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五人從綠洲出發,駕車直奔幾公里外的地球之耳。
要說幾個人也是運氣,能在D軍的營地內找到幾十年前的汽油桶。
雖然純度不敢保證,但終究能讓這輛路虎再度發動。
車頂上馱著一頂折疊起來的老大軍用帳篷,車后面拽著幾根干枯的胡楊木。
他們沒有船,要想勘探地球之耳的水底,利用防水的帳篷包裹胡楊木,做成筏子,無疑是最簡單的辦法。
在這個空間之外,另一只地球之耳早已經干涸,但是這只耳朵卻是碧波萬頃。
路虎車來到水邊時,那天水一色的場面依舊讓人為之震撼。
物以稀為貴,在這里物依稀為美。
沒有時間欣賞美景,幾個人快速的把胡楊木用繩索綁成一個架子,然后包裹上帳篷布,再用繩索捆綁。
這樣,胡楊木形成的框架縫隙就裹滿了空氣,大大的增加了筏子的浮力。
在此期間,谷雨去了一趟廁所,當然沒有人陪著,因為這里一馬平川,谷雨走出一百多米,也還在幾個人的視線之內。
誰也沒注意的是,谷雨在背對眾人之時,把包里的一個東西扔進了水里。
“這里的水我剛看了,都是鹽堿水,不過濃度并不高,水質可以說是很不錯。不過一會大家還是都把潛水罩帶好,決不能讓這種水進到嘴里。”
凌冬至在幾個人蹬上筏子,準備出發的時候提醒道。
作為常在荒野里行走的幾個人,對于這一點還是知道的。
沙漠里的鹽堿水,很多帶有劇毒,一旦飲入腹內,很容易造成死亡,且是全身發紫,眼如浸血的恐怖死狀。
谷雨閉目傾聽片刻,說道:
“水中沒有發現生物,也沒有暗流涌動,安全,出發吧!”
作為雷達的谷雨坐在船頭,閉目如老僧入定,探查著自身為原點的十方上下千米范圍。
從收集信息的角度來說,谷雨收集信息的能力,是常人的十倍。
聽到谷雨這么說,老塔有些疑惑的說道:
“奇怪,怎么可能沒有生物呢?半個世紀之前,地球之耳附近可是有著羅布人生活,他們不種五谷,就靠著一艘胡楊小船在海子里打魚為生,他們結婚時候的嫁妝,就是海子。”
凌冬至也覺得奇怪,但他更相信谷雨的判斷。
“我們沒有器材,無法分析這里地球之耳的水質,或許這里的水質抑制生物生長。”
費仁美對著老塔笑道:
“所以,你家老爺子才稱這里是無根黃泉水。”
老塔撓了撓大背頭,嘟囔道:
“搞不好不是我家老爺子,我昨晚想了一宿,也沒記起來西海卷提到過這個地方,按理說我家老爺子絕不可能錯漏這么重要的異地。”
老塔說他想了一宿,同樣在船頭,坐在谷雨身邊的腿姐臉頓時羞了個通紅。
她不由得努力回憶昨夜那羞人的雙手,想著自己當時到底有沒有叫。
尤其是谷雨還在她臉紅之后捻了捻手指,更是讓這女人恨得牙癢癢。
這湖泊遠沒有幾個人想象的巨大。
站在另一側看起來無邊無際,但是行進了一公里左右,卻已經能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側的邊際。
也是在這時,谷雨次聲波的范圍,離開了他們出發的水岸,那超過了他次聲波輻射的范圍。
十幾個穿著黑衣的人出現在谷雨等人出發的水岸。
這十幾個人站在一起是那樣的整齊,身高幾乎一樣,包括身材。
他們帶著潛水罩,看不清面目,都拿著望遠鏡看著前方水面深處。
沒有任何言語,似乎他們之間交流完全不需要語言。
就見他們動作如此的整齊,檢查著自己的背包。
老大的背包里,只有一樣東西,那就是包著防水油紙的雷管炸藥。
這樣的包裝,可以實施水下爆破。
整齊的背包拉鏈聲同時響起同時結束,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步伐走進水中。
距離岸邊一千五百米左右,谷雨喊停了劃槳的費仁美和老塔。
“咱們到了。”
老塔左右掃視平靜如鏡子的水面,低聲道:
“地府?”
谷雨點了點頭,說道:
“嗯,那打油詩里,黑幽幽的“地府”,冬至給我紙和筆。”
凌冬至在背包內掏出鉛筆和本子,遞給谷雨。
谷雨一會閉目傾聽,一會刷刷的在紙上畫著,足足接近半個小時,他才畫出了一張幼兒園級別的鉛筆畫來。
“我只能聽到水下這東西一小部分的輪廓,深度超過一千米的地方我聽不到,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東西內里深處我也聽不到。”
凌冬至疑惑道:
“難道這東西里面是真空?”
谷雨搖了搖頭:
“千米范圍內這部分,按照輪廓的大小,我應該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部分沒有聽到,很有可能是某種原因留下的真空。”
說著,他攤開紙張,對著他的畫開始講解,這玩意不講解,鬼都看不懂。
“我能聽到的這部分,輪廓很像是烏賊的腦袋,表面凸凹不平,但是那些坑洼很圓滑,就像是隕石上面的斑坑。
在這個位置,就是頂端下面十多米處,有一道這樣的裂縫,裂縫上下全是這樣凸起的石筍,排列非常整齊對稱,遍布裂縫上下兩面。
最神奇的要屬這裂縫內里深處三十多米處,因為那里沒有水,是一個很大的長廊形空間,一直向著這個物體內部延伸,但是深處我聽不到。
還有這些牙齒一樣的石筍,表面似乎附著一些很柔軟的東西,不像是水銹,這些石筍內部結構也很有特點,遍布著無數細小的孔管,要不是這些孔管太過密集,我可能都沒法注意到。”
老塔看著谷雨的畫,聽懂了大概,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不可能,于是說道:
“老谷,你是不是聽錯了,這東西沉在水下,還有個大裂縫,你確定裂縫內里突然就沒了水?”
谷雨點了點頭,說道:
“非常確定。”
費仁美斯哈道:
“這不科學啊。”
腿姐沒有發表意見,她覺得這個不需要討論和思考,因為谷雨聽到的,一定是真的。
凌冬至拿起紙筆,筆尖翻飛,不一會畫出了一個列著排排石筍的裂縫,問道:
“是不是這樣的?”
谷雨豎起大拇指,贊嘆道:
“對,就是這樣,幾乎一模一樣。”
凌冬至點了點頭,說道:
“那么我相信裂縫內深處是沒有水的,因為這個裂縫結構可以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