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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誰可擔此重任?

  “軍報上說,賊勢洶洶,有四五萬之眾,席卷三州十五郡,可否確實?”

  眾說紛紜之際,一個清朗有力的聲音卻截然不同,提出了質疑。

  正是尚書令袁盱,“而且五營兵馬的損失真有這么嚴重?不見得吧。”

  司空袁湯皺眉問道,“尚書令這是何意,難道認為青州刺史謊報軍情不成?”

  “青州刺史是否有謊報軍情我們另說,奏章上說張耽兵分三路,卻中了埋伏。”

  袁盱看著提起了興趣的皇帝,緩緩開口。

  “疑點就在這里,五營兵馬有萬人之眾,且都是精兵強將,以一當三不為過吧。”

  劉志微微點頭,用目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三路人同時入伏,本就十分可疑,除非賊人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要走哪條道。”

  看來他的觀察力也很細致,與劉志的看法基本上相同。

  “就算賊人神機妙算,將三路兵馬同時攔住了,那么要取得如此大勝,最起碼同時需要三萬匪徒,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還未說完,便有人急著開始反駁,“都說了賊人有四五萬之眾,怎么就不可能了?”

  袁盱傲慢地斜睨了他一眼,一臉的鄙夷。

  “看樣子你是從未讀過兵書吧,五營兵馬本就是提前入的青州,而各州軍報都在告急。

  若在此情況下還能抽出三萬人來合圍伏擊,那就說明賊人起碼有七八萬之多了。”

  他這么一說,眾人都恍然大悟,仔細想想,確實是這么回事兒。

  “也不見得就是青州刺史謊報軍情,現在那邊局勢混亂,消息不通,若是聽到張耽兵敗,情急之下,自然就以為全部敗了。”

  袁湯皺眉替青州刺史辯解。

  不過袁盱倒也沒有執著于這個問題,反正青州刺史一個奏事不明的罪責是跑不掉了。

  “所以說青州匪患根本沒有傳言中那么可怕,而且五營兵馬也沒有全軍覆沒。”

  他說著便拱手朝劉志道,“臣請派人立刻查明匪情,以安人心,也好做出正確的應對之策。”

  這番分析有理有據,邏輯嚴密,令人不得不服,立刻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

  黃瓊在一旁補充,“邊軍路途遙遠,必須盡快下令啟程,朝廷也應該預防賊兵西竄,早做準備。”

  吵吵嚷嚷了一個上午,終于告一段落,剩下來的細節,他沒打算再拿到朝堂上商議了。

  散朝后,三公與尚書令,光祿勛,司隸校尉,御史中丞,兵曹掾和倉曹掾等相關人員都留了下來。

  時值正午,總不可能讓大臣們餓著肚子談國事,照例賜了宴席,邊吃邊談。

  “我欲派一人,專門協調青州和兗州、徐州的賑災事宜,諸位覺得誰可擔此重任?”

  這是之前他們就已經商量好的,但那邊現在的情形十分危險,不管誰接手,都是個爛攤子。

  完全就是個吃力不討好,說不定還要落下些罪責的事情。

  眾人一陣沉默,都老老實實地低頭用餐,生怕被劉志注意到了。

  見無人開口,劉志心中有些失望,巡視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了倉曹掾身上。

  “如今賑災用的糧食準備得如何了?”

  “回陛下,首批糧食已經準備好了,后續還在籌措之中。”

  倉曹掾立刻小心翼翼地回答。

  “陛下,如今形勢急轉直下,賑災事宜只怕得緩一緩吧,這糧食運輸也是個大問題啊。”

  御史中丞張陵提出了疑問。

  眾人都深以為然,紛紛發表意見,“賊兵勢大,又情況不明,萬一被劫了去,反而助長了匪徒氣焰。”

  “就是,本就是些搶紅了眼的亂匪,聽到有糧食,還不拼了命的來搶。”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有個好主意了,可以用糧食引誘匪徒,然后一舉殲滅。”

  說話的人是兵曹掾,這主意聽起來不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卻很大,關鍵是鬧匪患的地區情況不明。

  一個搞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損失了糧食不說,還討不到好。

  就在眾人都不以為然的時候,劉志卻心中一動,假若真有內奸,自己是否可以用此為餌,引蛇出洞呢。

  畢竟這人就像一條潛伏在暗處毒蛇,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什么時候咬上一口。

  從一開始,劉志就處于被動之中,一直跟在后面滅火,搞得焦頭爛額,疲憊不堪。

  如果能化被動為主動,情況是否會翻轉呢?

  嗯,他覺得有必要好好考慮一下。

  既然這個問題討論不出頭緒,劉志決定先擱置一邊,商量出兵的問題。

  “賑災之事那就另議吧,諸位覺得派哪位將軍去剿匪比較好?”

  見到劉志主動換了話題,眾人立刻又開始活躍起來。

  “中郎將張奐上次在廣漢屬國表現十分精彩,威勢正隆,把他派去剿匪,那些歹人定然望風而逃。”

  司空袁湯推薦的人選,的確是一員虎將,但益州離青州距離太過遙遠,而且那邊的羌族剛剛平息,還需要他坐鎮彈壓。

  劉志想得到,別人也一樣想得到,果然立刻就有人提出反對。

  緊接著,又有人提出了兩三個人選,都是邊境上身居要職的將領,眾人一番品評,各持己見。

  “中郎將皇甫規為人穩重,足智多謀,可擔此大任。”

  一直埋頭吃飯的黃瓊,滿意地摸了摸肚子,提出了新的建議。

  皇甫規出身將門世家,從小熟讀兵書,祖父皇甫棱曾任度遼將軍,父親皇甫旗是扶風校尉。

  順帝永和年間,他便在西羌屢立戰功。

  他不僅武藝超群,文采也出眾,本初元年,朝廷舉賢良,皇甫規的對策本為上品。

  但他生性正直,在對策中嘲諷時政,打了大將軍梁冀的臉,被定為了下等,召為郎中。

  皇甫規憤然辭官不受,寧愿回到家鄉開館教書授徒。

  直到梁冀死后,他才接受黃瓊的征召,在涼州也是戰功赫赫,如今天下人提起他皇甫威明,誰不贊一聲儒將風范。

  所以他一提出來,就有許多人表示贊成。

  劉志此時已經用完了午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嘴角,又漱過口這才道。

  “皇甫規的確不錯,他在涼州素有威名,又熟悉那邊的情況。

  羌人反復無常,他若是一走,只怕有心人會趁機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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