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周圍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地海軍,維克三人也不例外。
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哨聲。
維克立刻條件反射般坐起身來,看到眼前的場景,記憶才回籠。
自己已經不在橋上了。
怎么哪哪都愛吹哨叫起啊?!
難道這是海軍的傳統?!
弗瑞和巴里特也和維克一樣被驚醒。
弗瑞有點頭疼,開口抱怨了兩句。
“頭好痛,我這是怎么了,可不能生病啊,還要干......”
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眼前的景象,他記憶回籠。
馬上意識到這是在哪了,立即警惕地閉上嘴。
巴里特也一臉苦惱地揉著腦袋。
畢竟兩人都才十二歲,還是小孩子。
雖然瞧著是個少年人了,但飲酒對他們來說還是超綱了。
周圍已經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海軍們慢吞吞揉著因為宿醉而頭疼的腦袋,嘴里抱怨不停,卻也不得不整理好自己。
馬上就要啟航了。
維克十分自然的撿起三頂帽子,戴在自己三人頭上,緊緊跟在尼爾屁股后面。
“尼爾大哥,就拜托你照顧了!”
尼爾回頭看見是維克,立刻笑起來。
“是維克啊,放心吧,這一路就包在我身上了。”
他視線詢問地看向另外兩人,維克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們是弗瑞和巴里特,都是我弟弟,能一起拜托您嗎?”
說完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怕對方不答應,又急急補充。
“我們三兄弟自幼就失去了父母,生活實在過不下去了,這才一起加入了海軍。該死的海賊!”
眼神中先是流露出一絲傷心之色,隨后又轉為仇恨。
“不知道為什么,昨晚認識您,感覺特別親切,就拜托您照顧了!”
尼爾臉上一副了然的神色,對方三人這種情況,海軍中不知道有多少。
帶著對海賊的仇恨,對新生活的向往走向大海,投入戰場。
這也難怪,這年頭,說是亂世也不為過。
海賊橫行,各個島上也不太平,說是弱肉強食一點都不為過。
而他們從小父母雙亡,沒有了大人的庇護,可想而知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而對方三人能全須全尾地活到現在,已經是運氣非常好了。
不,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損傷,他的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巴里特的左耳。
那里整個耳廓都已經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個耳洞和恐怖的疤痕。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身體微微側了側。
尼爾還沒接話,旁邊就插過來一個粗狂的男聲。
“哈哈哈,尼爾,又是你,昨天晚上我們是在一起喝酒嗎?”
他撓撓頭,有些記不清了。
“巴里特很不錯啊,他們這些第一次出海的小崽子,就是心里沒有底氣。”
正是那位綽號“刀疤”的大漢,名叫漢特。
雖然他長相一般,還因為臉上的一道刀疤,看著有些兇惡。
但其實是個豪爽大方的好漢。
因為曾經和尼爾在一條船上呆過幾次,也有些交情。
巴里特被這樣直白的夸獎,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抿著唇笑。
尼爾本來也沒打算回絕,這一路遇到危險的可能本來就很低。
就算遇到海賊,那也是一些看到海軍就只想要逃的軟蛋。
真正有底氣硬抗海軍軍艦的硬茬子,哪會出現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海域。
順水人情而已。
“這有什么的!大家一起行動。哈哈哈,不要擔心,多來幾次就好了。下一次你們也不能算是菜鳥了!”
維克適時臉上流露出感激之色。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還有些稚氣的男聲。
“還有我還有我,尼爾大哥,漢特大哥,你們可不能不管我啊!”
一個小個子從旁邊插進來,是和弗瑞聊得火熱的艾德。
他一頭褐色短發,長得圓眼圓臉,瞧著很機靈。
弗瑞非常給力,看到他就是眼前一亮。
一把摟住對方的脖子,偷偷跟他咬耳朵。
兩個人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端是親密無間。
一邊兩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老海軍尼爾和漢特看著這一幕,笑著搖頭。
“現在這些年輕人還真是有活力啊!”
漢特眼神中有些感慨。
“是啊,只希望這一路不要遇到什么危險。”
尼爾對他的話不以為然,還笑著問了一句。
“呵呵,你不想參加‘特別行動’嗎?”
漢克眼神有些復雜。
“‘特別行動’固然好,萬一長官要正面硬拼的話,運氣不好可是會死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到后面都有些疾言厲色起來。
他看看周圍,又壓低聲音。
“而且,這種事,做得太多,是會良心不安的!”
尼爾卻不放在心上,一臉的無奈。
“喂喂,漢特,你不是吧!這可不像你!這些我當然知道,但是貝利不咬手,你不想要嗎?”
漢克沉默了半晌,他摸著自己臉上的刀疤,面上還閃過一絲恐懼之色,語重心長。
“貝利固然好,但對我來說,命更重要。你還是注意一點吧,我可是死過一回才明白這道理的。”
尼爾顯然依舊沒有重視。
大道理誰都知道,但沒有直面過死亡的人,是永遠不會明白這話的重量的。
維克在一旁聽得心中疑惑更盛。
這“特別行動”究竟是什么?讓尼爾趨之若鶩,又讓漢克忌憚不已,甚至還感到良心不安?
帶著這樣的疑問,維克帶著兩個弟弟,跟著海軍們登上了船。
海軍們都上船后,船長梨帕少尉大喊:
“起錨!揚帆!開船!!!”
維克站在甲板上,也暫時不去想那些煩心事。
看著一望無盡的大海,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舊日囚籠,只感覺周身一陣輕松。
他呼吸著清新的海風,聆聽著海鳥的鳴叫聲。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
直到此時,維克才有機會研究金手指。
維克回到船艙。
因為船艙在甲板下,光線昏暗,空氣潮濕,還不怎么透氣,海軍大多數都不愿意呆在里面。
此時除了幾個精神不佳的水手躺在船艙里的吊床上休息,發出響亮的呼嚕聲,就剩下維克兄弟三人。
他吩咐弗瑞和巴里特不要讓人打擾自己,心神便沉浸下來。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在維克想著進入的一瞬間,全身“精神”匯聚于一處,形成一個光團。
他剛想著走近去看看這是什么東西,那光團就沖向他眼前。
維克感覺眼前一陣白光,瞬間失明后,漸漸看清了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