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該相互扶持,以助國難,豈可因為這些私事,而搞得兒女情長,如小女兒態!”
李建成的話說的很漂亮。
當然也是說給李孝恭看和聽的。
國難當頭內憂外患,裴寂的問題沒有搞明白,河南郡更是虎視眈眈。
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和堂兄鬧別扭。
兩人書信來往,信使往來,都表示出了異常的親昵。
反正沒有人懷疑李孝恭會背叛李建成。
甚至連李建成自己都沒有懷疑對方會背叛自己。
這樣也就導致…
那些想要雞蛋放在兩個籃子里的世家們非常難受。
他們現在被迫之下,只能夠選擇李建成。
誰讓李建成是老大呢。
而且是目前來說,唯一可以繼承王位的非常合法合理的人選。
得到了陸陸續續的關隴集團的支持。
李建成很快就膨脹了起來。
當然,他并沒有擅離職守。
一旦離開,失去了鎮守的屏障,真的丟了澠池的話…
那他的過錯就大了。
長安。
裴寂現在已經執掌了整個長安的朝政。
那些不依附他的大臣,全部被他以各種名頭陷害。
他已經想清楚了。
自己既然走上了這條路…
干脆就按照法難的指點來做。
于是…
他以宰相之名,開始了瘋狂構陷殺戮。
每天夜里,法難禪師都會給他提供一個名單。
讓他想辦法陷害這些大臣。
這些大臣的背后…
當然都是那些世家。
在接連陷害了幾個大臣后,世家們終于忍不住了。
在朝堂上聯合了起來,對著裴寂法難:“裴寂!你攜帶一封遺詔回朝,不知真假,我等敬你,才稱你為裴相!”
“若不敬你的話,你什么都不是!”
話說到了這個地步,臉皮已經徹底被撕開了。
裴寂干脆也沒有再裝什么正人君子,掃視著群臣,淡淡說道:“既然你們都這么說了,那我也不必對你們客氣了。”
在當晚,裴寂便開始從中書省傳達政令。
直接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害了崔政。
沒錯。
就是莫須有。
這個罪名乃是許牧提出來的,經過了法難的手,傳到了裴寂耳中。
初聞這個罪名的他…
十分震驚。
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才。
用這種罪過來陷害一個人?
豈不是一陷害一個準?
于是…
當晚。
他便親自帶著大理寺的最高長官,皇甫無逸,網羅罪名。
皇甫無逸,是萬民城的老朋友了。
這次構陷各大世家大臣,他出了很大的功勞。
幾乎每個人都是他幫忙牽頭,然后將人送入了大理寺的監獄里。
在裴寂的淫威下,沒有人敢反抗。
崔家第三房的家主崔政,是從洛陽獻城,才流落到長安的。
被封了一個內史的職位。
這樣做的話…
幾乎意味著徹底和世家決裂。
畢竟這個時期的崔氏,屬于五姓七望之首。
即便是關隴集團的各大傳統貴族,風頭都沒有崔氏風頭大。
崔政在被捕入獄的時候,仰天長嘯:“我崔政何罪之有?”
他非常不服。
他這個人從來沒有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而且家中巨富,更別說什么貪污受賄了。
裴寂望著他,淡淡說道:“莫須有之罪。”
莫須有的意思也很簡單。
可能你犯了罪,也可能沒犯。
但有很大可能,懷疑你犯了罪。
所以…
你就是犯了罪。
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崔政直接被捕入獄。
在第二天的時候。
裴寂一紙政令下去,直接將他押到了菜市。
將其斬殺!
這一連串的動作,已經充分說明了他要和世家徹底決裂的決心。
看的皇甫無逸都心驚膽顫的。
他是群臣之中少數的明白人。
知道裴寂現在已經被萬民城所掌控了。
因為…
每次讓他配合,都是萬民城的人給他送上了巨額財富。
讓他幫忙羅列罪名,構陷那些大臣。
而他…
非常擅長做這種事。
早在洛陽的時候,他對此便十分熟稔。
簡直是輕車熟路。
想要構陷某人,直接信手拈來。
這一次構陷崔政,自然也是他全程操刀。
一點沒有留給世家那些人機會。
為此。
五姓七望的世家們,聯合關隴貴族,正打算瘋狂反擊。
“李將軍馬上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李將軍十萬大軍一旦回歸,裴寂的日子將徹底成為過去式!”
“到時候我們便可以隨意處置裴寂,讓裴寂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不!不只是全家,他的十族,我都要他死!”
這些世家仿佛看到了希望。
雖然李孝恭沒有接受他們的投誠,但這一次回來,明顯是為了陛下離奇死亡的事。
“我們需要搜集證據,盡快將裴寂繩之以法!”
“證據?需要搜尋什么證據?陛下離奇病故在終南山,而尸體都沒有,不是裴寂干的,是誰干的?”
“不,還是需要證據的,裴寂雖然能編造出莫須有的罪名,但我們是世家門閥,傳承數百年,詩書傳家,還是要臉的!”
這些世家們開始秘密地尋找裴寂的各種證據。
等待李孝恭回到長安的這一日。
仙游寺。
裴寂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非常緊張。
連夜跑到了仙游寺,找到了法難禪師,詢問下對策。
他非常慌亂。
“禪師救我!”
裴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突然間就走到了這一步。
不過…
走到這里,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李建成不會放過他,李孝恭不會放過他,那些世家更不會放過他!
法難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說道:“裴相淡定一些,你往日的從容和養氣功夫,在這段時間里,已經衰退很多了。”
裴寂苦笑了一聲。
他所謂的養氣功夫…
在死亡面前,沒有任何用處。
他現在只想要活下去。
不,是帶著權力活下去。
不管這個法難背后的人是誰,他只要能夠掌握權力,他便可以聽對方的。
緊接著。
法難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裴相盡管放心,繼續陷害這些世家,李孝恭是絕對回不來長安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