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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卑鄙的下毒人

  隨著仙味居的擴張,在洛陽城的酒樓行業里,逐漸出現了一家獨大的居面。

  其他酒樓,卻迎來了寒冬。

  洛陽城內食客的需求有限,選擇了仙味居,自然放棄了其他酒樓。

  所有酒樓,看著越來越低的營收,每日都在咒罵仙味居。

  其中,就屬段玄坤罵的最狠。

  左衛將軍府。

  段玄坤正在向段達哭訴,一邊哭訴,一邊吃著剛從仙味居配送的烤羊腿。

  “大哥啊,仙味居在洛陽城開了八家酒樓,每一家都絡繹不絕,賓客滿棚,你可得想想辦法啊。”段玄坤化憤恨為食欲,又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腿。

  段達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弟弟,有些無奈。

  自從永昌公主的宴席上,他參仙味居無功后,他便一只潛居在家。

  不敢亂搞事情,引得楊侗反感。

  但眼下,已經由不得他不搞事情了。

  除了私鹽外,段家在洛陽城內的酒樓也是極大的一個產業。

  每日足足有四五百貫的進項!

  可現在…隨著仙味居的開張,他們的每日盈利,已經下降到了一百貫不到。

  “把羊腿給我!”

  他一把拽過了段玄坤手中的羊腿,掏出了一個紅褐色的陶瓷瓶,從上面倒出了白色粉末,遞給了段玄坤。

  段玄坤眼神一亮,忍不住開口道:“大哥,莫非這就是仙味居的秘方?”

  他接過了段達的送回的羊腿,就要咬上一口。

  “啪!”

  段達滿臉黑線,連忙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腦勺上。

  “大哥,你這是做甚?”段玄坤一臉疑惑。

  段達黑著臉,沉聲道:“剛才我倒的,是砒霜。”

  “啊…我…這…大大哥…”段玄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段達手中的紅褐色陶瓷瓶。

  段達瞥了他一眼:“讓你整天就知道吃吃吃,去找白馬寺找一個難民,把這個羊腿送給他,就說是…仙味居犒勞他的。”

  段玄坤震驚的神情這才恢復過來,露出了恍然神色,舉著大拇指說道:“大哥,高,實在是高!只要他家的飯菜吃死了人,仙味居就徹底毀了!”

  沒有人愿意在能吃死人的酒樓里吃飯,哪怕這家的飯菜做的再好吃。

  “好好安排,千萬不要讓人查到你身上。”段達想起那日宴席上的范逐,露出了一絲冷笑。

  “大哥放心,絕不會出差錯!”

  永康里的仙味居,乃是第一家仙味居,被許牧命名為仙味居總部。

  也是他在洛陽城里的落腳點。

  主要是這個地方距離盧楚家和王府都比較近。

  此時,范逐正跪在許牧面前,臉色極為難看:“東市的仙味居里,吃死了一個人,屬下罪該萬死!”

  許牧皺著眉,心頭一沉,該來的還是來了。

  “可送到了醫館?”許牧擺了擺手,示意范逐先起來。

  范逐回道:“已經送到了軒輊醫館,但陳軒輊說…身中砒霜之毒,只能等死了。”

  許牧眼神一亮,捕捉到了一絲機會:“意思是還沒死?”

  范逐有些錯愕,愣愣地點了點頭:“但是砒霜無藥可救,已經昏迷不醒,即便是扁鵲再世,也救不活了。”

  但許牧卻不這么看,抱著林傾城,連忙朝著白馬寺方向的軒輊醫館趕去。

  砒霜,的確對于這個時代的人而言,無藥可救。

  但他還有一個應急的辦法。

  來到了軒輊醫館后,許牧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中毒昏迷不醒的病人。

  來自于難民窟的難民。

  在他四周,一群難民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戚感,但都在說不是仙味居送來的羊腿的問題。

  他們無比相信仙味居。

  畢竟…如今難民窟里的難民,都有了差事,給仙味居配送餐食,生活有了奔頭。

  但還有一些腿腳不便的,還在難民窟里。

  這個中毒昏迷的,就是一個殘疾人。

  許牧沉著臉,拉來了陳軒輊,語氣不容置疑:“現在開始,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

  陳軒輊有些茫然地點了點頭。

  隨后,許牧便下達了命令:“帶他到后院,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準進來。”

  王昭守在醫館后院的門口,只留下許牧和陳軒輊兩人。

  “醫館里有沒有夜香?”許牧凝望著陳軒輊,忽然問道。

  陳軒輊一臉懵逼,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有的,今日清晨我剛拉了兩斤。”

  許牧點了點頭,“很好,你去把夜香抱來,用筷子調稀,使它均勻一些。”

  陳軒輊更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但許牧的神情十分認真,他不敢反駁。

  等到他用筷子把夜香…唔,也就是大糞調稀拿到了后院,發現許牧手中已經拿著一個酒漏。

  “好了,給,你來動手,給他喂夜香。”緊接著,許牧便把酒漏交給了他。

  陳軒輊聞著夜香味道便忍不住嘔吐,臉色變得無比慘白,聽到許牧這個命令,腿肚子都顫抖了起來。

  “東…東家,這樣做不合適吧?”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人都要死了,還這么折磨人家…

  許牧瞪了他一眼,沉聲道:“能不能做?不能做就換人!”

  生死關頭,刻不容緩,不容許許牧有絲毫遲疑。

  猶豫就是一條人命。

  他的本意是換個人來喂夜香。

  但陳軒輊抖了個激靈,以為許牧是要辭退他,忍著生理和心理的不適,連忙點頭道:“能!能!我可以做!沒問題!”

  畢竟是一月三貫錢的差事,比他開醫館都要賺錢。

  隨后,在許牧的吩咐中,他解開了中毒昏迷的難民的上衣,舒緩了他的胸口,才開始捏住了他的鼻子,把酒漏插入了他的嘴巴。

  “兄臺啊,你泉下有靈,千萬不要恨我啊,我也不想的,都是東家的吩咐哇…”舀了一勺夜香,倒入了酒漏中,陳軒輊心中一邊祈禱著。

  許牧則在一旁…緊張的觀察著。

  沒錯,他采取的方式就是洗胃。

  古代做不到現代高科技洗胃,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催吐。

  讓這個難民把腹中所有東西,全部吐出來。

  砒霜的確是有劇毒,但至少要兩三個時辰才能全部被人體吸收。

  現在這個難民只是吸收了部分,用這種方法興許還有得救。

  在許牧緊張地注視下,陳軒輊被逼喂糞,舀到第九下的時候,這個難民的身體,終于有了本能反應。

  惡臭刺激了他的腸胃,使得他劇烈嘔吐。

  許牧連忙讓陳軒輊把難民放在準備好的,倒扣的一口圓形大鍋上,頭部朝下,方便他嘔吐。

  夜香的催吐效果是顯著的。

  這個難民把…剛剛吃進去的夜香全部吐出來了。

  甚至還吐出來了不少咀嚼過的羊肉。

  嘔吐完之后,又沒了動靜。

  許牧皺著眉頭,吩咐道:“繼續喂!”

  他主要是擔心…沒有吐干凈。

  就這樣,陳軒輊毫無人性地給這個難民灌了兩斤夜香。

  他一連吐了四次。

  許牧這才罷休。

  “好了,讓人進來收拾下這里,你…去洗漱一下吧。”

  許牧看著陳軒輊,語氣充滿了嫌棄。

  陳軒輊拖著還在顫抖的腿,苦笑了一聲。

  現在的他,身上全是糞味。

  別說東家,他也嫌棄自己。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東家不讓其他人進來了。

  此時,整個院子里,已經是臭氣熏天,人畜不敢進。

  他對許牧行禮過后,才忍著惡臭,去清洗了一番,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但…那股惡臭,仿佛無處不在,他只要呼吸,就本能的反胃想吐。

  他對東家褻瀆將死之人的做法,其實是抵觸的,只是礙于許牧淫威,不得已而為之。

  他洗漱好之后,許牧讓他給難民號脈時,他先是一愣,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東…東家,他的脈象平穩,已無性命之虞了。”

  陳軒輊站立良久,回想方才種種,對許牧下拜道:“東家用意深遠,原來是利用夜香達到催吐效果,讓他吐盡毒素。”

  其實,這種救人方式,在三國時期,便已經有過先例。

  只不過那個時候喂的是馬糞。

  但他只是個尋常醫者,根本想不出如此顛覆性的治療方法。

  是以對許牧的急智感到由衷欽佩。

  聽到這個診斷,許牧這才松了口氣。

  MMP!

  卑鄙的下毒人,居然用這種方式來搞仙味居!

  他這段時間忙著仙味居擴充的事,終究還是太仁慈了。

  一直沒有對段家動手。

  這件事,給他敲了個警鐘。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如果這一次,他沒把人救回來,他敢保證,明日仙味居,便再無一個人敢上門吃飯。

  許牧深吸了一口氣,讓陳軒輊好好調養這個難民,便走出后院,告訴難民窟的其他難民,此人被救活的消息。

  引來他們一陣歡呼。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受到仙味居諸多恩惠,本能地不愿意相信是仙味居下的毒。

  “是時候除掉段家了。”

  走出了軒輊醫館,回到了永康里,許牧親手寫了一封密信,喚來了王昭。

  “把這封信隨運糧船送回萬民城,召特種軍前來,老秦訓練了他們快一個月了,也該執行一些特殊任務了,讓段家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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