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生對長孫氏,并不是太熟悉。完全是因為在李唐史上,這個女人的功績完全被李二給遮蓋了。
喬生對他的印象就是,撬動了女人在社會上的地位,雖然不大,可是影響深遠。
喬生說她是個心善的,未必沒有帶著有些浮夸的成分,要是一個心善的人能管理后宮,現代就不會出現那么多的宮斗戲了。
不管怎樣,那都不是現在的喬生去揣摩和詬病的。
看著現在和氣的長孫氏,喬生希望她能一直這樣下去。
這次長孫氏來,沒有帶太多的差役隨從,讓喬生松了口氣,要是家里來了一大堆公公嬤嬤什么的,喬生可是吃不消。
不過,三個也有點太少了,至少帶個廚師什么的吧。
可是,無奈,長孫氏是真的沒帶。
太子李承乾來了之后,認了自己的房間,就躲進了里面喝悶酒,只是在進去的時候,對喬生說讓他務必照顧好他的母親。
喬生感覺他說的全是廢話,要是不照顧好長孫氏,到頭死的可是自己全家。
對于這個廢物太子,喬生實在是從心底里瞧不起。
有些人,身體殘了,心卻堅不可摧,有些人,心殘了,身體就算不殘,也會把生活過的連豬都不如。
而李承乾是,心殘了,身體也殘了,最后原本屬于自己的一切都給丟個一干二凈。
這就是典型的傻缺。
喬生對他不多關注,有的也是表面上的恭敬。
家里來了那么多人,聽風聽雨被喬生訓著認清他們的氣味,免得在院里來回走動的時候,發生什么意外。
而且,喬生嚴謹他們進入他們的屋舍。
兩條狗也聽話,對著喬生叫了兩聲,就繼續值班去了。
為了方便和不失禮,喬生把后院徹底給騰了出來,長孫氏和太子帶來的人都在后院,而喬生一家,還有孫思邈和李景恒住在了前院。
李景恒對于這樣的安排很滿意,他到底是負責這次旨意的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李二會把他抓回去剝皮。
孫思邈倒是無所謂,喬家在常人看來大,可是在他看來,幾步路就能走完的前后院,委實不算大。
兩人的行禮都已經帶來了,喬氏幫著他們鋪床,還有說一些房間內一些他們不動的東西。
等忙忙碌碌地跟嬤嬤啊,宮女啊,解釋一些東西之后,天已經快黑了。
喬氏去廚房做飯,喬巧和那叫青兒的宮女,一起幫忙。
喬生也在廚房,宮女沒做過這些,喬生就讓喬巧多帶帶她,以后的日子,光自家人忙可不行。
倆女孩在擇菜,喬生就對犯難的喬氏說道:“娘娘來這時養病的,咱們家再怎么富裕也比不上皇宮,所以啊咱們以前吃什么,娘娘也就吃什么,她不會太介意,而且咱們家的飯養人,我感覺也不會比皇宮差多少,要是等今天娘娘吃了,不合胃口,咱們再另想辦法。“
喬氏看看喬生,只好點頭。
喬生幫忙燒火,而后幫忙攤餅子,照看鍋等等,十個人的飯,也沒用多長時間就做好了。
青兒看看那飯食,香是真香,難看,也真是難看,這樣的能吃?
喬生讓她只管給娘娘端去。
而后,喬生叫了孫思邈和李景恒一起出來在院里的石桌上吃飯。
李景恒看著那飯食,也是有些糾結,但是吃了之后,就不說啥了。孫思邈更是如此,他不看顏值,只論好吃能下咽與否。
飯后,李景恒打著嗝尷尬地對眾人笑著,喬子儀幫著喬氏和喬巧收拾碗筷。
而青兒也端著碗筷回來,對廚房里地喬氏說道:“喬…喬嬸子,娘娘說這個飯好吃,今天可是少有地喝了兩碗那個什么稀飯,還就著菜吃了半塊餅子和一塊山藥。”
喬氏急忙說道:“那就好,能吃下去就好,就怕娘娘吃不下去,不合胃口。”
喬生來到廚房,聽了兩句,而后對喬巧說道:“去把那蜂蜜腌制地參片讓青兒給娘娘拿去,還有那蜂王漿。”
又對青兒說道:“以后晚上,娘娘睡覺前,讓娘娘含上一片那參片,你們守夜的時候,若是發現娘娘身體發熱不要害怕,只要娘娘呼吸安穩就沒問題,若是等到娘娘身體發汗的時候,那參片就一次次少含一些。”
青兒點頭。
而喬生又說道:“白天的時候,若是娘娘咳嗽,你們把那蜂王漿沖水攪拌均勻,給娘娘送服,不多時也會好起來。”
青兒又點頭。
喬生又想了想說道:“晚上的話,你知道后院那條狗吧,它叫聽雨,你們沒事的時候別逗他,若是有事,你喊它名字,拿個什么東西,或是讓它叫個什么人它都懂。”
青兒有點懵,而后還是點點頭。
喬生想想,暫時也沒其他要囑咐的了,又問了太子的情況之后,喬生就去院里忙自己的了。
第二天清早的時候,喬生讓喬巧去后院看了看,長孫氏還在歇息,而太子倒是出來了,他昨天晚上沒吃東西,現在餓得有點受不了,就出來找些吃的。
可是他不知道喬家哪有吃的,就等了起來。要是在長安,可沒人讓他敢這么等,可是現在不一樣,他是陪長孫氏來的,他就算再蠢也是知道分寸。
看到喬生,他露出一絲僵笑:“本太…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喬生對他行了個禮說道:“得稍等一會兒,家母正在做。”
他點點頭,而后就有些無所適從,于是就看著喬生干活。
等吃了飯,太子又回屋里去了,喬生不知道他帶來了多少酒,可喬生感覺不會多,想了想,這事自己根本管不著,也不想管。
長孫氏與昨天相比,感覺上氣色還是一樣,可是昨天含了參片,一夜睡得安穩,今早起來倒是很有精神。
孫思邈去號了脈,然后叮囑侍候的宮女嬤嬤按時煎藥給長孫氏吃之后,就回到了前院。
喬氏忙完廚房里的事情,就和喬巧一起過去陪著長孫氏說話。
而喬生和喬子儀,則是在前院繼續種植辣椒苗。
李景恒要幫忙,喬生就笑著說道:“就你這穿著,可別了。”
而孫思邈看著那作物,就問了一句,喬生雖然氣這個老頭,可暫時對他也算是客氣,于是道:“辣椒。“
孫思邈想不起來辣椒是個什么玩意,倒是李景恒很是詫異地看著那一片苗圃道:“這就是你種植出來地辣椒苗。“
喬生笑道:“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前院地土地種不下那么多地辣椒苗,喬生就和喬子儀商量了一下,把那辣椒苗全移栽到了房子外面的空地上,然后用圍欄圍上,除了澆水,培土,上肥之外,也不用照看什么。
這辣椒發了苗,就會長得很快,過了夏天,到了初秋前后,就能收獲。
話說,這也到了人間五月了。
天氣開始逐漸炎熱,一些蚊蟲就很不懂事地漫天飛舞。喬生就算精通動物們的語言,可絲毫不能阻止這些蚊蟲的瘋狂。
喬生感覺,自己要在結親前,先把這些蚊蟲給解決了。
蚊香的制作并不是很難,喬生到鎮上賣了些香料,以及一些其他用品之后,就回到了家。
除了蚊香,喬生還想把香皂給制作出來。
鎮子上的雜貨店東西還算齊全,來的時候,太子李承乾也跟了來,不過他是買酒的,長孫氏不說,他也不攔著。
而喬生也因此是坐馬車到鎮上的,省了好多力氣。
回去的路上,李承乾喝著酒突然神經質地問道:“你覺得我怎么做才能讓大家都滿意?是讓出太子之位,還是說自裁,更或者殺了那些不滿意我的人。”
喬生看看他,不說話,這不適合他說。
李承乾似乎習慣了沒人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自我出生到現在一十八年,我從來就是兢兢業業,他即位,我太子,我原本以為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可是我發現他對老二,老四,比對我要好的多,我做什么都是錯,我在想,要不是我是老大,恐怕這太子之位也輪不到我。”
又喝了一口酒,李承乾打個酒嗝,噎了一下頭道:“我腿斷了之后,他就更厭惡我了,把我的屬于我的權力都分了出去,我就是個空架子,我以酒作樂,依美人而居,就想著他什么時候能把我給廢了,那個時候我就徹底放松了。可是不行,他要把我逼死在這個位置上。”
說道這里,李承乾再次把酒瓶舉起,可是里面沒酒了,他掃興地把酒瓶扔掉,又要去開另一瓶,可是這時候,一只手攔住了他。
“放開!”
喬生搖搖頭。
“連你也敢阻攔我?”李承乾的眼睛看著喬生猛地漲紅。
喬生又搖搖頭,而后說道:“我陪你喝。”
隨后,在李承乾變得詫異的目光中,拍開酒塞,拿起酒瓶痛飲一口。
李承乾突然笑了,他倒是不喝了,倚靠在車廂上看著喬生:“你是自我腿瘸了之后,能陪我而且敢陪我喝酒的第一個人。”
喬生放下酒瓶,看著前方說道:“你覺得,你最對不起的,是你的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