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真好,再這么前進下去,馬上就能看到海軍基地了。”
維克站在甲板上感嘆道。
這個世界的天氣真是非常神奇。
明明十幾天之前的橋上王國特奇拉沃爾夫還大雪飛揚,冰天雪地,只行進了短短十幾天的路程,竟然到了天氣十分炎熱的地方。
要知道交通工具可是風帆船,速度很大取決于風向,完全看運氣。
“維克老大,一會下船我們要去哪?”阿金問道。
“唔...還是先買點衣服穿,你看巴里特他都已經憋壞了,哈哈。”
維克很不厚道地笑了。
最近天氣太熱,維克幾人早已經脫掉了外套,只穿著清涼的無袖上衣。
只有巴里特這個家伙因為把上衣撐破的關系,只能滿頭大汗地裹著外套,別人還以為他有特殊的愛好。
巴里特看到大家清涼的穿著,感覺更熱了,不住地用手擦著汗。
這時弗瑞大呼:
“快看,海軍基地,堡壘!”
離陸地已經非常近了,沒過一會就到了碼頭。
維克看著眼前的城鎮,感慨道:
“終于到了海軍基地的城鎮啊。謝爾茲鎮。”
這座城鎮建在一座半島上,比起現代任何一座大城市,規模都不算大,可他給人一種特殊的威嚴之感。
半島上店鋪民居分層排列,非常整齊,越往中心地勢越高,最高處便是海軍基地。
它占據城鎮一半的規模,四周都是炮臺和防御墻,中間還有一高一矮兩個堅固堡壘,頂部設有瞭望塔,絕對能第一時間發現靠近的威脅。
堡壘下方則是海軍辦公樓及其他房屋,整個基地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立在那里,讓人畏懼,也讓人安心。
船長梨帕少尉下令拋錨,靠港停泊,原地解散,明天自行去基地。
這半天就是大家處理戰利品的時間了。
梨帕少尉收獲不小,留下幾個親信看護海賊船后,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海軍們也歸心似箭,都忙著處理掉手頭的東西換成貝利好好犒勞自己和家人。
有人開心就有人傷心,世上的事總是相對的。
“那個......尼爾大哥怎么辦啊......”
說話的是和尼爾私交不錯的粉發小子,維克打入海軍的切入口迪倫。
在這趟旅途中,他已經漸漸褪去了些青澀,有些穩重的樣子了。
雖然他和尼爾是在酒桌上認識的,也只是在這一次航行中同行而已。
但對于第一次出行的他來說,第一個認識的尼爾的存在,并不是可有可無的。
他們也有了些感情。
身上又添了幾處刀疤的漢特嘆了口氣,神情有些蕭索。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尼爾既然加入了海軍,選擇了出海,那他和他的家人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
一向比較活潑的艾德此時也有些落寞了,沒有了回家的興奮,小臉上還帶著后怕。
“真的,我現在還不敢相信,尼爾大哥真的已經,已經死掉了。”
他的聲音有些恍惚,強調道:
“他明明身手很好的,至少比我們這些新人好多了。”
“是啊......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丟掉性命的人竟然會是他。明明我們比他弱都活下來了......”
迪倫也輕聲呢喃。
在幾人中,除了漢特之外就屬尼爾的武力最高。
畢竟他也算得上是一名老海軍了,經驗也是不缺。
只是他太過貪心了,輕敵冒進,才會落得現在這種下場。
這就是為什么漢特寧愿被嘲笑是膽小鬼,也不愿意像尼爾一樣莽撞地向前沖的原因。
漢特的表情有些傷心,又有些慶幸。
“戰斗中誰生誰死有時候可和強弱無關,我當年比尼爾還要不怕死。”
漢特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自嘲一笑。
“總覺得自己不會有事,什么都想多要一點,呵呵,然后我的臉上就多了一道疤。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他的語氣幽幽的,似是感嘆又似是告誡。
“我是運氣好,才撿回一條命。可惜尼爾沒有那么好運了。不要總覺得自己能一直幸運下去。”
幾人都沉默下來,想起平時漢特與他豪爽的脾氣格外不符的謹慎,還有人暗自嘲笑過他。
但有尼爾的前車之鑒,誰也不覺得這樣謹慎是一件壞事了。
感覺到空氣有些壓抑,漢特打起精神。
“好了,我們大家,也不要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了。好在最后海賊總算是被我們殲滅了,也算是為尼爾報仇了。”
弗瑞對幾人的論調根本不以為然,他翻了個白眼。
暗自對維克幾人說:
“這樣貪婪的蠢貨,被殺死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弗瑞的話雖然不好聽,但說的也是事實。
在幾人之中,尼爾可是身家最豐厚的一個。
他前幾次劫掠村子的時候就一直沖鋒在前,每次都躋身第一線搜刮的隊伍里。
自然私下拿到了不少貝利。
因為之前都是海賊們以寡敵眾,加上被留下的都是一些剛上船不久的小嘍啰。
他幸運地沒受什么傷。
幾次下來,原本就有些警惕不足的他,更會變得大意輕敵。
接舷戰時尼爾為了第一批搜刮海賊們的積蓄,也是最先沖上海賊船的人之一。
這樣高調沖鋒在前,當然受到了最猛烈的攻擊。
雖然身后和周圍都是海軍自己人,在那些海軍都不是瞎子,他豐厚的身家自然引起了旁人的覬覦。
這些海軍這短短幾天之中三觀都被洗了一遍,道德直線下降。
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他遇到危險時不及時救援。
或者再狠一點,關鍵時刻使個絆子。
那些財寶就可能落在自己頭上。
有了這種想法,尼爾哪還能逃的過去?
而死了那真是一了百了了。
不但沒有什么撫恤,身上值錢的東西也會被瓜分干凈。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日常。
海軍們還好一點,至少能把你的尸體從茫茫大海中帶回來。
這對家人來說也算是一種慰藉了。
維克看著甲板上一排排被排列整齊的海軍尸體。
雖然做了簡單的防腐措施,但依舊有些發臭了。
他們安靜地躺在那里,等待著被家人認領。
維克又抬頭望向被掛在海賊船桅桿上的無頭尸體。
那是鯊魚海賊團船長“鯊魚”斯庫,幾天前就被掛在那里了。
在海上風吹日曬了幾天,已經有些風干了。
頭顱則被梨帕少尉單獨保存起來,以方便分辨身份。
維克轉過頭不再去看,而是看向眼前十分繁華的城鎮,對身后三人說: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