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從骨頭看出的真相

  當年那批人在觸發了“無名火焰”后,大多數的傷者,最后應該都長眠在此。

  我似乎能想到當時的畫面,這條狹長的通道上哀鴻遍野,躺滿了傷員,盡管此次前來多是身手矯健的曹家高手,也被突如其來的無名火焰打了個措手不及,除了當場斃命,燒的連骨渣子都不剩下的人,其余的殘兵敗將逃到了這里。

  但凡被灼傷的人,血肉焦枯,最后有人發狠,央求身邊躲過一劫的同伴幫他們砍掉受傷的肢體,以求活命。

  好在曹家的一眾高手猶似那些刀口舔血的玩命之徒,沒有在這種血腥場面中“炸營”,可最后卻在一場不知不覺的“催眠”中永遠長眠。

  我不知道這之后的結局,特別是當時眾人發現時是何種的瞠目結舌,而我爹又是怎么說服眾人眼下發生的這一切,因為“多杰”的故事,差不多就到此終止。

  漢生走在三三兩兩的尸體,前面是一望無際的黑色,但從這些人的姿勢來看,隊伍應該就是從這里離開的。

  “為什么趙三水就講到這?”

  大頭坐在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胡子拉碴,難掩疲憊。

  不只是他,我們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一路走來,發生了太多,按著“多杰”當年的線路進來,即有驚喜又有驚嚇,所有人都在吊著最后一口氣,一定要走到最后看一眼曹家的夢魔,青山的秘密。

  “因為故事的主人公死了。”漢生站在一具尸骨身前,回答大頭的疑問。

  那具尸骨倚靠在墻邊,雙手懷抱在胸前,竟是一副祈禱的樣子。

  漢生歪著頭審視著地上的尸體,他輕“咦”了一聲,蹲下來仔細觀察尸骨,直到最后用手細輕輕扶起尸骨的頸部,在上面摸了摸,才道:“找到死因了,后頸骨有裂紋,應該是被人用大力傷了嵴骨。”

  漢生在這具尸骨前停留必有用意,我們幾個好奇過去,他起身道:“這具尸骨應該就是多杰。”

  “嗯?”大頭驚訝的夸張大嘴,不可思議的看向漢生:“真假?就憑一具爛透了尸骸,漢生你會相骨?”

  我也好奇的看過去,相骨之術和風水堪輿之術一般,歷來久遠,但在專著上并不多,都是散著,在南北朝時期就很流行了,據說是春秋時代的鬼谷子所創,以人的骨骼形狀、位置、大小來預測人一生的命運,有的時候可以單獨預測,有的時候和拆字、卜卦結合起來運用。

  相比風水,這種相骨術在歷史上并不多見,傳言集大成者就是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他只一眼就瞧出了魏延的腦后反骨。

  我之所以這么清楚,是因為聽老何說過,二爺年輕的時候和一位相師學過相骨,但沒有那么神奇,應該叫摸骨更準確一說。

  據二爺講,相師所摸所看的那個骨骼,它并不是一般人體學意義上的骨頭,而是和精氣神有關的少部分骨頭。

  他說人的精神不能獨立存在,而是要依附于某些物質,如同山的表面水土經常有流失,但是支撐這個山不走形不倒的是它內在的巖石所構成的脈理,那這個東西就是山的精氣神匯集所在,而人的骨骼差不多也起這么個作用,就像山的巖石脈理一樣,支撐著整個人的生命,所以你這個人的命運密碼就體現在骨相當中。

  所以相骨,相的是精氣神,這其中的奧妙,非明人所不能理解的。

  難道二爺把相骨的手段教了漢生?

我正疑惑著,卻看見漢生搖了搖頭,彎腰指著那顆頭骨,解釋說:“沒那么玄,你們看頭骨  藏族人脂肪型胖得較少,老年婦女瘦的多,一般藏族男子臉型像刀切般,有棱角。

  其次,藏族人最明顯的特征是鼻骨高,鼻孔大,這是為適應高寒地區缺氧和寒冷所致。

  還有腿骨也很明顯,由于高原缺氧,無論男女走路行動緩慢,他們的腿骨發育的也和我們不一樣,從這幾點不難看出,這是一具藏人尸體。”

  大頭蹲下對照去看,“幼呵,還真是那么回事。”比出大拇指,“漢生,還是你細。”

  小何也低頭檢查了尸骨,“確實沒有外傷,漢生說的對,唯一的傷在骨上,后椎,是被人大力給捏斷了,出手之人勢大力沉,壓倒式的,沒有掙扎和反抗的痕跡,一氣呵成,一點沒給多杰反應的機會。”

  瞬殺!

  這個詞在我腦袋中蹦出來,有人雷霆出手,瞬間擊殺了多杰。

  到底是誰出的手?

  我當然不會懷疑是我爹,無論他處于何種目的,至少讓這些曹家子弟沒遭罪的長眠于此,斷然是不會對多杰出手的了。

  盡管可能在趙三水的故事中,多杰的身份有些改變,但也肯定不至于是仇人。

  我唯一能猜到的就是隊里的其他人。

  那這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多半是隱藏其中的曹家暗手。

  對面也有高手。

  那問題就變成為什么這人要對多杰出手?

  如果他想掃清我爹身邊的障礙,是不是諸如趙三水之流才是關鍵,為什么要選多杰?

  我忍不住感嘆,當年的水實在是太深了,趙三水最后沒有講的那段路程肯定不會太平。

  當時的隊伍肯定是從這條尸道走的,我們幾個一商量也別休著了,既然找到了門就是趕路要緊,所剩時間已經不多了。

  臨走前我注意到漢生眼神特別的看了一眼那具尸體,意味深長。

  我們沿著尸道向往走,中間是三三兩兩的尸體,走出去三五百米,已經看不到尸體了,漢生忽然站住,讓我們在原地等他,將手電交給大頭,自己拿著火折子折返回去。

  我們都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大頭就感慨,漢生真是個漢子,就那些奇形怪狀的尸體,也敢一個人在里面嗖嗖走,打心眼里服他,就倆字,牛逼。

  沒過幾分鐘,黑暗中傳來腳步聲,一點火星從拐角處亮起,漢生走過來,揚起手,向我拋過來一樣東西,“二爺你帶著。”

大熊貓文學    敲棺