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里的水不可能溫度這么低,這里的環境根本達不到,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水潭底下的那幾個深坑,根本就是寒泉。
地下存在著某種特殊的地質結構,就像山西XZ寧武縣城那邊的那口寧武萬年冰洞一樣,以它所處的緯度和海拔來說,
不會形成冰洞,最大的可能就是地下的特殊結構。
此地應該也是如此,由于獨特異常的地質,導致水潭下面溫度極低,我懷疑深處甚至也可能存在著冰洞,那些冷水就是從潭底的寒泉流出,而且幾個泉眼如潮汐一樣相互循環,所以水質才會如此清澈,且越低越涼。
那么當初我們的一個問題就得到了答案,尸體為什么非要運進青山不可,答案是,青山地下有獨特的地理特征,寒泉,再由此推斷,就會產生兩個答案,保存尸體,維持那些仙蟲的卵。
只有這兩個答案。
我更傾向于后者,因為我記得漢生提到過,那些仙蟲一直處于休眠狀態,一旦蘇醒必須要極快的進行降仙,否則迎接的就只有死亡。
在看見那些蟲卵的時候,其實另一個問題我也有了答案:南派的曹家人為什么執著于這具尸體?
誠然漢生提到的“五具”永生尸體很少,但一直追查了這具尸體幾百年,并且從關外直至神農架,是不是太過執著了?
等等,我腦子里忽然又閃過一個念頭,有一條時間線沒有對上:
北派的曹家以奉天為中心,
收集古尸。
沒多久,畫師一脈混進曹家北派趁著百年轉移古尸的時候,將這具尸體盜出,轉移進了青山。
搜尋仙蟲下落的南派找到了這里,要奪取尸體中的蟲卵。
看似沒問題,但有一個疑點,也是我們之前就提到的,既然畫師一脈不想讓人得到這具尸體,或者說尸體中的蟲卵,為什么干脆不就地銷毀,何必多此一舉?
不被敵人惦記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抹除敵人的目標。
你啥都沒有你還圖我什么!
但畫師一脈的人并沒有,他們大費周章的將尸體送進青山,又要防止南北派的惦記,這很不合常理,事出異常必有妖,這里面一定有說不通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我想這就是為什么黑暗中的東西,
必須要殺死所有進來這里的人。
因為有一個秘密,
只要看上一眼,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那就是仙蟲需要通過純血的西王母族人尸體來培育。
也就是那僅剩的五具尸體。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猜想,包括押送鏢車帶著尸體進來的那個小家伙和多杰的死等等,全是我憑此去推測的,盡管還有很多疑問沒對上,但這已經是我的全部推測。
推測和猜測還不一樣,我相信只要我有依據,盡管我沒有親眼所見,但得出來的就一定是正確的結果。
不知是不是毒發,漢生又坐回了地上,臉色也變的蒼白,沖我虛弱的笑了笑,我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別起來。
接著用布條纏好手,向他要過槍頭,盡管漢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還是愿意將槍頭交給我。
我拎著與大小不符合重量的槍頭,又一次想起了上次將槍頭遞給我的那個老家伙。
老家伙,你看我這次盤盤道,幾分像二爺。
我拎著槍頭走到一座雕像前,將槍頭搭在鐵索上,沖著黑暗中喊道:“你盡管裝聽不見,沒關系,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水潭下面那幾口寒泉想必你也了解,你要是不出來,就得潛進去撿回你的寶貝了。”
說罷,我揮舞起槍頭,重重的劈砍在鐵索上,小孩兒手腕粗的鐵索應聲而斷,雕像手中只余留一小截,其余鐵索一斷,便轟的砸入水中沉了下去。
三條鐵索本來就斷了一條,我特意選了對角一條,那個巨大的晶體現在就只靠兩條對角線的鐵索牽引著,搖搖欲墜。
我走到另一條鐵索旁邊,對著黑暗中道:“我指給你三個數,如果想眼睜睜看著你的寶貝墜入地底寒泉,你大可繼續忍著。”
“三…”
我只數了一個數,便果斷削斷鐵索,失去牽引的一條鐵索再次入水,這樣四條鐵索只剩一條,那顆巨大的晶體再難維持平衡,隨著鐵索入水,接著水下傳來一聲悶響,想必是那東西失去平衡,砸在了水潭內的巖壁上。
我“哎呦”一聲,故作歉意道:“手快了,不好意思,還有一刀。”
我緩緩走到最后一根鐵索旁,用槍頭在其上緩緩滑動,發出金石刺耳的摩擦聲。
別看我表面淡定,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如果當真對方在意的不是水下的那具尸體,那一切就都全完了…
這個念頭剛剛生起,黑暗中一陣勁風襲來,我第一次預感如此強烈,似乎還沒接近我,我的汗毛在細微的搖擺中,已經傳給了我的信息。
隨著那道人影突破黑暗,沖進虧電的光照中,一張猙獰無比的面孔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果真如漢生所說,那已經不能說是一個人,只是一具披著干癟肉體的軀殼,并且不知怎地,上面還帶著某種蜥蜴的特征。
它甩著猩紅的舌頭,目光中帶著瘋狂,一雙極細的爪子猛地伸過來,抓向我的胸膛。
對方速度很快,甚至我覺得他要比漢生還要快,我甚至感覺,那身破爛肉殼連子彈也不一定能打透,但就是這一個思考間,我站在原地,一柄腰刀從袖口滑落到手中,接著我嘴角扯出冷冽的笑意,拔出腰刀,在那只怪物的撲殺下,一刀捅進了它的胸膛。
我閉上眼睛,已經開始接受,我以為最少不會被殺死,也要沾染毒素中毒而亡,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腰刀插入它胸口的一剎那,我似乎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接著尸體就僵硬的向后倒去,墜入了潭水中。
我愣住了,這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快的連漢生也僅僅只來得及站起來。
我胡亂的摸了摸身上,祖師爺保佑,竟然沒掉零件。
漢生要欣慰的笑了,可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不見,轉而是巨大的恐懼,我僅僅慢了一分,也聽到身后水池邊傳來刺破水面的聲音。
我看著漢生,笑了,老子可不想路上孤孤單單,咱們這回可以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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