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至今,考場舞弊行為都是屢禁不止,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各顯神通。
劉志也知道,百分百制止,是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也要在可控的范圍之內。
大漢的科舉考試為了預防舞弊,就借鑒了許多現代的做法。
譬如統一供應筆墨紙硯,考卷糊名,進出考場搜身,考場清場,每年臨時指定監考人員,并對監考老師進行監視之類。
但由于技術原因,最困難的是考生身份的確認,此時還沒有攝像技術,無法通過照片確認身份。
不過這也難不倒人,只需要對應指紋鑒定就行了,也就是說每個考生進考場時,都必須簽名并且按指紋留證。
等到考取之后,吏部分派官職的時候,也必須用同指紋領取上任,你可以請人代考,但你總不能請他代你做官吧。
那考上了官職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這一點不光可以減少代考行為,也能減少被人偷換或者篡改分數名次的不法行為。
最后的手段自然是重罰,只要發現一起就處罰一起,本著從嚴從重的原則,殺一儆百,進行有效的震懾打擊。
因為他的重視,歷年來一直沒有發生大型的科舉舞弊案,劉志對這一點還是很滿意的。
但四大學院開設的初衷,是為了引起國民對科學和醫學,農業科技以及商業管理這些非主流學科的重視。
當時報名和感興趣的人很少,每年到了招生的時候,都是門可羅雀。
劉志為了改變這種狀況,不但對畢業生包了分配,還讓四大學院進行了自主招生考試。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通過學院踏進仕途,相關行業也慢慢被人接受,例如規格比較高的醫師,在大漢就已經很受人尊敬了。
而且商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手工業者也逐漸龐大起來,催生了商業管理人才的稀缺。
四大學院逐漸變得紅火,報名的考生蜂擁而至,學院的院長自己無法控制各種舞弊行為的發生。
因此,將學院招生考試納入規范化的范疇,勢在必行。
考試完畢,劉志便讓剛剛組建完成的教育部,開始商討各大學院的招生制度,除了四大學院,八大官學也被納入此范圍。
董班對此自然很重視,這是他上任以來第一個重要決策,怎么杜絕舞弊,又能保持各大學院的獨立性,是個難題。
在參考了科舉制度,并且聽取了多方意見之后,最終出爐了新的規章制度。
各學院依舊采取自主出題,自主招生的方式,但必須接受教育部的監管,考試必須公開透明,進行公開考試。
退一萬步說,如果其他的監管制度都失效了,當著千人百眾的面,無數雙眼睛的監督下,你要怎么舞弊?
這個辦法也促生了后來各大學院招生考試的宏大場面,當然,這也是后話了。
襄陽王劉瑜在忐忑中迎來了自己的入學通知,他不但考取了科學院,而且還成績名列前茅。
劉志親自獎賞了他一匹大宛寶馬,以示鼓勵,讓他欣喜若狂,騎著馬呼朋喚友,很是嘚瑟了一番。
不過他的好日子也沒幾天了,科學院的學業十分重,對很多人來說,入學只是個噩夢的開始。
作為父親,劉志多少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這個向來叛逆的兒子,要為自己選擇的道路付出代價了。
趕在八月十五之前,有兩人風塵仆仆地趕到了京城,他們回來的時候很低調,但劉志卻派了人在城外迎接。
濯龍園中,劉志已經準備好了宴席,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兩名須發皆白的老人,昂首闊步走上前來,聲音依舊洪亮,舉手投足間絲毫不見老態。
“臣皇甫規拜見陛下。”
“臣段颎拜見陛下。”
“哈哈哈,兩位快快請起,可讓朕好等啊。”
劉志大步走下臺階,親手將他們扶了起來,這份恩寵也是獨一無二了。
“二位一路辛苦了,這趟回京先好好的休息休息,再到軍機府上任。”
“謝陛下。”
看著眼前兩位風霜滿面的老將軍,劉志也是感慨萬千,這二位都是國之重器,為了大漢帝國的安寧,征戰一生。
上一次召見他們,還是在他首次巡幸陪都長安之時,也是在那時候,制定了攻打西藏和極北之地的計劃。
一晃又是十多年過去了,二位都已經從壯年步入老年,由于常年在苦寒之地駐守,看起來要比京城的同齡官員老上十歲。
“來,給朕說說邊關的情況。”
雖然他們每年都會上奏表,但紙上得來終覺淺,還是親耳聽到要真實得多。
以如今大漢的軍事實力和經濟實力,早已徹底解決了邊境危機,但國土過于龐大也有壞處,單單是個民族融合問題,就不是十年八年能夠輕易解決的。
所以,小的摩擦和混亂一直都有存在,邊軍現在最大的任務,是屯田和治安,積極參與邊疆的建設。
對于兩位老將軍來說,如今的邊境已經失去了挑戰性,沒有了金戈鐵馬,枯燥乏味。
要不是為了扶持兩位新上任的年輕將軍,恐怕他們早就歸心似箭了。
“最近幾年,朝中屢次有人上書,要求裁減士卒數量,不知二位將軍怎么看?”
這件事情劉志一直拖著,就是為了等待他們兩人回洛陽,好聽一聽他們的意見。
“裁軍?”
段颎是個粗人,他于政治上并不敏感,在遇到劉志之前,因為這個性格吃了很多虧,處處碰壁。
“其他的地方臣不清楚,極北之地的那些人茹毛飲血,都是些沒開化的野人。
地方又寬廣,如果一旦裁軍,只怕會生亂子,彈壓不住啊。”
他所說的,都是從實際情況出發,并沒有任何其他因素的考慮,但皇甫規出身世家,是名儒將,他考慮問題,就比段颎全面多了。
“匈州回歸也有二十來年,大部分的匈奴人都認同了大漢人的身份。
但不可否認,始終還是有部分分裂者存在,他們不甘心,時刻想著恢復匈奴汗國。”
這些情況劉志也知曉,別說二十年了,就是七八十年之后,也未必能夠完全解決。
“朝中諸位覺得如今不用打仗了,養著大批的軍隊很浪費,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一旦裁軍,后果卻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