等三人走遠了,戴沐白氣勢大減,頹然一拳砸在路邊的樹上:“可惡,凱隱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她怎么變成了這樣?”
我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啊。
唐三當然沒說出口,畢竟他是個古人,也十分推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但從朱竹清剛才的話里,似乎兩家的父母就沒指望兩人能活下來…
“我大概知道他們昨天是去干什么了,”唐三覺得,還是把戴沐白的誤會解開,免得接下來幾天眾人彼此相見又不痛快,“朱竹清的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想來,昨天不止一個人死在她手里…”
“你是說,她是出去殺人了?”
戴沐白臉色有些發白。
“嗯,有些人殺了人,會感覺到自己充滿了力量感。估計朱竹清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和這方面有關系吧…”
“當年那個小女孩…”
戴沐白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當年我一時沖動,當了懦夫,留下她一個人在那個冷冰冰的泥潭里,如今她喜歡上了一個可靠又強大的天才,我應該釋然才對…”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唐三懵了,為什么戴沐白非要說那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似的。
“我看得出來。”
戴沐白簡簡單單扔下一句話,率先往學校里面走去。
幾分鐘后,8人在旗桿那里等待著,讓唐三和戴沐白有點驚訝的是,馬紅俊完好無損地站在奧斯卡身邊,相赫在一旁閉眼休息,沒有任何沖突發生。
正在這時,朱竹清突然問寧榮榮和小舞:“我看到村口有幾間民居被焚燒殆盡,那是誰做的?”
空氣突然凝滯了下來,而對之前的事一無所知的奧斯卡沒有發現氣氛的突然變化,指著馬紅俊:“除了他的那個草雞武魂,還有誰能干出放火燒村民房子的事情出來!”
唐三一個詭影迷蹤上前捂住小奧的嘴,其余幾人除了馬紅俊皆面色大變,齊齊看向一旁打坐休息的相赫。
但沒想到,相赫只是掃了一眼馬紅俊,然后又重新開始休息。
這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舞開口了:“喂,凱隱,照你的規矩,不是應該把這個紅毛給殺掉嗎?”
“小舞!”戴沐白怒吼出聲,趕緊把馬紅俊撥拉到自己身后。
相赫搖了搖頭,開口說道:“我看見他的一瞬間,就知道他的武魂有缺陷。再說,我也沒看到有人因此喪命,這次就算了。如果他有一天真得干出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就算我不動手,你們也會把他千刀萬剮的。”
“說得好!”贊嘆的聲音并不是出自奇怪,而是來自天上。
戴沐白松了一口氣,恭敬道:“院長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