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的臉色十分難看。
“暴露了?”
他沒想到,自己一行人都這么低調了。
假裝過路的生意人,借宿一晚。
還能被人告密?
此時他的腦子一團漿糊。
正在思考到底是哪里暴露了的時候…
莊子里,王昭帶著一群黑甲軍,在一個小廝的陪伴下,沖了進來。
“就是他!他們今天晚上剛剛趕到這里,小人覺得不對勁,因此就報了巡邏處…”
這個小廝指著李勤等人,得意洋洋地說道。
他十分機靈。
實際上。
卻是這里的豬倌。
專門負責養豬的。
平日里看豬非常準,這次看人更準了。
他一直覺得這群人的口音不對勁。
放在以往,他肯定不會在意。
但是這一次…
卻完全不一樣!
眼下節骨眼,主公在洛陽城遇刺,而這群人突然出現在賀若莊借宿,嫌疑非常大。
“這位軍爺,我們只不過是過路來往的商賈…”
李勤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地說道:“絕對不是什么為非作歹之人,還請軍爺明察…”
說著說著。
他又走上前。
想要給王昭遞錢。
可惜…
王昭反手拔出了刀,冷笑道:“是不是正經商賈,雖本將回城一趟便知!”
他一揮手。
手下這群黑甲軍紛紛一壓而上。
將李勤等人包圍了起來。
“舉起手來!”
王昭低聲冷喝。
李勤苦笑著…
然后開始反抗。
他們是經不住調查的。
身上那些武器,毒藥這些…
也不像是正經商賈能帶的。
所以只有反抗。
十幾個人面對身穿黑甲的這群將士…
反抗根本沒有什么用。
除了李勤之外,其他所有人,被當場格殺。
“總算找到了你們!”
王昭冷冷盯著被按在了地上的李勤,眼中殺意彌漫。
這群人狗膽包天,居然敢來刺殺主公!
這在他心里已經掀起了滔天怒火。
不殺不足以平憤。
然而…
李勤卻獰笑道:“你以為你能從我口中問出什么嗎?休想!”
說著。
他就要咬碎牙齒間的毒囊。
然后咽下去自盡。
可惜…
動作慢了一步。
王昭似乎早有預料,知道他會這一招。
直接走上前,將他的下巴一錘。
徹底脫臼!
脫臼之后。
更是拿出了工具…
直接將李勤的所有牙齒,全部拔了!
一方面是為了防止他咬破毒囊。
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他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雖然成功性不是很大。
但也幾乎是救不回來了。
賀若莊內。
伴隨著李勤痛苦的慘叫聲。
他的所有牙齒都被王昭給拔了。
然后抓回了萬民城。
開始連夜展開審訊。
不得不說。
這一次的排查刺客…
比起上一次孫穎遇刺,效率快了數倍。
主要還是因為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經營,百姓的心…
徹底歸屬于萬民城。
尤其是這些百姓的兒子,或多或少都有參軍。
現在都在攻伐京兆郡,爭取未來勒名于凌煙閣。
他們每天都能聽到京兆郡那邊傳回來的戰報。
說殺了多少人,攻占了多少地區。
要不了多久…
主公府轄控三郡,不,準確的說,是四個大郡!
席卷天下的大勢,幾乎就成了!
便再也沒有什么人能夠抵擋了。
竇建德現在人力凋零,已經不足為懼。
而南方那些勢力,威脅遠沒有京兆郡大。
許多百姓之中的有識之士,現在甚至開始想方設法加入主公府。
想要成為其中的一員!
因為只要加入了主公府,不僅可以獲得編制,還能享受各種待遇。
未來主公府一旦攻占了天下,得以一統…
那他們更是鯉魚躍龍門,一飛沖天!
在這種情況下。
主公府的一個小吏的職位,都變得無比稀缺。
甚至于…
現在河南郡里,嫁女兒,都要求對方是主公府的小吏。
因為要想成為主公府的小吏,首要的條件就是身家清白,沒有什么惡意風評。
經過了主公府的選拔…
非常靠譜,值得信賴!
洛陽皇宮。
經過了連夜審訊,王昭很快也得到了該有的答案。
“主公,這個刺客名字叫做李勤,自稱是竇建德派來的…”
王昭將他苦苦審訊了一夜,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許牧。
許牧半瞇著眼,露出了一絲訝異之色。
這個李勤他去看了一眼。
是個硬漢子。
他本以為打死也不會開口。
沒想到…
“看樣子,指使他來的人,不是竇建德,而是京兆郡的人。”
許牧深吸了一口氣。
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個李勤以為自己沒有破綻,殊不知他的口音早已暴露了他。
而且據賀若莊的豬倌所說,李勤那些被殺的同伴們,說的也是一口流利的京兆腔。
“把孫穎找來,連夜寫一封檄文,昭告天下,控告李建成,給他來一個套餐。”
許牧仔細想了想。
決定先找人罵一罵李建成。
給他過過癮。
這群刺客也真的是,什么鍋都往竇建德那邊甩。
據他了解的竇建德,從來不屑于使用刺客暗殺這種的手段。
在歷史上的竇建德,也是直來直往。
即便是凌千,與竇建德深入接觸過后,都說竇建德無論如何,不會派遣刺客來刺殺。
“時間也快了,李建成越是用這種小技倆,就越說明他們撐不了多久了,不過也需要小心一波世家的徹底反攻。”
許牧望著沙盤前的一幕幕京兆郡的山河。
神情頗為有些凝重。
河南郡對待世家的態度…
舉世皆知!
世家們不可能心存僥幸。
因此在最后覆亡之前,可能要來一波大的。
他們底蘊,還是十分嚇人的。
必須要防備一手。
不然到時候極有可能陰溝里翻船,得不償失。
仔細想了想,許牧來到了書房,拿出了紙筆,開始給張須陀寫信。
讓他防備一下世家的最后一波反攻。
如今。
張須陀在京兆郡北方。
徐世績在京兆郡的西南方。
蘇定方單雄信裴行儼這些人在京兆郡的東南方。
幾乎是三面夾擊。
但面臨壓力最大的,還是張須陀這邊。
他要面對的是李孝恭,以及即將要魚死網破的關中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