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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貨郎張全德

  打發張全德走后,秦河家門口依然圍著看稀奇的村民和小孩,聽說秦河自己調制出老鼠藥,而且藥效還很厲害,眾人都來看稀奇了。

  那一桶死老鼠都被眾人當稀奇看了,這年頭老鼠很常見,但是一桶老鼠,也少見,秦河見人圍得有點多,連忙把那桶死老鼠提到墻角。

  很快就有村民厚著臉皮來要耗子藥了,秦河也沒啥隱瞞,開始找出一些舊報紙,開始把耗子藥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那種。

  拿到耗子藥的村民盡管還有些懷疑,但是白送的好處,誰不要呀!

  這個年代的人,別說農村了,城里人的素質也好不了多少,貪便宜是國人的天性,何況姜百里的任務就有帶領小李莊的村民發家致富。

  除鼠就是最開始的一步,老鼠少吃點糧食,大家就能多吃點。

  很快,越來越多的村民收到消息,開始聚集到秦河家門口,婦女們各自討論著八卦,從耗子藥,討論到秦河的婚禮。

  十傳百,半天不到,整個小李莊的人都知道那個知青姜百里,自己做出來一批老鼠藥,聽說效果非常好,現在還在免費發放。

  當然,老丈人李占軍也很快收到消息趕來了。

  李書記一來,眾人紛紛避讓,秦河見到老丈人來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叔,你咋來了?”

  李占軍沉重臉看到只剩半瓶的耗子藥,神情看不出是高興還是生氣,低著聲音問道。

  “這是你自己制的?”

  秦河連連點頭,連忙解釋道。

  “這位胡亂調制的,昨天晚上我灑了一些放在屋里,整天一大早就撿了一一大桶死老鼠,足有幾十只,我看效果還行,就準備分點給村民!”

  “幾十只?”

  李書記終于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上秦河。

  秦河連忙從墻角,把那一桶死老鼠提了出來,秦河之所以還沒把老鼠扔了,主要還不知道怎么處理,這個年代也沒垃圾站,這么多老鼠,秦河在想用土埋了,還是火化處理好!

  果然,眼見為實的效果最好,李書記和會記幾個干部眼前一亮,見到這滿滿一大桶死老鼠,目光全都吸引過去了。

  這個年代,農村老鼠是真的猖狂,多年前,國家就提倡除四害,老鼠就是頭號通緝犯,可惜四害中,除了麻雀成了背鍋俠外,其他三個害蟲,依然是那么猖狂。

  頭號害蟲的老鼠,繁殖力驚人,在這個年代,還沒有特效藥的年代,根本沒辦法除光,大家對老鼠的厭惡排在第一位。

  見到這滿滿一桶的老鼠,李書記終于相信了,他眼神發亮,他第一時間就想到大隊的糧庫,每年因為老鼠的禍害,整個生產隊,最少要損失十幾個人的口糧。

  李書記不再廢話,大步上前,把剩下的半瓶老鼠藥直接拿起,朝著眾人喊道。

  “都散了,剩下的我拿糧庫去,保證生產隊糧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任務!”

  書記發話,大家自然沒意見了,很快大家就散去了。

  糖球吃完了的小孩們早已經各自跑回家了,只剩下一些貪嘴的婦女還在繼續嘮嗑,她們手上還各自抓著幾顆糖丸,笑得滿嘴都合不攏。

  李書記始終都沒征求秦河的意見,顯然在他看來,根本不需要,先不說秦河是自己的女婿,再說生產隊集體優先,這不是應該的嘛!

  秦河當然沒意見,這樣省得自己麻煩,這玩意成本也就幾斤紅薯和山上幾顆小野樹,秦河拍了拍腦袋,突然想起,這老鼠還沒處理,想了想,還是挖坑埋了算了。

  這玩意,雖然老鼠藥沒毒,但是這老鼠身上細菌可不少,秦河真擔心一不注意,讓一些村民撿回家去做菜了。

  最后在自己后院一顆橘子樹下挖了一個坑,埋了才松了一口氣。

  秦河找張全德做老鼠藥生意,純粹是賺點零花錢,作為一家之主,身上連一點錢都沒有,這怎么行,其實他手環里還有大把金子,可那玩意,在這個年代,也不好變現。

  有了合成術,秦河也開始打算,看看能不能真合成一點豬飼料啥玩意的,老鼠藥只是一個試驗品,當然,這一切,等自己結完婚再做打算。

  秦河的婚期越來越近了,盡管秦河這邊沒親戚,但是李書記家親戚多,看在李書記的面子上,親戚們也得過來給小兩口送點禮物。

  秦河趁著下午,又去山上挖了兩斤多麻婆汁,再配合差不多七八斤紅薯快,用一個腌咸菜的壇子裝了一壇子,靜等明天和張全德交易。

  他相信系統出品的老鼠藥,效果絕對杠杠的,系統都說了,遠超自己時代的科技,而且那可是2022的科技,這80年代,老鼠肯定不認識這玩意。

  臨近傍晚,吆喝趕路一天的張全德,挑著貨架,終于摸黑趕到一個叫桔子坪的小村莊,他今天晚上準備在這里借宿一晚。

  能常年在周圍十里八鄉走江湖的生意人,一天能趕多遠路,心里都清楚呢,一般能借宿的,要么是親戚家,要么就是熟人家。

  這農村的親戚關系,誰家沒七大姑八大姨,至于親不親,就看你這個親戚家條件如何了,經常走動不走動了。

  到達桔子坪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張全德摸著黑趕到三舅家,這大冬天,晚上七點已經烏漆嘛黑了,農村人也沒啥娛樂活動,大早就睡了。

  好在張全德經常走這條路,也適應了。

  張全德敲了半天門,披著棉衣的三舅才咧咧罵著幾聲起身。

  “誰呀!”

  “三舅,是我呀,全德!”

  張全德三舅六十出頭,可完全一個老頭似的,提著煤油燈開了門,瞇著眼,打量了許久,才見到是外甥張全德,這才神情稍微好點。

  實際上這個三舅也只是張全德表舅而已,連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但是這都不重要。

  張全德之所以能借宿親戚家,都是他這些年做人做事,很成功表現。

  張全德這幾年賺了點小錢,對親戚也是沒話說,什么小恩小惠沒斷過,在親戚眼里,他可是親戚中混得好的,有事都找他拖關系。

  實際上,張全德也曾經也有一個悲慘的過往。

  這個年頭,農民辛辛苦苦干一年,收成好的也就百八十塊,收成差的,每年都得拖家帶口去逃荒討米,當年他母親年輕的時候,逃荒到張家灣,看到滿地油菜花,他母親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可惜差一點被滿口的油菜花噎死,后來遇到他父親,這才救回來,自此以后,張全德也出生在張家灣。

  能娶逃荒女的,家庭條件自然是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主,張全德從小就靠偷雞摸狗長大的,這些年,什么活都干過,在自己生產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這年頭,敢出門做生意的,都不是很安分的主,張全德做賣貨郎也好幾年了,當初也不安分過,家里從小就窮,出身那是杠杠的根正苗紅,窮三代的主。

  到了他這一代,時來運轉,窮成了能炫耀的資本了,當年他在學校就和老師干架過,早些年,他聽說沿海地區很多農民做買賣都發了財,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早在75年,張全德就偷偷摸摸倒騰買賣,也被抓過,但是隨著政策越來越放得開,張全德也敢公開做起貨郎了,這兩年,張全德也是發了點小財。

  張全德能說會道,在這十里八鄉成了赫赫有名的貨郎,親戚們偶爾也拖他買些東西,人際關系處理得也很不錯。

  這不,他三舅見到是張全德,頓時沒了脾氣,連忙招呼張全德進屋。

  進了屋,張全德放下擔子,從貨架里面抽出兩塊香皂,遞到三舅面前道。

  “三舅,你上次說娃兒頭發虱子多,我特意拖人從上海買了幾塊硫磺皂,你給娃兒洗澡的時候用,這肥皂能殺蟲,效果好的很!”

  他三舅看到肥皂,眼神一亮,半推半就收下了,眼下更加熱情了,沖著睡在里屋的老婆喊道。

  “婆娘,全德來了,起來給全德劃碗面!”

  張全德的到來,讓這家重新熱鬧起來,三舅媽也起來給他煮了一碗面,幾個娃娃要了兩塊糖,才肯重新睡覺的,一切都是這么和諧。

  張全德安心吃完面,還用熱水洗了把臉,泡了一個腳,才準備上床睡覺,三舅媽怕他冷,還特意加了一層黑黑的舊棉被,這棉被又厚又硬,起碼解放前的產物了。

  趕了一天路的張師傅躺在床上,舒服地深呼吸,剛閉上眼,就聽到閣樓上的吱吱聲讓他猛的睜開眼,他連忙爬起,他三舅正準備上床,被提著煤油燈前來詢問。

  “全德,你還沒撒完尿呀?”

  張全德借著昏暗燈光從貨架下面拿出一個小皮筋扎著的包裝,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裝,里面露出一個舊報紙包著得東西。

  小心翼翼地打開,二十幾塊發出藍色光芒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

  張全德小心翼翼地把這些東西,放在床底下,忙完這一切,他才和三舅說明了這是老鼠藥后,這才重新上床。

  勞累一天,張全德很快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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