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西域那邊的勘探結果還沒有出來,大概要等到春末夏初時候。
畢竟現在是冬季,天寒地凍的,勘查起來十分困難。”
西藏那邊的雪山有多險峻陡峭,劉志心里頭還是有點兒數的,不可能強制要求加快進程。
“讓他們注意自身安全,都是大漢的人才,來日方長,不能折損在無謂之處。”
“是,多謝陛下關懷,老臣代他們謝恩了。”
有了劉志的金口玉言,勘探隊再也不擔心會被追責了,可以等天氣轉暖之后,再慢慢地來。
“陳卿回京城也有些日子了,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朕都會盡量滿足的。”
陳寔愣了愣,然后正容拱手道:“別的都好,就是閑得發慌,臣本山野村夫,勞碌慣了的,實在是享不來清福,還望陛下體恤。”
“哈哈…”
劉志指著他搖了搖頭,“你呀,這是找朕討差事來做了。
今日董班回朝,朕給他新增加了一個教育部尚書的位置,你既然這么想做事,不如就多增加一個吧。”
聽得此言,陳寔雙眼一亮,有些急切地問道,“不知陛下要增加個什么樣的部門?”
“水利部,如何?”
“水利部?”
陳寔先是一愣,隨即大喜過望,“太好了,一國之水利,本就是千秋之本,工部事務繁多,難以兼顧,獨立出來才好統籌規劃,不至于顧此失彼。”
“工部與之相關的人員,都直接劃過來,其余的人員,全權由你挑選,然后直接報給吏部就行了。
給你一個月時間夠不夠?”
重組一個部門,只給區區一個月時間,聽起來似乎很魔幻,但劉志心里有底,陳寔這么多年來,一直主持相關工作,怎么組建,誰能勝任,他早已胸有成竹。
這一個月時間,不過是給他調整結構,從其他部門調派協商的過渡期而已。
有皇帝的詔書在,誰也不敢阻撓,何況水利單獨成立一個部門之后,原先與之相關的人員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陳寔領了詔書,眉開眼笑地去了,劉志又給中書省和秘書省下了相關的詔書,讓他們協同工作。
實際上,劉志早就有心增加幾個部門了,也就此事與袁盱、李膺和荀爽等幾個主要大臣商量過。
否則這么大的事情,他再獨斷專行,也不可能擅自做主的,畢竟涉及到了朝廷的結構問題,馬虎不得。
如今,大漢朝廷已經有了十個主要部門,分別是吏部、禮部、工部、刑部、戶部、兵部、農部、商部、教育部和水利部。
比起后世來說,還少了太多,但畢竟情況有別,不可照搬,接下來,他可能還會增加醫部和科學部,卻不會急在一時,要等待水到渠成的時機。
隨著尚書部越來越多,如果一直像現在這樣,直接向皇帝負責的話,早晚要把人累死。
之所以劉志會選擇親手控制尚書,是因為朝廷制度還在發展階段,并不成熟,需要隨時發現問題,不斷的完善改進的緣故。
一旦發現問題,他可以馬上矯正,不需要通過層層上報和商議,這樣可以用最快速度改進各部門的情況。
等到將來太子上位的時候,他會將制度改革之后再放手。
第二日下午,劉志果然微服出行,一路去了樊超府上。
二十多年過去了,樊超還是住在原來的那條巷子里,所不同的是,半邊巷子都已經被他買了下來,重新修建了樊府。
對面的半邊巷子,也依然是從前的老鄰居,樊超還出資幫助他們翻新,街坊四鄰相處得其樂融融。
樊超是個莽夫,地道的市井無賴之徒,若非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了皇帝,一輩子也就是個屠夫的命。
可他還真做到了“茍富貴,勿相忘”的境界,從這一點上來說,實在難得。
劉志剛進巷子,就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鹵肉香味,不由得呵呵一笑,他就知道會有這道大菜,這可是當年他們的共同回憶呢。
待到進了屋,發現人到得還挺齊全的,除了董班之外,蘇曜和邱老二,還有徐璜,左悺等人,只有一個全旭不是當初聚會的舊人。
“陛下,臣不請自來,沒意見吧?”
全旭哈哈一笑,拱手半開玩笑地說道。
“有意見…待會兒必須要自罰三杯才行,否則在座的諸位就吃虧了。”
劉志一瞪眼,說出來的話卻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全旭的酒量,可是出了名的好,鯨吞牛飲,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沒問題,臣就是自罰三桶也行。”
全旭雖然是年輕后輩,但因為他特殊的經歷,與皇帝的關系也不一般,甚至還超過在場的許多人。
“三桶?你想得美,今日這芙蓉醉可是我特意從鄧氏酒莊訂購的,都是最頂級的好酒。
總共也才十壇子罷了,你一口氣喝掉三桶,那我拿什么招待貴客?”
盡管樊超如今的官位還不及全旭,卻于他有知遇之恩,二人的關系一直都很鐵,彼此間說話都沒有顧忌。
劉志差點兒笑噴了,拍了拍全旭的肩膀,“看來今日要委屈你了,不能喝個盡興。”
“沒事,我早知道樊將軍吝嗇,因此自掏腰包買了些好酒帶過來。”
說罷得意地拍拍手,立刻有兩名壯漢抬了一大壇子酒上來,這壇子是琉璃做的,十分精美,而且超級大,讓人不禁十分好奇,這里面到底是什么美酒,值得他如此自鳴得意?
全旭親自揭開酒瓶蓋,一股馥郁的芬芳撲鼻而來,劉志吸了吸鼻子,笑道:“是葡萄酒。”
樊超聽罷嘲笑道:“一壇子葡萄酒,就把你稀罕成這樣,真是沒見過世面。”
“這可不是普通的葡萄酒,不信你們嘗嘗。”
說罷用酒當盛了一勺子出來,添在酒杯里,雙手奉給劉志,旁邊的張讓立刻伸手接過來聞了聞。
“這酒太烈了,不適合陛下喝,還是老奴先嘗嘗吧。”
他倒不是怕有人下毒什么的,樊超和全旭本身就是負責劉志安全的人,他們獻上來的酒,自然不可能有問題。
主要還是劉志自從大病一場之后,張芝就千交待萬交待的,必須注意飲食起居。
他平時本就很少喝酒,即便要喝,也不能喝烈酒。
劉志也早發現這葡萄酒勁大,因此便也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