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相赫在來到教室開始寫研究計劃的時候,唐三主動找了過來。
“相赫,那個暗夜獵手是你吧?”
唐三開門見山地提問,同時也是在試探相赫對他的信任程度。
如果相赫不愿意信任他,他自然也不會信任相赫。
從使用袖箭狙殺獵物的那一天起,相赫就沒打算隱瞞唐三——因為瞞不住啊,取交集誰不會啊,唐三和玉小剛肯定會第一個聯想到他。
于是相赫點了點頭,但緊接著翻了個白眼:“不過那名字可不是我取的。”
他又沒有兩百斤。
至于為什么被叫做暗夜獵手,還不是因為他白天要上課,也只有三更半夜才能去刷刷野怪來維持生活的樣子。
唐三也沒想到對方就這么光明正大地承認了,心里居然有點驚喜——他兩世為人,朋友卻很少,對方顯然是把他當做自己人了。
于是,他將昨天在餐館里聽到的談話和盤托出。
“守備部隊和武魂殿聯合抓捕?”
相赫也是一愣,這又不是漫威DC,也不是六扇門眼線遍布的大明江湖,怎么也有人想要折騰他這個義警啊。
我幫你們省了多少警力啊艸。
他有些不滿意地皺著眉頭:“他們管這閑事做什么,那些人的危害有多大他們自己心里沒數嗎?要不是他們無能,我怎么可能有機會出手?”
唐三猶豫了片刻,然后說道:“應該是他們覺得有些人罪不至死,比如欠債者用孩子抵債是合法的,還有那個偷竊了幾百銀魂幣的竊賊,他們覺得這些人只要略微懲戒就夠了…”
其實唐三也有些贊同那兩個軍官的想法,這些人就算被他遇到了,最多也不過是打斷手腳警告一下罷了。
相赫沒好氣地擺了擺手:“得了吧,賣孩子那個我承認是我自己天生反感人口買賣,但那個小賊…”
說著,他目光凝重地盯著唐三:“我問你,你們圣魂村的村長一年能賺100銀魂幣嗎?”
唐三搖了搖頭,不明白話題怎么扯到蘿卜村長那里去了。
圣魂村不算窮,但也絕對不富裕,當然,他們家是最窮的…
“村長可能一輩子也賺不了這么多錢。”
“這就是了,我問你,要是你們村長的積蓄被偷光了,他還能活嗎?如果他兒子女兒自己以后生了一場大病,沒有錢又該怎么辦呢?”
唐三語塞,他明白了相赫的意思,200銀魂幣對魂師而言是小錢,可對平民而言,可能就是性命攸關了。
那個小偷如果是偷魂師的錢,那就不止200了,所以對方一定是對沒有魂力的平民下手了。
“我明白了,那人確實是取死有道。”
唐三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也有了想要造福圣魂村的沖動。
其實相赫哪里在乎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罪大惡極,他只是不想給自己一種“我只是單純為了力量而殺人”的自我印象罷了。
更何況,這些惡魂師嚴重影響了底層人民的生活水平,那些平民沒有錢,誰來買我的低端產品?
沒錯,相赫殺人也是出于一個大企業家的“社會責任感”。
之所以跟唐三說這么多,是因為接下來將近6年還要薅對方的羊毛,要在對方心里打造一個有正義感的好人形象,畢竟好人總是更容易取得信任。
不然金并和巴勃羅為什么那么喜歡做慈善?錢太多花不完?不,話這些錢,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就這樣,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大師的研究,直到上課才分開。
下課后,相赫來到了校門口,一個穿著有些破爛、看起來不超過10歲的小男孩找了過來。
相赫看見對方,不由地眉頭一皺。
“嗯?怎么是你給我傳消息?小耗子呢?”
男孩面露悲傷:“小耗子不見了,昨天去收舊貨,一直到現在也沒回來,所以我才來找你的。”
這些孩子,就是相赫的貝克街小分隊。
他之前以“暗夜獵手”的身份,把他們從一個打算拿流浪兒練習魂技的魂師手里救了下來,然后告訴他們,如果發現了惡人,就每天中午1點左右去諾丁學院門口子找一個粉頭藍毛的小孩子。
其中小耗子就是負責傳遞情報的人,那孩子長得漂亮,人也機靈,看起來和其他顯得有些麻木的孩子不太一樣,不容易被校門口的保安趕走。
相赫聽到了男孩的哭訴,心中無名火燃起,老子都殺成這樣了,怎么還有人頂風作案。
“你先別急,我會讓暗夜獵手去找他的。你跟我說說,他有沒有告訴你自己大概是去哪個區收舊貨了?”
男孩想了想:“那天小耗子去的應該是西區。”
西區?不應該啊?那不是他們的底盤…
相赫把疑惑存在心里,見實在問不出什么,又安慰了他一會兒,給了他十個銀魂幣,讓他看好自己的小伙伴,這兩天不要亂跑。
等男孩走后,他心里愈發煩躁。
在斗羅大陸,一個流浪兒失蹤,有太多種可能了——人販子;煉銅師;搶回家當兒子;連環殺人犯…
西區雖然不大,但也絕對不小,想要找到一個失蹤的小孩,可真是千難萬難。
再說如果是人販子,對方恐怕也早已把小耗子運出諾丁城了。
算了,還是先去西區找吧,可挨家挨戶搜,得搜到什么時候啊。
他有天生幻魅,理論上可以冒充他人進入任何一個地方,但就像聯邦調查局給出的數據那樣——小孩被綁架,黃金救援時間就是24小時以內。
24個小時挨家挨戶進門查,他可做不到全部查完。
愁眉緊鎖了著,像沉思者雕像一樣靜立在學校門口。
突然,他想到之前小舞說起,那天她和唐三發現了一個擁有透視魂技的魂師,一直盯著過路的女性猛看,結果被唐三的紫極魔瞳看出了破綻,被小舞打了一頓交給了守備部隊。
雖說那個家伙沒有真正地傷害他人,只是行為猥瑣,但為了小耗子的性命著想…
恐怕這個透視特性,相赫必須賭一把了。
晚上,一個瘦弱如鬼魅的中年人穿著一身紅軍裝,走進了諾丁城監獄。。
負責在門口值夜班的士兵正在打瞌睡,可一看到這個中年人的身影,只感覺自己身上的瞌睡蟲瞬間死了個干凈。
他趕緊站直身子,向中年人行禮。
“典獄長,您怎么這么晚還到監獄里來?”
士兵賠笑著問道,這可是個閻魔王啊,怎么大半夜溜達到這兒來了。
“怎么,我還要向你報告?”
典獄長的聲音嘶啞如惡鬼,嚇得對方連連道歉,然后恭恭敬敬地把監獄大門打開。
典獄長冷哼一聲,就走進了大門,然后找到了輕刑犯區的集體宿舍。
他沒有理會門口向他行禮的獄卒,哐地一聲踹開宿舍大門,在一片叫罵聲中打開了燈。
聲音戛然而止,顯然犯人們都很怕他。
“你們中有個魂技是透視的犯人,給我出來。”
半夜三更聽到這惡鬼一般的聲音,犯人們無一例外,全部緊張了起來,然后有兩個年長的犯人推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出來。
放眼望去,對方應該是這個這個宿舍里最年輕的犯人了。
這青年眼角帶淚,衣衫不整,脖子和肩膀上都要烏青的痕跡,顯然是在監獄里被人威脅過。
典獄長把手卡在犯人的后頸上,一路帶著這個渾身發抖的家伙出了監獄。
至于為什么?別說犯人不敢問,獄警也當沒看見,只當典獄長又接受了一項交易罷了。
典獄長一路捏著犯人的脖子來到西區的倉庫區:“用你的魂技,給我找一間沒人的房子。”
犯人戰戰兢兢地點點頭,然后身上白色魂環亮起,雙眼也浮起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朝著周圍的屋子看過去。
然后指著一個屋子:“那邊。”
接著,典獄長抓著他,黃色光芒一閃,兩人一起進入了那件房子。
接著,在犯人驚恐地眼神中,典獄長的體型開始收縮,直到一米不到才停下。
這個典獄長,就是相赫,此刻他身上一個千年魂環正散發著恐怖的威壓。
犯人剛想問相赫他是誰,就發現對方開始行動起來。
相赫上去一腳踹倒了這個犯人:“說,叫什么?”
犯人捂著小腿(因為只夠得著小腿),臉色慘白:“我,我叫日向白…”
相赫:“…”
“你犯了什么罪?”
日向白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不說,臉色漲得通紅,顯然對自己的罪行感到羞愧。
大哥!你這么害羞,我特么怎么放心殺你!
相赫干脆一股腦把恐懼情緒塞進他的腦子里,然后狠狠一腳踩在他肚子上:“支支吾吾什么,快說!”
日向白捂著肚子,強忍著疼痛開始交代。
“我說我說,我是在街上透視美女的時候被兩個魂師逮到了…”
相赫瞇了瞇眼:“你就干過這一件壞事?說,你還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了?”
日向白眼淚都流出來了,一臉屈辱:“都是類似的事…”
相赫繼續追問:“怎么?后悔了?”
日向白一想到自己在監獄里的遭遇,狠狠地點了點頭。
不管哪里的監獄都一樣,誰還沒有個姐姐母親了,像日向白這種猥瑣的犯人,一進監獄就被好好招待了一番。
萬花通靈擁有部分感應他人心情和想法的能力,相赫能體會到對方深沉的悔意,一下子陷入了兩難。
媽的,這讓我怎么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