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在得知王昭匯報的此事后…
也是無言以對。
這群猛將,居然在醫署里打工賺錢。
不過這也證明了他的教學方式真的有效。
放在以前,這群猛人,哪里會守這么多的規矩。
自身擁有巨大武力,卻不濫用,這樣的人,才是許牧想要的。
他可不想綁回一群只知道用蠻力的猛漢。
而且近階段,這群人的兵法進步非常快。
當然,蘇定方的成績還是遙遙領先的那種。
觀察了一段時間,許牧覺得,蘇定方之所以在歷史上大器晚成,并非因為他愚鈍。
相反,他十分聰明。
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他在竇建德死亡后,不愿意為李唐效力。
直到五六十歲,才參與了李靖滅東突厥一戰。
“看樣子蘇定方應該是第一個走出軍校的人。”
小洋樓,書房里,許牧再一次批改完他們的試卷后,如此想著。
如今天下紛亂,劍拔弩張,卻因為這一次的旱災,陷入了罕見的平和期。
行軍打仗,其實不只是缺糧,更缺水。
無論是正在猛攻河北的突厥,還是對河南虎視眈眈的李世民,在這段時間里,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接著,許牧望向了他書房中的一份河南全郡三十六州地圖。
還有新城和宜陽兩個在李世民手中,沒有收復。
略作沉吟,許牧準備讓張須陀和徐世績一起,把這兩座城池給收復了。
痛打李世民一次。
說起來,現在長安的李淵,已經開始對天下四處行軍,如日中天,已經展現了要吞并天下的勢頭。
對于“天下未亂蜀先亂,天下已定蜀未定”的巴蜀,派遣的巴蜀大總管李孝恭已經將其徹底平定了。
再接著,派遣李神通,開始越過河北,對山東用兵。
越過河南,對江淮用兵。
現在最難啃的骨頭,就是河南,畢竟三十六郡擺在這里。
若真論底蘊,許牧現在遠不如長安的李淵,畢竟他得到了關隴集團以及了各大世家的大力支持。
人力財力物力,取之不盡。
短期內,他需要做的,就是收攏河南全郡,然后整治河南,瘋狂暴兵,提升軍隊戰斗力。
開始與群雄逐鹿天下!
接著,許牧找到了房玄齡,通告道:“待旱災稍有緩解,便可以開始治理河南全郡了。”
房玄齡聽到這個消息后,激動不已,當天晚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眼下距離他治理天下的抱負…又近了一步。
然后…就被房夫人一腳給踹到了床下。
房玄齡對此也不惱,樂呵呵地打起了地鋪。
數日之后。
時間已經來到了七月尾,旱災稍有緩解。
地理司經過測算,發現…地下水位都開始上漲了。
得知這個消息后,許牧正打算擇日帶著老房出山,卻沒想到…
自己大熱天的,居然感冒了。
沒錯。
就是感冒,時不時地流鼻涕。
“主公,要不要把巢署長喊來?”作為他的親衛,王昭頗為擔心道。
許牧翻了個白眼,不就是一個小感冒嗎?
不過一聯想到這是在古代,許牧思考片刻,還是選擇了從心。
召喚了一波巢元方和孫思邈。
畢竟古代因為偶感風寒就掛了的案例,不計其數。
然而…
他只是通知了巢元方和孫思邈。
可沒多久,他的小洋樓,就被一群人給包圍了。
房玄齡站在最前面,緊接著,老楊,二裴,崔績,何稠…
每個人都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搞得許牧都以為自己要掛了。
“快讓開,快讓來!讓老夫來看看!”
隨后,專業的人總算到了,巢元方和孫思邈并肩而行,在他們的身后,更是帶了十余位醫者。
房玄齡等人見狀,連忙讓開一條道,讓巢元方等人上前給許牧治病。
許牧目光有些呆滯地看了眼巢元方和孫思邈,嘴角抽搐,道:“沒必要這么夸張吧?就一個小風寒。”
哪知卻被巢元方反駁道:“主公不可大意!風寒雜癥分上百種,有輕有重,有緩有急!更何況主公乃千金之軀,萬民城全體上下安危皆系于主公一人之手,主公絕不能出問題!”
巢元方說的很慎重,在場諸人紛紛點頭。
即便是楊廣,也不禁頷首。
接著,又聽到孫思邈的聲音:“這些都是醫署里的高級醫者,醫術高超,特地前來為主公一起會診,定然讓主公藥到病除!”
許牧:“…”
看著包括房玄齡在內的一群人鄭重的目光,許牧只得點頭。
讓十多個醫者包圍了他,望聞問切,一頓分析…
開始探討他得的到底是不是風寒。
花費了小半個時辰討論后,由孫思邈蓋棺定論,確定他得的是風寒。
接著,又開始論證他得的是不是那種急性風寒…
又花了小半個時辰。
架勢極為慎重。
房玄齡等人則借機翹了一天的班,守候在小洋樓外。
在許牧看病期間,他們似乎在商量著什么東西。
最后,孫思邈和巢元方一致得出了結論,許牧得的,的確是普通小風寒。
眾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主公,屬下開一副藥,這幾日主公好好調理,應該要不了三日,便可痊愈。”孫思邈開始寫了一張藥方,交給了王昭。
許牧擺了擺手,剛想說你們快回去上班,別摸魚了,就見房玄齡率領一群人走了進來…
其中還包括楊廣。
“主公,經此一事,屬下們商量了一下,懇請主公…主公盡早成親,誕下子嗣…”房玄齡率領群臣拱手作揖,態度極為懇切。
許牧嘴角抽了抽,淡淡道:“本公現在才十八,一心只想平定天下,給百姓帶來太平,不想談論婚事。”
說實話,這個時代,真沒有讓他動心的人。
房玄齡等人看著厚顏無恥的許牧,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在還是裴矩站了出來:“屬下十六歲便成婚了,主公貴為萬民城之主,未來逐鹿天下,若無子嗣,萬民城群吏…恐如浮萍,無枝可依啊!”
他說的是這次風寒引起的情況。
還好是小風寒。
如果是大風寒,那就麻煩了。
“屬下在長安有一孫女,長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接著,裴矩就開始自薦起來。
裴蘊目光一凝,也不肯放過機會,站了出來:“屬下亦有一孫女…”
在座的諸位,都不由開始回想起家中有沒有合適的親戚之類的。
爭先恐后地給許牧推薦起來。
一時間,看病現場,演變成了征婚現場。
無奈,許牧只能把所有人都給驅逐了出去。
在世界清凈之后,許牧以手扶額,看向了身側的王昭,問道:“你也是這樣想的?”
王昭一愣,旋即認真思考了起來,然后…
點了點頭。
許牧無奈嘆息了一聲。
這個時代,講究血緣親疏。
的確,自己若是有子嗣,更容易綁住這群老臣們。
他未來想的,并非是家天下啊!
所以現在成了婚,未來他要打破血緣世襲之類的特權,恐怕就更難了。
“堅決不能成婚!必須等到天下大定,權力被我關在籠子里后,再說此事!”
許牧略作沉吟,如此想到。
他現在在下一盤大棋,所以他一直在萬民城搞個人崇拜,使得他的威望如日中天,將來他以一己之力,限制所有人的權力,實現權力的制衡,才不會遇到阻力。
畢竟整個萬民城,都是他一手搭建的。
不然的話,他是穿越者,可以保證不昏庸,可他的繼任者呢?
繼任者即便不昏庸,可他孫子呢?
始皇帝所幻想的一世二世三世乃至萬世…
都是扯淡。
才傳給胡亥,秦朝就搞沒了。
所以,最優越的,永遠不是人,而是制度。
他可不想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幾十年或者上百年后,又亂了起來。
“自秦漢以來,百姓受苦太久了。”
許牧想著穿越以來,所見的餓殍滿地,流離失所,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秦漢之后,便是三國亂世,魏晉南北朝同樣如此。
楊堅好不容易統一了天下,百姓依舊是被受壓迫,世家凌虐百姓,征收糧食,儲存義倉,更是把義倉據為己有。
甚至有些地方的糧食,都征收到了大業三十六年…
無論興旺,永遠都是百姓最苦。
“這個亂世,必須要盡快結束!”許牧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給山外的徐世績和張須陀分別寫了一封信。
告知他們,該準備收復河南全郡了。
如趙匡所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宜陽城。
李世民正駐守于此。
而另五萬兵馬,駐守于新城。
這一次進攻河南,他們…連丟三十二州,在長安已經被魏征罵的狗血噴頭了。
而李淵素來愛子,一力庇護之下,頂住了魏征的壓力,沒有裁撤治罪李世民。
但卻連發十二道旨意,讓他務必盡快取得戰果。
并且在給李世民的私信中,以父親的口吻,讓李世民快點搞出點戰功出來,不然…他也頂不住魏噴子的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