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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景洪草到手

  “天色不早,多謝道友款待,神職在身不得久離,這便請辭。”

  “也好,來日方長,或許不日即會再次邀請道友,屆時莫要推辭。狐軍師,替我送劉景道友。”

  劉景單手托著個玉盒,肩上蹲著紅玉蛙妖,跟隨狐妖走出福蟾宮。

  西斜的太陽,把遠處青山的輪廓清清楚楚地勾畫出來。

  陽光映在水潭,金光閃閃,折射出漫天碎金,又倒映在本就金碧輝煌的的福蟾宮上。

  水潭、宮殿在金光中融合一體,好似籠罩在朦朧光霧中。

  走下青玉棧橋,劉景回身望向這幅神秘玄幻的景象,暗道:

  “莫說我與神仙道格格不入,這排場難道在大澤妖府中,不顯得另類?”

  席上,金之福狀似無意說劉景不像個神仙道的道神,反而像是玄門修士。

  劉景質疑何出此言。

  金之福便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劉景,掰起手指一一列舉。

  首先是火鴉瓶,青蒙山的秘傳法器帶有獨家禁制,一般人得到,也無法驅使,劉景卻如臂使指。

  又說劉景頭上木簪,應該是一截扶桑木枝。

  南蠻之地過去有一支古老族群,扶桑木便是那個族群的圖騰信仰。

  最后是劉景的旱魃能力。

  金之福當時停頓了下,然后眼神帶笑的說,真像他們妖族的血脈神通。

  “道友僅是箓生弟子,一身本領已不弱于洞玄箓道神,若是晉升九品,怕是堪比七品府君。”

  “只是這些本領,個個來歷非常啊。”

  劉景清楚記得金之福說完后,臉上表情之怪異,便是他自己反應過來,也覺得太過脫離神仙道的體系。

  神仙道的道神是以位階為道行標準,以符箓為術法。

  不同的位階修持不同層次的力量,比如箓生階段的靈氣,洞玄箓部的法力,高玄箓的陰神,升玄箓的陽神等。

  相應的位階,會授予相應等級的契券符箓。

  若劉景是個正常的箓生弟子,便會以《水府經集錄》和巡水令旗為根本。

學習水府錄上的禱祝法,感應篇,基礎符箓,河府法陣訣竅等,再以令旗調動河府水氣  輔助施展符箓、水法。

  通過這一整套系統性的修煉,箓生道神會徹底融入神仙道體系。

相比之下  劉景確實顯得另類。

  這并非他主觀選擇,而是一系列的經歷所致。

沒人像他一樣  剛授箓便卷入三清教與巫蠻的謀劃,險象迭生。

而神仙道的修行體系需要時間積累靈氣需要時間融入體系  對劉景來說,確實來不及。

為了求生,劉景只得依靠四兇鼎,又憑借四兇鼎在種種經歷中因禍得福  獲得更多其他資源。

神仙道的修行  本質上修得是元神大道。

  洞玄箓的元宮,又稱養魂之宮,先蓄法力,再以法力養神魂。

高玄箓化陰神,升玄箓轉陽神  渡劫飛升去天界后修元神。

  四兇鼎煉化的異能,依靠體內精元力量驅使,算是肉身神通,的確和妖族的血脈神通相似。

  至于火鴉瓶,扶桑木都是外在,屬于奇遇,倒是好說。

  回過神來,劉景再看看手上的玉盒,這里面裝的煉制芽丹的主藥景洪草,暗自失笑,又是一門神仙道外的路子。

  可是,經歷這么多,劉景深知力量的重要性,不會為了“合群”而舍棄其他。

  晉升九品道神后,是要對神仙道修行上點心,畢竟也是在增強實力。

  但是,未來的劉景,注定會擁有與普通道神修士不同。

  “咻!”

  水潭岸邊,狐妖吹起一個銀哨。

  尖銳哨聲中,一個龐大身影自山坑上的一處巢穴飛來,裹著呼呼風聲落到面前。

  正是將劉景馱來的那只巨雕。

  劉景似笑非笑的看向那鳥妖。

  巨雕縮著腦袋不敢看他,伏在地上向狐妖悶聲問道:“軍師,喚小妖何事?”

  “你路熟,且送劉景閣下回去。”狐妖道。

  “軍師......”

  巨雕完全沒了先前的兇猛姿態,小雞仔一樣的弱弱叫一聲,轉身露出脊背。

  便見層疊羽翼上,一只焦黑手掌赫赫在目。

  狐妖用力拍打了一下鳥妖腦袋,笑罵道:

  “劉景閣下心胸廣大,連老夫的卑劣行為都不在意,豈會和你這頭夯貨一般見識。”

  說罷,狐妖轉身面向劉景:

  “老爺的坐騎中屬這廝飛的最穩,速度最快,他又熟路,閣下若想盡快返回,這廝最合適。”

  “當然,閣下若實在眼煩,老夫再喚一只來。”

  “不用,就它吧。”

  劉景上前拍拍巨雕翅膀,嚇得鳥妖一哆嗦,連忙露出討好表情。

  蛙妖在劉景肩上瞅瞅滿面畏懼的巨雕,看看那焦黑手印,猜到鳥妖肯定是被劉景教訓了,暗道:

  敢招惹劉景道友,妖爺爺我都沒少吃虧,你這鳥妖個頭挺大,可惜是個不長腦子的。

  蛙妖呱一聲蹦到巨雕脊背,仗勢欺人叫道:

  “大鳥你要可飛穩了,要是讓我暈的不行,我劉景道友可是會生氣的。”

  劉景搖頭失笑,躍上雕背盤腿坐下。

  “狐軍師,代我向金道友告別,再會。”

  “閣下一路順風。”狐妖點點頭,拱手送別。

  呼,風聲乍起,巨雕馱著劉景沖天而起。

  狐妖仰頭目送許久,直到劉景消失才回返。

  回到宴席大殿,金之福已經抽掉懷中少女的抹胸,把玩著白膩。

  “主人,那劉景走了。”

  狐妖來到近前,身態已然大變。

  佝僂的身子變得挺拔傲然,狐臉上的卑微、猥瑣之色盡皆消散,一雙琥珀瞳孔里透著睿智光芒。

  金之福的姿態也從灑脫,變得滿滿。

  俯身吻上柔媚少女的嘴唇,彈出分叉舌頭到少女口中肆意攪合,然后拉出長長絲線,滿臉迷亂道:

  “老胡,你怎么看?”

  狐妖想了想,出聲贊嘆道:

  “這人未來定會名錄天曹,至少是天君級的人物。”

  “哦?”金之福慵懶的吐出一個字。

  狐妖又道:“不過也是個聰明人。”

  “聰明就行。”金之福調笑著躲開少女追吻,“聰明人不會干蠢事。”

  說罷,金之福不屑道:

  “倒是那巫、道兩派,真是爛泥扶不上墻。”

  狐妖臉上浮現出猶豫,似乎想要勸誡,但最終只是暗嘆一聲,然后輕聲道:

  “老祖傳來問話,可能是有所懷疑。”

  “無妨。”

  金之福擺擺手,不在意道:

  “明日你便替我去向妖王求親,然后收編那老鶴的妖兵,隨便練練,應該能應付了老祖。”

  狐妖點頭應道:

  “確實是個辦法。而且灃水河君死了,妖王沒借口再拒絕主人。”

  金之福的動作越發放蕩,懷中少女面色紅暈,香舌亂吐,開始情迷意亂。

  狐妖見狀,不再多言,揮手驅散其他侍女,然后轉身離去,封上大殿。

  劉景自是不知主仆二人的對話,也不知金之福正在享樂,他正吹著狂風,聽這蛙妖訴苦。

  “道友,你不知我受了多少苦!”

  “那個老哈,福蟾將軍,差點要把我煉成紅玉鎮紙,然后當禮物送出去。”

  “我是迫不得已才把道友供出。”

  “然后我就被關進籠子里,不給吃不給喝,那個可惡的綠頭發女妖,還不停拿劍捅我,不讓我睡覺。”

  “嗚嗚嗚”

  蛙妖說著就要悲號起來,引得身下巨雕暗自鄙視。

  劉景只好開口安撫:

  “你是為做事,才遭此劫,我不會怪罪于你。不過,你是怎么落入福蟾將軍手中的?。”

  蛙妖抬起蹼爪抹掉眼角的淚珠,委屈巴巴的回道:

  “我開始很順利就找到老羊,用上百種草藥換取了景洪草消息。”

  “然后要離開大澤地時,妖府發出了戒嚴令,然后我就被突然出現的狐妖給抓住,帶去飛兜潭審問。”

  “那只老狐貍,好像是特意來抓我的。”

  根據蛙妖的話推測,他被抓的時間,恰好是劉景離開臥澤峰墓穴之時。

  又是狐妖親自出手,恐怕是梅坤打的報告吧。

  “算了,不多想了,徒增煩惱。”

  劉景暗自搖頭,然后低頭打量手上玉盒。

  這是封存景洪草的藥盒,金之福順手送的,不算簡單物件,可以長時間的保存靈草的藥性。

  抬手輕摸盒蓋,輸入輕微靈氣,便見玉盒變得透明起來,里面草藥清晰可見。

  景洪草有著細長的紫色葉子,根莖是一串串圓潤小疙瘩,宛若一顆顆紅色珠子,泛著氤氳光澤。

  “景洪草到手,該煉制芽丹了。”

  巨雕一路疾馳,臨近傍晚,郭鎮出現,掠過城池上方,降到早上出發的竹林山頂。

  放下劉景之后,鳥妖不敢動彈,小心翼翼的瞅著劉景。

  劉景進入福蟾宮后得一段時間,他的威風早已傳遍金之福的飛兜潭,巨雕心中對劉景已經萬分畏懼。

  劉景懶得和小小的鳥妖計較,隨意擺擺手,便轉身離去。

  “多謝上仙!”

  巨雕欣喜的叫一聲,立馬振翅沖天。

  “這大鳥倒是飛的真穩。”

  倒是蛙妖戀戀不舍的望著巨雕背影,沖劉景叫道:

  “道友,你現在都和福蟾將軍平起平坐啦,不如也找飛行坐騎啊。”

  劉景心頭,不過還是道:“日后再說吧。”

  煉制芽丹,晉升道神位階才是主要,收坐騎,再看緣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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