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瑞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他優雅地坐在一個不知道從哪里撿回來的舊沙發上,一只手支著下巴,翹著二郎腿,怡然自得。
“嘖嘖,那小子真是被打得好慘啊。”
還搖頭晃腦的,就差說一句爽了。
阿金一向沒什么表情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艾斯和路飛,還有一個叫薩博的,被衛隊堵了。那個貴族好像是薩博的老爹,那倆小子被揍得好慘。”
弗瑞砸吧砸吧嘴,一副十分回味的樣子。
維克只問:
“你們沒有被看到吧。”
古伊娜搖搖頭。
“沒有,我們很小心。”
自從維克上次在中心街揍了那個王族的少爺之后,幾人就成了被通緝的對象。
當然,目前僅限于國內。
垃圾山這邊可謂是遍布眼線了,那些混混和混在附近的海賊也是貴族的走狗。
維克暫時還不想節外生枝。
弗瑞對自己很自信。
“哎呀,維克,你就放心吧!那些衛兵和混混怎么可能發現我們嘛。”
說著他又感嘆。
“根本就是閑得無聊嘛,身為貴族家的大少爺,竟然跑到這種地方來。小小年紀就離家出走,而且一消失就是五年,你沒聽他爹說嗎?他都以為這小子已經死了,還收養了一個孩子,這種熊孩子不打斷他的腿已經是這位老爺好教養了。”
他又嘿嘿笑兩聲。
“艾斯和路飛就沒那么好運氣了。”
見幾人都是一臉求知欲,古伊娜解釋。
“薩博的老爸和布魯杰姆海賊團勾結,他倆都被海賊帶走了。”
幾人心情都有些復雜,不知道該如何進行這個話題了。
古伊娜想起兩人的年紀,尤其是路飛,還與她相處的不錯,有些不忍。
兩個小孩落在了海賊手里,想想都不可能太好過。
可要他們去救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阿金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艾斯可是很滑手的,那個我們見過一次的薩博也不好對付。”
幾人都想起了見到薩博時對方對付壯年男人都游刃有余的畫面。
“他們怎么會被輕易找到。要找的話,早就找到了。”
這件事弗瑞知道始末,他這幾天除了修煉別的時間也沒閑著。
“當然是他們三個太囂張了呀,搶劫的生意做的比我們這些真正的海賊還要熟練,聲名遠播呀。要是偶爾搶搶普通人就罷了,結果他們不但搶了布魯杰姆海賊團的財寶,還頻繁在邊鎮附近作案,當然會有人想報復他們了。而且警衛也已經盯上他們了。你沒發現最近垃圾山這邊的氣氛都有些緊張嗎?”
他呵呵一笑。
“那可不只是搜尋我們的人。”
弗瑞顯然很在意周邊的安全問題,從來沒有放松過打探消息,對稍微有點用的消息都了如指掌。
弗瑞沒說出來的是,上述這些事情雖然可惡,但也不太可能引起貴族的注意。
可他們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有那么多錢,還頻繁地去中心街吃霸王餐。
尤其是薩博竟然還展示了自己家族代表身份的貴族徽章。
店老板當然不可能守口如瓶,還把這種能提升店鋪名氣的事情當做談資炫耀,一傳十十傳百,自然就傳到了有心人耳中。
中心街的保安官可不是吃素的,他們三人很快就上了王國衛隊的黑名單,成了遠近聞名的壞小孩三人組。
薩博的老爹畢竟是一個貴族老爺,自己的家族都成了傳言的主角,這時候他就是不想知道都難了。
弗瑞簡直對這三人的做法難以理解。
明明那些吃飯的錢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他們竟然寧愿冒著被追殺的風險,也要省下那一點點錢。
這就像現代千萬富翁吃飯不給錢逃逸,被派出所拘留一樣。
就算是為了攢夠海賊船的資金,但這不是因小失大嗎?
而且這里還不是法治社會,死個人不比死只雞影響更大。
如果三人中有人被抓住,像今天那樣威脅其他人的話,豈不是立刻就會變得一無所有,身無分文?
運氣不好甚至會丟掉小命。
維克也聽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
他更關注的是布魯杰姆海賊團。
“艾斯和路飛都被布魯杰姆海賊團帶走了嗎?”
維克再次確認,語氣很不爽。
說到這個,眾人一時又都沉默了。
就連最心軟的古伊娜,此時神情也有些糾結。
她底線比在場眾人都高,雖然最近經歷的事情讓她成長了不少,但一時半會還很難降到其他幾人中的最高值。
此時不知道該不該說要救艾斯和路飛。
這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但也無法做到完全無動于衷,只能保持沉默,內心一遍遍回憶那天的惡戰。
呼——
心里好受多了,甚至還有點不好的邪惡想法。
“已經被帶到船上了。”
弗瑞率先打破沉默,他的神色毫無波動。
雖然不論是路飛還是艾斯,都是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熟人,但他可以說是眾人中最無情的一個了。
只要涉及到自己一方,尤其是兄弟們的安危,弗瑞從來不吝嗇于展現出自己狠辣無情的一面。
就算是曾經頗有交情的古伊娜,在加入幾人之前也曾被弗瑞列為必殺目標。
阿金和他相比半斤八兩,獨自一人討生活的經歷早就幾乎消耗光了他作為人的感情,多余的憐憫和同情對阿金來說都是奢侈品。
如果不是好運遇到了維克一行人救了自己一命,還讓自己入伙,他怎么會學習到這些珍貴的本領?
現在不知道會在海上那個犄角旮旯掙扎求生,或許當時就已經死了。
而且阿金永遠也不會忘記巴里特擋在自己身前的場景。
他視死如歸般堅毅的神情,擋下全部攻擊時松了口氣的眼神,噴濺在自己臉上的溫熱鮮血,那刺目的紅色,滾燙的溫度,怎么會忘?!
有多感激巴里特,就有多恨那個差點殺死他的人。
對于路飛和艾斯這兩個仇人之子,他根本無法給與一點點善意。
甚至無時無刻都想殺掉他們,怎么可能還以德報怨。
如果不是維克三番五次強調不要輕舉妄動,他早就動手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巴里特雖然心有不忍,但這感覺只存留了不到一秒就被他干脆利落地驅逐出了腦海。
他可不會忘了那時候連逃跑都是奢望的絕望感覺,同伴們拼死反抗卻無力反抗的悲慘境地。
還有受傷的感覺,疼得要死,還以為自己以后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甜食了,也不能完成自己吃遍大海的夢想了。
真是糟糕的回憶。
糟糕透了。
他甩甩頭把這些都從腦海中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