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手安靜的倚靠在墻角看著西卡卡擺建的古怪祭壇,畫著各種離譜的陣式。
但從她那一直揉亂靜音頭發的手來看,她的內心沒有表現出來的這么平靜。
復活儀式,西卡卡是這么稱呼這個儀式的,并表示這是只有被血神所鐘愛者才有資格進行的儀式。
當祭壇完成后,西卡卡抱起了琳的尸體放了上去,然后就像斷線了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
“然后呢?”綱手皺了皺眉。
“安靜,然后等待就好。”西卡卡頭也不回的答道。
這個祭壇只是隨便擺出來給綱手看看罷了,也就地上畫的陣式是真正有意義的,這方便林泉奈在遠處將力量投放過來,通過意識分割重新將死去的尸體喚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西卡卡突然抬起頭指向了天空:“看月亮。”
綱手和靜音一起抬頭,將視線投向那本該皎潔的白月,可此時,月亮卻散發著紅光,像是被鮮血所浸染一般。
嗯,這當然是假月亮,林泉奈只是做出一個血球讓它浮在半空,然后利用視角盲點將原本的月亮擋住罷了。
“萬靈之血的源頭,世間萬物的母親,請您聆聽您仆人的祈禱,請讓這位忠誠而強大的信徒獲得新生,請讓您的力量再一次流淌于他的體內。”
西卡卡看起來很莊重但只是隨意的編了幾句話之后,就割開手腕,讓血液流淌進琳的口中。
綱手強忍不適的看完了全程,緊盯著琳閉合的雙眼。
“西卡,卡,你在這里,做什么。”琳像個僵尸一般直起身子:“你真的認為我死了?連個后手都沒留下?”
“是的。”西卡卡面帶笑容的點頭應聲。
“很好,你猜中了。”右嘴笑了起來。
“我們確實被殺了,就像個野狗一樣死在了無人的角落。”左嘴陰聲道。
“所以,殺了你們的人是誰。”西卡卡摸了摸嘴唇:“應該和我之前看到的事情無關吧?”
在說話的同時,有關福田一家的記憶傳輸到了琳的腦海中。
“多喜就這么死了?”琳嘟囔了一句:“可惜了,他還挺有趣的。”
不過他隨后就露出了笑容:“不過,智佳子應該比他更有意思。”
“而且也能完成你的目的。”西卡卡點了點頭:“但那些都是后話,告訴我,是誰殺了你們。”
琳猶豫了一段時間才不情不愿的開口道:“應該是死人丸的傳人,求生丸,那把刀的力量,不會錯的,是殺意。”
他本想自己為自己報仇,可很遺憾,他的力量對殺意并沒有什么效果,這件事只能交給本體來辦,只有同樣身為殺意的本體才能對抗那把惡毒又無賴的破刀。
天知道他有多憋屈,本來他還和求生丸打的有來有回的,結果那破刀卻突然斬出了一道劍氣,wdnmd,這是火影世界沒錯吧?居然斬出了猩紅的劍氣!
一下子就切斷了他的觸手,然后他就感到一股殺意沖進腦海,將他的精神剿滅,這也太無賴了,就斬了他一根觸手,就把他弄死了?
得到了琳記憶的西卡卡表情變換了幾下:“我該回去了,猩紅之國的事情,還要處理。”
她溜了,她和琳不一樣,她根本只是一團血液組成的化身,意識被剿滅了就真死了,完全沒了,就成了一灘血液。
哪怕重新分出來一個,她也不再是她了,只是一個有著相同記憶卻有著林泉奈的其他性格的新西卡卡,和琳這種本身就是一堆死去的肉塊獲得林泉奈的意識而蘇醒的縫合生物不可一概而論。
“那,慢走。”琳擺了擺手,然后從祭壇上跳下:“謝謝你,綱手。”
“謝我?謝我什么?”綱手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你去謝西卡卡不就好了?”
“謝你相信西卡卡的話。”琳勾了勾嘴角:“也謝你哭著叫我不要死,并一遍遍的用醫療忍術救治我的尸體。”
“哭?你想多了吧?我只是很平靜的試試能不能把你救活。”綱手偏過腦袋不太自然的撇了撇嘴不屑道。
“是,是,只是故意偽裝成哭了的樣子,希望一切都像童話故事那樣。”琳笑的很無良:“當淚滴滴落到我的臉上,我就會蘇醒,對么?”
呼,綱手一拳打了過來,帶動的拳風將琳的頭發都吹了起來。
“你怎么….”
“你沒想打我,我為什么要躲?”琳笑著打斷了綱手的話并讓她十分尷尬。
然后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把我當做值得信任的朋友,也謝謝你把我當成重要的人,在這世界上,你是第一個。”
他沒說胡話,對琳來說,確實是第一個。
“應該的。”綱手倚在了墻上:“雖然認識的時間很短,但經歷的事情還蠻多的。”
沉默了幾秒,她開口道:“你現在說這些,是想要道別么?”
“你就不能心知肚明的讓我靜靜消失么?我最不擅長告別了。”琳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思考一些告別時應該說的話。
“滾吧!”綱手抄起椅子上的墊子就向他砸了過去。
“謝謝。”在墊子遮住了綱手視角的瞬間,琳的身影消失不見。
綱手沉默了幾分鐘后嘆了口氣:“走吧,去為智佳子治好病,我們也該走了。”
靜音乖巧的點了幾下頭,湊到綱手身邊說道:“綱手大人,以后一定還會再相遇的。”
再…相遇么?綱手沉默的勾了勾嘴角,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因為一場貴族斗爭而發起的陰謀和一次偶然的見義勇為而相識,就此分別后,真的還會再相遇嗎?
如果再相遇的話,是像現在這樣的旅途中,還是在猩紅之國與火之國的戰場上?
綱手大呼了一口氣:“別想這些沒用的了靜音,走吧走吧,去把任務完成,然后拿報酬去好好的大賺一筆!”
“大賺一筆?”靜音好奇的眨了眨眼:“怎么大賺一筆,您終于打算好好工作賺錢了嗎?”
“當然是賭博啊!笨蛋!”
三日后,草之國與土之國的邊界線,黑絕從地面冒出攔住了一個人:“看起來像個骷髏,拿著一把破舊的刀鞘,里面套著一把破舊的長刀,求生丸,是你沒錯了。”
“快逃吧,趁現在,你要快點逃。”如骷髏一般的武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黑絕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求生丸,然后抬起了手掌,蔓藤從地面伸出,將求生丸捆住。
雖然它的哥哥只要求它找到求生丸,但,若是抓住求生丸來給不信任自己戰力的哥哥一個驚喜,想必也是很好的選擇。
它有足夠的底氣,作為輝夜創造的化身,它不具備生物的特征,免疫所有物理攻擊,而且在千年后的現在,即便是遁術攻擊對它的傷害也寥寥無幾。
“愚昧啊…”求生丸抬起了長刀:“你原本有著機會,可,最終還是讓生命如掌上流沙一般,從指縫中溜走了。”
長刀揚起,地上長出的木枝被斬斷,黑絕的腦袋被切了下來。
“啊——”黑絕突然慘叫了起來,它感覺渾身都灼燒了起來,劇痛無比,它感受到了,它在一點點消散,在一點點死亡。
“這,這不可能,為什,么,你的,攻擊…呃啊!”它的慘叫聲戛然而止,讓所有生靈顫抖的氣勢從黝黑的身體中發出。
大地開始震顫,天上的飛鳥忘記了飛翔,摔落在地面,陰云散去,皎潔的圓月從未如此明亮,如此美麗。
而求生丸的雙眼突然呆滯,停止了動作,然后如同一只提線木偶一般,緩緩舉起手臂,將長刀指向了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