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里安靜極了,一時間只有這男人囂張的聲音在回蕩。
瑪琪諾沒有因為他的無禮就冷漠相對,依舊微笑著說:
“歡迎光臨!這位客人。”
維克翹著腳坐在椅子上,斜靠著吧臺,一只手還拿著叉子。
他還沒有停止進餐,同時眼神很放肆地打量著來人。
這人看著有四十余歲,穿著白色上衣,黑色褲子。
外面套著一件黑色長款風衣外套,一側有一道很寬的黑底黃色麻花條紋。
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皮靴,褲腿被綁腿系緊,插進靴筒里,腰上還懸著一柄長刀。
黑色的頭發梳成中分,額前有兩縷劉海,腦后還扎著一個小發髻。
眼睛半睜半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唇下留著短須,修剪得很是整齊,右邊眉上還有一個叉字形刀疤。
此時他很囂張地站在門口正中間,一手插兜一手摸著胡須。
看到酒館里這么多人,他掃視了一圈,囂張道:
“喔喔,這里全都是海賊啊!”
說著他看到胖子正啃著一塊和他臉一樣大的帶骨頭肉,臉上全是油漬。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可笑的臉。”
這時大家的注意力,幾乎都被來人所吸引。
而維克卻在刻意留心路飛的動靜,果然看到路飛打開一個小寶箱。
看到里面有一個沒見過的水果之后,立刻好奇地拿出來咬了一口。
這應該就是路飛吃的橡膠果實了,是紫色的圓形水果,表面密布螺旋花紋。
他稍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感覺到味道不太美妙,但還是一口一口地吃著它。
來人看酒館里的人都看著他,帶頭走向了吧臺,他身后跟著的小弟也魚貫而入。
他們一個個抬著下巴,用鼻孔看人,神色囂張。
那首領走到吧臺前,一手按著臺面,對酒吧老板瑪琪諾說:
“我們是山賊。”
另一只手摸著胡子,不懷好意地笑著。
“我們今天不是來鬧事的,是來買酒的,給我十桶酒。”
瑪琪諾被他看得額頭冒汗,有些緊張地說:
“真是對不起!酒剛好都賣完了。”
山賊頭領聽完后,表情立刻不耐起來。
環視了一下桌子,質問道:
“你說什么?這就奇怪了,酒竟然都賣完了,那這些海賊們喝的是什么呢?”
他惡狠狠地盯著瑪琪諾:
“難道喝的是水嗎?”
瑪琪諾被嚇得不輕,但還是強作鎮定地柔聲說:
“抱歉,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這些就已經是全部了,店里的酒水剛好都已經賣完了。”
那山賊頭領卻不罷休,一眼看到吧臺邊的維克旁邊還有兩桶酒,指著它們。
“呵呵,這里不是還有嗎?這兩桶不是還沒有打開嗎?”
瑪琪諾一看他手指的方向,就有些皺眉。
“這,這兩桶已經賣出了,不能再賣給你了。”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買酒,還是找茬。
“什么?也就是說,你愿意賣給別人而不愿意賣給我了?”
瑪琪諾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一臉為難。
看看維克又看看那山賊,不知如何是好。
維克這會正在切肉排,本來只以為接下來會上演一場鬧劇,根本沒怎么放在心上。
沒想到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他手下動作不停,只淡淡說:
“這兩桶酒不能讓給你。還真是抱歉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語氣里可沒一點抱歉的意思。
山賊首領此時就在維克身旁,他瞇著眼睛,審視著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說什么?我沒聽錯吧。”
氣氛更僵硬了。
香克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倒不是想幫山賊,只是不愿因為這點小事讓瑪琪諾為難。
也不想讓山賊找到借口在酒館里鬧事。
“實在是非常抱歉,看來都是我們把酒給喝完了,對不起。”
說著他拿起自己桌上僅剩的一瓶酒,遞給那山賊首領說:
“如果不嫌棄的話,這瓶就給你好了,我還沒有開封。”
其他人不明白香克斯的身份,但維克是知道的。
作為在偉大航路都非常有名的大海賊,此時香克斯雖然還沒有得到四皇的名號,但實力已經接近四皇。
還能為這樣的小事低聲下氣地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賊頭領道歉并且送上賠禮,何況這還不是他的錯。
那山賊頭領卻不知道自己受到了何等禮遇,聞言后不屑一顧。
心想,這些混蛋也太瞧不起自己了,想用區區一瓶酒就打發了自己嗎?
尤其是他們的頭領,剛開始那個小子,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要是識相的話,自己還可能好心放他一馬。
既然如此,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他二話不說右手抬起,拿起香克斯遞過來的酒瓶,順勢向左就是一個橫掃。
那酒瓶立刻砸在維克的頭上,右側額頭靠近太陽穴的位置。
碎片四濺,酒水灑了維克一頭。
順著臉頰滑下來,落在他的身上。
瑪琪諾瞪大了眼睛,害怕地捂住了嘴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山賊們紛紛露出猙獰的表情,惡劣地哈哈大笑起來。
而海賊們,都冷著臉看發生的這一切。
卻沒有動作,似乎對這一切都無動于衷。
路飛也驚訝地張大了嘴顧不上吃水果了。
香克斯也皺著眉,手還保持著半握著遞酒瓶的姿勢。
阿金和弗瑞立刻站了起來,一左一右擋在了維克身前。
巴里特已經有些克制不住怒氣了,就要上前,被弗瑞拉住了。
古伊娜也手握在了刀柄上,戒備地看著四周。
那山賊頭領此時左手插兜,右手還拿著碎掉的半截瓶頸。
酒水順著斷口,緩緩滴在地上。
阿金見大家都沒有輕舉妄動的意思,也沒有動作,而是靠近維克低聲問:
“維克老大,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怎么樣?
不怎么樣。
百忙之中,維克還不忘說一句。
“你們都別動手。”
讓老子自己來!
一瞬間劇痛之后,就是連連綿綿的陣痛。
維克心里只有一句話。
為什么?
為什么被砸的人不是香克斯而是自己?!
就算是香克斯,也只是潑酒而已。
而自己,可是貨真價實的爆頭了,前世今生都是頭一次。
感覺眼前有點發白,腦袋發暈。
維克放下右手的餐刀,輕輕撫上額頭,緩了一會才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
突然有縷縷血腥氣傳入鼻尖,指尖也有些濕熱。
維克把右手放在眼前,上面有鮮紅之色。
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