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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施瑯能不能用?

  施瑯為何這時候從鄭家反水?說起來是個漫長的故事。從個人經歷和性格來說,他和鄭成功有點像,都是年少有為,且不自卑的人物。自視高、帶兵的天賦好,不甘局于人下,自己的主張的多,很難聽進別人的意見。這樣的兩個人長期共事,不產生矛盾都是怪事。而鄭家的體系,又不容許多出一個挑戰鄭氏權威的人出現。所以施瑯在鄭家麾下很不開心,而鄭成功也處處防備他,害怕他做大,威脅到鄭家對在軍隊中的權威性,出現一個獨立于鄭家之外的小軍閥勢力。

  原本歷史上施瑯和鄭成功的矛盾早就爆發了,而施瑯也在一氣之下降了清,并且矢志要滅了鄭家一系。這個時空之所以沒出現這種情況,主要還是因為李振新出現帶來的變局導致的。

  施鄭二人的矛盾,早在1652年左右的時候,就已經很嚴重了。鄭成功處處防備施瑯,好幾次解了他的兵權,并且挖了他的部下。照施瑯的脾氣,忍下這口氣很是不容易。讓他強壓著怒火,沒有和鄭成功翻臉,根本原因是沒有時機。那時候抗清聯盟實力高漲,滿清已現頹勢,施瑯也是明白局勢的人,知道投靠滿清是沒啥前途的。后來滿清大封藩鎮,讓漢人軍閥事實上獨立。施瑯就更沒有了投靠的對象,有臨海勢力的也就魯王、孫可望、唐通等人,這些人沒一個是值得投靠的人物。

  局勢逼得他不得不謹小慎微的在鄭家茍且偷生,而日子也是越過越窩火。這幾年他幾乎就沒有機會單獨帶兵,鄭家防他比防賊還過分。每次有大戰,他都是當炮灰,打輔助,負責給鄭大木同學干臟活,而封賞幾乎沒他什么份,基本上是有虛無實。

  李振新打下北京城,讓永歷帝還都,重建大明朝廷后,施瑯總算是看到了機會,心里開始打起了算盤。但這個決心也不好下,一方面他不敢確定重建的朝廷是不是一個長久的政權,另一方面他也沒好的時機反水。

  只到這次鄭成功帶艦隊北上,才出現了真正的機會。鄭家這次同樣沒給他安排好活,只讓他帶著自己的人負責攔敵。從表面上看,似乎只是分工不同,可實際情況是,這活危險系數要比跟著主力艦隊在外洋上作戰危險的多,去年負責攔截的紅毛鬼艦隊就吃了大虧。

  當聽到鄭成功的艦隊吃了大虧,慘敗而逃以后。施瑯做出了最后的決定,他不打算帶著艦隊回福建了,而是要率兵反水投靠朝廷。于是他緊急布置先安撫住前來傳令的鄭氏親信,然后讓自己的兄弟帶著幾艘船跟著傳令船南返。他給鄭成功的的回話是,自己這邊的主力艦隊要殿后,防止朝廷的艦隊趁勢南下。

  真實的情況是,他已經不可能再回福州了。派自己的兄弟帶人回去,一方面是為了穩住鄭家,另一個目的則是讓他回福州將老爹和家小接到船上,然后帶著人跑到廣東西部,通過李定國的轄區和自己匯合。

  “施將軍你這次率兵反鄭,棄暗投明,朝廷上下無比歡迎。李總裁更是交代讓吾這邊一定要安頓好你的部下。至于具體改編的待遇,咱們到了京師后詳談。”坐在回天津港的火輪船上,肖正南還在一個勁的寬慰施瑯,讓他放寬心,不要有心理負擔。軍閥歷來都視軍權如命,將大部隊留在登州港只帶著幾個心腹到京師,肖正南估計施瑯此刻內心一定很忐忑。

  “朝廷對吾和部下能不計前嫌,施某受之有愧啊。只是不知道,吾到了京師后,還能不能再有帶兵的機會?”

  “施將軍放寬心,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怎么可能放著你這樣的大才而不用哪?”

  “可是為何朝廷遲遲不給我們頒旨冊封哪?我北上的時候,手下的兒郎可是有點不穩,這不利于安撫軍心啊。”

  “士兵們剛剛投靠朝廷,擔心自己的前程和主將的安危,也是人之常情,這事吾和朝廷的重臣都理解。關于冊封改編的事,之所以還沒有頒旨。吾之前也給將軍解釋過。既然將軍問,哪吾也只好再說一下。朝廷不是鄭家,歷來言而有信,施將軍應該了解。改編軍隊,理定軍隊建制是大事,朝廷從來不草率做決定。這需要根據朝廷的建軍計劃,還有部隊的實際情況完善的做規劃和方略。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施將軍這邊的情況,李總裁招將軍到京師,就是為了和你詳談,當然也有考較之意。吾這邊只能說,絕對不會虧待諸位的忠心,剩下的就看將軍自己的本事了。”

  “多謝國公寬慰,吾也是剛入朝堂,心里有點恐慌,還望國公不要在意。對了關于接應我部家屬的事,不知朝廷這邊有無安排?”

  “此事將軍大可放心,吾已經以軍令部的名義,向廣東的李樞密傳了軍令。西寧王那邊發來了簡令,說已經收到消息,會全力接應你部家小。”

  借助信號塔的便利,像這樣的緊急軍情,幾天之內就能傳個來回,這種速度施瑯是很難想象的。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施瑯在肖正南的陪同下,用了兩日時間到了天津港,然后坐著火車很快抵達北京,在總裁府見到了李振新和吳貞毓等國朝大佬。

  見面儀式可以說顛覆了施瑯的認知,沒想到這些過朝大佬一點架子都沒有。跪拜禮什么的都沒,就是雙方見了面握了個手,然后在見客廳入座。這種平等和尊重的感覺,在鄭家可是享受不到。

  “施將軍,率兵來投,本座和吳總統等人很是歡心。聽說尊侯是有大才之人,今日我們就先不談你部安置的事宜,尊侯能說說你對眼下大明的海防的見解嗎?”

  對于施瑯,李振新心里很矛盾,不確定能不能對其委以重任。所以一見面,就問了一個高端話題,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成色。

  “總裁、既然問罪臣。罪臣就獻丑,給各位柱國說說一些淺見。眼下朝廷在陸戰上難縫敵手了,唯有海上還有些阻礙。估計這也是朝廷遲遲不對東南反賊,痛下殺手的原因之一。罪臣妄加猜測,朝廷是擔憂海軍未成,若是一力在陸上用強,會將鄭氏等人趕到海上,到時候這些反賊會依靠東南的海島危害東南海域,在大洋上為禍,使我東南沒有寧日,不知罪臣的猜測可是準確?”

  “他們沒了陸地做依托,怎么會有余力在海上興風作浪?施將軍所言,怕是有些言過其實吧?”吳貞毓聽了施瑯的話,立刻出言反駁,他不認為沒了陸上的地盤,鄭家等人還有蹦跶的實力,所以很不認同施瑯這種說法。在他看來李振新沒有發動東南戰事,主要還是想著穩定目前的局勢,等理清了這幾年光復的地域,再緩緩圖之。殊不知,施瑯所說的事,其實也是李振新心里擔憂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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