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宮里。
竇建德每日愁眉苦臉。
問得最多的是就是“軍師今日可有所恢復”。
其他時候。
聽的最多的就是前線接連慘敗的戰報。
軍師率軍打下的疆域…
已經開始節節敗退。
突厥之人。
開始猛攻陰山那一片的草原。
短短五日時間。
突厥集結的十萬軍隊,重新攻占了陰山。
并且開始主動叩問壺口關!
在草原野戰上,他們沒有半點優勢!
“不過有魯班遺族的守城利器在,想來突厥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吧?”
竇建德聽到前線將士已經退守到壺口關后,松了口氣。
在之前…
有那些守城利器在,正是利用了壺口關,守住了突厥多次進攻。
成為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屏障。
然而…
三日后。
前線再次傳來戰報。
壺口關被破!
壺口關三位守將,直接殉城!
而事情經過,正是因為李世民加入了。
李世民的攻城經驗并不少。
加上他麾下的秦王府人才濟濟。
很快就想出了破城之法。
壺口關雖然占據了天然險隘。
守城將領都太過平庸。
三日時間,就丟失了一座堅城。
竇建德聽后勃然大怒。
連忙前往軍師府。
探望臥病在床的軍師。
“軍師,你的病何時能夠好轉啊?”
他一臉擔憂,希望軍師能出個計策。
軍師就像是要死了一樣。
有話卡在了嗓子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無奈之下…
他只能下令:“傳朕旨意,搜刮全河北的名醫,但凡是醫者,全部給朕送入軍師府!”
“半月之內,不能治好軍師,他們提頭來見!”
一時間。
整個河北。
人心惶惶。
只要和醫沾邊的人。
無論是學徒還是醫者。
全部被抓入了軍師府。
而在前線。
此時的李世民親自統軍,和始畢可汗開始了會面。
“秦王果然雄武睿智,李淵老兒不識高才,居然讓秦王屈尊于李建成麾下,真是昏聵!”
始畢可汗在得知壺口關被破的消息后,大肆贊賞李世民。
并且當著李世民的面,毫不顧忌地痛罵李淵,道:“如此庸才,居然還能霸占長安,形成大勢,中原果真再無英雄了!”
李世民聽后,面色微沉。
他雖然和李淵反目了。
李淵畢竟是他父親。
此時聽到始畢可汗在罵李淵…
他頓時不悅道:“還請可汗慎言!大唐天子是本王之父!”
始畢聽后,同樣皺眉冷笑道:“怎么?李淵老兒已經通告天下,要殺你而后快,秦王莫非還要以李淵之子自稱?”
在他看來,如此虛偽至極!
明明都已經決定反叛了。
簡直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不過兩人最終還是沒有撕裂臉皮。
對李世民而言,他想要奪取天下,必須要交好突厥。
對突厥而言,李世民麾下人才濟濟,身負雄才,是他們在中原最好的代言人。
比劉武周強了一百倍不止!
兩人不歡而散之后。
李世民回到了自己的大帳內,對杜如晦等心腹說道:“突厥之輩,無君無父,只可以利趨之,不可信之,本王來日若得天下,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突厥!”
尤其是今日的羞辱。
始畢句句看似在罵李淵。
但實際上都在打他的臉。
畢竟他是李淵一手培養出來的。
沒有李淵,就沒有他的今日。
日后即便他奪取天下成功,也不可能對李淵動手。
最多是軟禁罷了。
“殿下放心,屬下已經查清楚了,河北之所以能固守城池,無非是憑借著守城器械之利!”
杜如晦眼中亦流露出了一道寒芒:“但守城器械存在巨大弊端,一旦出現猛攻城池的情況,便容易出現故障!”
壺口關,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攻下的!
秦王府麾下的猛士,在趁著敵方守城器械出現故障的短暫時間里…
不顧一切沖上了城墻。
這才破了壺口關。
“而且現在凌千重病不起,真的是天助殿下啊!整個河北,唯一值得懼怕的,無非是毒士凌千而已!”
說到這里,杜如晦以及帳內其他親王府心腹們都不由露出了喜色。
凌千大病,就是河北易主的重要標志!
雖然不知道怎么就這么湊巧…
但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李世民頷首道:“不錯,凌千不死,終究是本王心腹大患!此次雖然他沒死,但身染風寒,重病無治,想來離死也不遠了。”
說到這里。
他無比慶幸。
真的是天妒英才。
其實,除了他,各大州郡的反王中,但凡有問鼎天下志向的,都在盼著凌千死。
半月后。
凌千的病越來越重了。
趁著竇建德麾下無人獻策之際,突厥聯合李世民,開始對河北進行了猛攻。
半月時間,連下河北十大州城!
已經快要接近河北三分之一的疆域了。
金城宮內。
竇建德憤然召集坐下諸將,沉聲道:“難道朕的麾下,除了軍師之外,便再無一人有制敵之能嗎?”
他的目光冰冷。
猶如在看一群廢物。
半個月以來。
他幾乎每天都能收到戰敗的戰報。
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沒有一個好消息。
接二連三的丟城失地,使得他的統治疆域直接縮水了三分之一!
再這樣下去,他們就要打到金城宮了!
群臣伏地。
羞愧的無地自容。
一片寂靜無言。
半晌過后,一個將領站了出來,小聲說道:“陛下,要不還是去看看軍師吧…”
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要知道,這一次他們的對手…
一個是讓中原幾十年來聞風喪膽的突厥。
一個天下聞名的秦王李世民!
都不是易與之輩!
“是啊,普天之下,恐怕除了軍師,再無人能解此危難了!”
群臣一籌莫展,紛紛進言。
竇建德冷冷盯著他們:“軍師病情越來越重了,若能獻計,朕還需要問你們這些庸才嗎?!”
“今日,若不拿出一個退敵章程出來,誰也不準下朝!”
他大手一揮。
直接將大殿的門給關了上來。
然后一個人走入了后殿。
直奔軍師府而去。
他現在回想起了軍師之前說的話…
若情勢危急,就將他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