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當然是造反失敗,滿門抄斬了!我們干的可是造反的大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難道還不值得干嗎?”
說實在話,造反肯定是有失敗的可能。
即便自己是穿越者,有時間加速的研究所,也沒辦法保證百分之百成功。
萬一來了個劉秀那樣的大魔導師呢?
王莽這個疑似穿越者不就是這樣被干翻的嗎?
所以許牧沒有把話說的那么滿。
但看到老楊和老來有些意動,他還是讓士兵解開了兩人身上的繩子。
讓他們居住在自己的三層小洋樓里。
當然,在他們四周負責看押守衛的士兵是不能少的。
楊廣被許牧翻了個白眼,出奇地沒有憤怒…
許牧這幾天對他沒有一點客氣,他竟然都感覺到有些習慣了。
訕訕一笑,他便和來護兒被帶回了小洋樓里。
在許牧的吩咐下,士兵們還是給了他們足夠的私密空間,沒有時刻監視。
士兵們只是在小洋樓四周站崗,防止他們逃跑。
當然,他們想逃跑也是不可能的。
這里是深山老林,外面更是有張須陀布置的各大暗哨,想要逃跑而不被發現,除非他們是神仙。
小洋樓里,一樓是會客的大廳。
二樓是書房。
三樓是臥室。
此時,楊廣和來護兒正在二樓書房里,君臣四目相對,極為尷尬。
他們已經被抓來三天了。
三天里,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相處,可以交談。
沒有猶豫,來護兒神情惶恐,連忙跪在楊廣面前,叩首道:“臣罪該萬死,讓陛下遭受如此屈辱,懇請陛下治罪!”
俗話說的好,伴君如伴虎。
尤其是楊廣這個性情暴虐的皇帝。
一言不合就殺大臣的那種。
來護兒對楊廣的脾氣太了解了,往常這個時候,應該是一腳踹在自己臉上,破口大罵。
出乎他意料的是,楊廣的反應十分平靜。
甚至一句話沒有說。
他走到書架前,隨手翻閱著這些書簡。
“陛…陛下…下…”
來護兒更加惶恐了,這是要抄家滅門,大殺四方的節奏啊。
陛下要是發火還好,不發火的話,就說明不是死一兩個人能解決的了。
至少要死個上萬人。
楊廣這才掃了他一眼,苦笑道:“治罪?朕憑什么治罪?看看這四周,朕有什么資格治你的罪?”
“起來吧。”
他擺了擺手,指了指外面,輕嘆道:“在未離開賊巢之前,你我不再是君臣,我也不能再稱之為朕了。”
楊廣心態轉變得非常快,沒等來護兒再開口,繼續說道:“今日所見,你有何感受?”
來護兒站起身,彎腰答道:“回陛…回老爺,此賊巢…實力深不可測,三千精兵不愧為虎賁之名,即便是故去的上柱國所練精兵,也不過如此…”
他說的上柱國,乃是兩年前被瓦崗寨叛賊害死的張須陀。
提起張須陀,楊廣神情不由一黯。
諸位將領中,若說誰最忠心于他,那肯定是非張須陀莫屬。
所以在即位之后,張須陀屢次受到提拔,后來官至上柱國。
“倘使須陀在此,天下叛賊,何至于如此囂張!”
楊廣緊攥著手中的書,而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裴虔通能夠找到賊巢,然后解救他出去了。
“你覺得虔通若能夠救出我們嗎?”
楊廣望著來護兒,希望這個軍中宿將能夠給他一個希望。
但…來護兒低頭道:“臣…屬下不敢欺君,裴虔通小兒,才不堪大任,要破此城寨,非上柱國復活不可為!”
楊廣長嘆了一聲,搖頭苦笑道:“也罷,明日再看看那賊頭要帶我們看哪些新奇物事。”
實在不行,大不了…朕就先與賊頭虛與委蛇,假裝造反吧。
萬民城,許牧正在搬家。
從城外搬到城內。
萬民城雖然建立起來了,但建立的只是外城工事,主要是考慮到萬一被大隋發現了,有一座堅城可守。
至于城內,至今還是空蕩蕩的,只有軍營建立了起來。
全部采用的是水泥加山石的結構,建筑大多為兩層,十分堅固。
而許牧居住的…主公府,則修建了五層高,每一層都有大量房間。
是許牧打算以后給那些核心成員一起居住的。
主公府位于軍營的南側,至于軍營的中央,最核心處,則是研究院的范圍。
被許牧下令,除非他親至,否則任何人任何命令,都不可出入研究所!
這里負責駐守的,全部都是他的心腹,最初跟隨他的莊家漢子,忠誠度毋庸置疑。
士兵們幫自己搬完家后,許牧一個人站在樓頂,看著天空。
月明星稀,不知不覺,他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三年了。
“快了,只要聽到楊廣的死訊,我就可以走出萬民城,去逐鹿天下,見證這波瀾壯闊的隋末了!”
他為此做了那么多的準備,眼下終于要熬出頭了。
自從決心造反后,許牧從不敢輕易犯險,也極少離開深山。
唯一一次,就是為了招攬張須陀這個猛將。
還好他賭對了。
“算算時間,張猛男也快回來了,不知道老房帶回來沒有?”
許牧歪著腦袋,心心念念的,其實是…被后世譽為大唐第一名相的房玄齡。
這個時候楊廣還沒死,李淵還沒有在晉陽起兵,老房應該還在老家沒有動手去投靠李唐。
張須陀照理說應該不會失手。
“明天先拿老楊練練手…咳咳,練練口,這兩個是小角色,老房才是牛人啊…”
許牧壓制住心中的激動,開始籌備明天的炫富活動。
次日。
日出時分,許牧就醒了。
沒辦法,是被軍中的操練聲吵醒的。
誰讓張須陀特么的規定,日出即操,遲者十圈。
軍營中有一個一千米的大操場,但凡操練遲到的,都要罰跑十圈。
十圈下來,也就是二十里。
這個命令一下,軍中無人敢懶散。
而許牧也跟著遭殃了。
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一直住在軍營里。
所以漸漸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
一起床,就面臨著一大堆…政事,也就是萬民城的大小事情要處理。
比如說不久后的居民區一期工程,分田地事宜,新發現的礦區等事。
可以說事無巨細,全系于他一身。
許牧現在每天都忙成了狗。
這還只是治理一萬人的城池,要是全天下…
許牧覺得,這種事,還是需要交給專業的人來。
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比如說房玄齡。
他現在對房玄齡可謂是望眼欲穿。
花費了一上午時間處理各項事宜,許牧吃完午飯后,才召見…咳咳才喚來老楊和老來。
“今天正好趕上了冬收,我們一起去田里看看。”
在一隊士兵的保護下,許牧帶著老楊和老來走出了萬民城,來到了城外。
在城外一座矮小的小山上,到處可見百姓們忙碌的身影。
“這是…”
楊廣再次懵了。
眼前一幕,再次打破了他的三觀和常識。
眼下已經是十二月份,萬物坤黃,前幾日還大雪封山了一次。
怎么…還會有小麥?
那金黃璀璨的農作物,不是小麥又是何物?
在漢代,小麥等農作物得到了長足發展和普及,傳遍全國。
他雖為皇帝,但還是認識小麥的,更是知曉它的習性。
“沒錯,這是冬小麥。”
許牧嘴角翹起,看到這種反季節品種,老楊傻眼是正常的。
不只是他,連老來那個大老粗也是愣在當場,滿臉不信。
都快要懷疑人生了。
“冬小麥不同于春小麥,每年秋季播種,產量…產量是多少來著?”
許牧轉身看向一路跟在自己身邊的農書記。
他設立的農書記,專門負責搶收搶種等事宜。
農書記一臉狂熱地看著許牧,昂首挺胸,掃了眼楊廣和來護兒,答道:“回主公,今年開荒不多,只種植了一百余畝冬小麥,畝產五石。我種了半輩子田,還沒見過麥子能畝產五石呢,能有一石半就頂破天了。”
楊廣和來護兒對視了一眼,兩人對產量沒有多大的興趣。
所以受到的感觸并不大。
那些百姓們負責搶收,加上許牧沒要求聲張,所以他們都不知道許牧來了。
許牧和楊廣來護兒三人并肩而行,看著楊廣下這些百姓們的笑容,嘴角也翹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他穿越來的意義了吧。
總算為這個時代做了一點事。
為這個時代生活最悲慘,最下層的百姓們做一些事。
“咦?那又是何物?”
楊廣走著走著,突然停止了步伐,指著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大型木制裝置問道。
許牧掃了眼他指的東西,淡淡說道:“哦,那叫水轉筒車,可以一級一級提水,別處的水也可以通過它引入農田進行灌溉。”
水轉筒車乃是唐朝才發明出的東西,用于農田灌溉,極大促進了農業社會的發展。
不過在許牧的課題研究下,花費了十來天時間就把它給研究出來了。
然后運用到了農田灌溉領域。
畝產能夠有所提高,它也占了不少功勞。
“主公主公,今年的土豆再創新高,畝產三十一石!!”
幾人走著走著,前方不遠處,一個農書記打扮的百姓飛奔而來報喜。
楊廣聞言,不由看向了來護兒。
這下他們來興趣了。
畝產多少來著?
特么的司農寺不是說連年干旱,國庫沒糧了嗎?
要是天下畝產三十一石,朕早把高麗他祖宗十八代都給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